萧筱点了点头,对着夏雪说到:“夏雪,这次真的拜托你了,请你务必拖一拖你哥哥,求你了!”
“放心吧,我会的!”
......
从夏雪家出来,萧筱问我:“下一步怎么办?”
我瞪着眼睛看着萧筱,道:“诶?不对啊,平时萧大小姐可是很有主见的,现在怎么问开我了?”
“去,我没时间和你贫嘴,我说真的,下一步怎么办啊?”
我摩挲着下巴,想了一会儿。
“这样,你回去吧,我去找阮利伦商量商量。”
萧筱点了点头,眼圈微微一红,猛的一下抱住了我。
“谢谢你,曹然,谢谢你帮助阿伦!”
此时,我并没注意萧筱的感谢话,我只感觉我的胸口贴着一对柔软的东西。
短暂的感谢拥抱后,萧筱打了车走了。
我试着给阮利伦打电话,没想到他竟然接了起来。
我问:“干嘛呢?”
阮利伦说:“厕所呢。”
难怪这么快的接我电话,闹了半天在厕所。
我又问:“你今天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去你那儿,咱商量下你怎么开溜......”
“中午,中午我就回去,今天肚子有点不舒服,估计昨天吃坏了,我已经给韩姐说了,她让我休息呢。”
“那正好,中午吃完饭了我去找你,你等着我啊。”
我说完,便挂了电话。
中午饭后,我溜达着去了阮利伦的租屋。
刚进了院子,便看到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在洗衣服。
“杨梅?”
女人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曹然?”
杨梅是我高中同学,也是大学同学,而且是学医的。我们4年就毕业了,她还得上一年。
“怎么不见胡李静呢?”
我耸耸肩:“屋子里待着呢,不想出来。”。
“哦!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杨梅应该是刚搬过来的,否则不会不知道我来找阮利伦,阮利伦她也认识,还记得我们上大学时一起上健康教育课,不知道阮利伦和杨梅有啥故事,老师那阵竟把他俩误会成一对了,而且,老师还特开明的送了阮利伦一盒子tt,还是名牌。
阮利伦拿到后立马送人了,我当时特奇怪的问他怎么不自己留着用(阮利伦那阵已经和叶琪在校外租着房子住),这家伙笑而不语。
“曹然,你怎么了?”杨梅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指。
我回过神来,说到:“阮利伦也在这个院子住呢。”
“哦,是吗?我不知道呀,我今天刚搬过来。”
我领着杨梅敲开了阮利伦小屋的门。
“诶?杨梅?”阮利伦看到杨梅时也显得很惊讶,“你什么时候来这儿了?和谁来的?”
杨梅脸微微一红,道:“讨厌,当然是和我男朋友啦!”
“哦,快请进~”阮利伦说着,将我和杨梅让进了屋子,不过他的右手始终捂着肚子。
我踢了他的屁股一脚:“咋了你这是?”
“妈的,郁闷了,昨天晚上有点饿,出去买了个烤饼,吃完又渴的,喝了杯凉水......”
“难怪了!”杨梅专业的伸手探了探阮利伦的额头,“有点低烧,嗯,看来是有炎症了,你这里有没有药?”
阮利伦摇摇头。
“算了,我给大良打个电话,让他带点回来。”
杨梅说着,出了门打电话去了。
我和阮利伦相互对视一眼。
阮利伦舔了舔嘴唇:“杨梅,还是这么热心肠......”
我点点头,道:“可不是,当初上学的时候,她就是太热心了,才会让健康老师误会你们俩,诶对了,当初老师怎么误会你们俩了?”
阮利伦摆了摆手,道:“别提了,那阵儿叶琪非要缠着我吃什么奶油爆米花,吃完后肚子就不舒服了,然后,上健康课的时候杨梅发现了,再然后,她给我买了点药,正好让老师看到了......”
“说我什么呐?”杨梅打完电话进了门。
“呵呵~~~”我挠挠头。
“阮利伦,我已经给我们家大良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回来了,我这里有些药,也是治肚子不舒服的,你看你能用上不?”
杨梅将几板药递给阮利伦:“我洗衣服去了,你先拿着吧。”
没等我们反应过来,杨梅就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她还不忘将门关好。
......
“说正事儿,你想到咋开溜了没?”
阮利伦摇了摇头,道:“要有那么好想,我早就溜了。”
“那韩姐那批货的事?”
“这事儿韩姐压的特稳,没怎么声张,不过我看得出,她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有发现我们什么没?”
“没有么,就是因为没发现什么,所以韩姐特生气,而且,知道那批货的存放地点的人不多,正好,韩姐之前也没告诉我,我自然就不算是被怀疑的对象了。”
阮利伦这么一说,我有点担心夏雪,因为萧筱说,韩姐货物的存放地点是夏雪告诉她的。
“那夏雪......”我有些弱声。
“夏雪?夏雪咋了?”
我将夏雪告诉萧筱韩姐存货地点的事情给阮利伦复述了一遍。
“我就说么,我们那天行动的时候萧筱那么清楚,闹了半天是那个丫头啊。”
我点点头。
“放心,夏雪没事儿,从我这几天观察韩姐来看,貌似韩姐并不知道夏雪告密的事情。我们那天在夏雪家,是因为夏雪说要帮着她哥找内奸,哦,也就是那个杆子......本来吧,我不咋同意,只是萧筱非要让入伙,没办法......现在看来,夏雪原来是我们的线人啊。”
听阮利伦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至少,夏雪不应该再被牵连进来的太深,毕竟,她的身体太不好了,或者说,我不希望夏雪受到伤害。
“哎哟,肚子咋这么疼啊!”阮利伦捂着肚子,“孙子,等下,我蹲个坑去。”
阮利伦说着,揣了两张卫生纸,屋门一开,冲进院子里的厕所。
5分钟后......
“舒服......”阮利伦左手抹着头上的汗珠,进了屋。
我鄙夷的看着他,问到:“你上厕所的时候用的那只手?”
“右手啊,咋了?”
“没事儿,我还以为你右手用完又抹头上的汗呢。”
“去!”阮利伦白了我一眼,“刚才我蹲坑的时候想到一个办法。”
“嗯?说来听听。”
“你说吧,什么病容易让人害怕,是那种传染的。”
“肺结核?”我猜了一个。
阮利伦摇了摇头。
“非典?”我又猜了一个。
阮利伦还是摇头。
“哦~~~~”我指着阮利伦,道:“孙子,你不会说是那种病吧?”
“你少恶心我,不是那个,我想说肝炎。”
“肝炎?”我一咧嘴,“你咋想到这个?”
阮利伦撇了下嘴,道:“今天我不是正好肚子不舒服么,等我好点了,我还装着不舒服,然后摆样子给韩姐看,韩姐肯定让我去医院,我假装去,然后撒个谎,说是我有肝炎,韩姐肯定放我走。”
“嗯~~~~”我眉头一皱,“韩姐有这么好骗?你是不是把人家当成三岁小孩了?”
“当然没有了,我这么想是有后招的。”
“后招?”
阮利伦诡异的一笑,道:“我先问你个问题啊,杨梅她男朋友你认识吧?”
“废话,钱大良么,我们学校医学院的高材生,咱还上大一人已经大四了。”
“后来呢?”
我摇摇头。
“嘿嘿,我来告诉你吧,钱大良毕业以后直接去了医院当实习医生,现在嘛,也算是合格的检验科医生吧。”
“你怎么知道?”
阮利伦嘿嘿一笑,道:“我这肚子疼其实是老毛病了,说严重点,我也是有慢性肠炎的,之前我去了趟医院,正好钱大良值班,我才知道的......”
“那你的意思是?”我有点不明白阮利伦想说什么。
“给钱大良说下,让他给我弄个假证明,上面写上,肝炎,什么甲乙丙丁啥的,随便。”
“他钱大良能答应么,再说了,你以为开个假证明好开啊,医生是要负责的。”
阮利伦并不着急,他倒了杯水,喝着,然后说到:“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以前去看病的时候,医生给你开的处方单子你能看懂上面写了啥不?”
阮利伦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郁闷。
按理来说我曹然的字写的够丑的了,也够潦草,但是如果和医院医生开的处方单一比,我的字简直是小儿科了,我最多就是把方块字变来变去,可是医生不仅有汉字,还有着名的化学式。
总之一句话:病人看不懂。
我记得我一个姨妈,在我家那边的一家医院做妇产科主任,别的不说,每次她一动口动手,就来不少钱。姨妈一个月弄了2万块都非常正常。
顺便说一句,我家乡算是个三线城市,如果换作北京啊、上海啊、广州啊什么的,估计更多。
姨妈也说了,现在医生也难做,如果不开贵的药,绩效不合格,提成跟不上,如果开的多了,病人反映的厉害,所以,医生普遍有个通病,开处方单你肯定看不太懂,反正拿上单子到药房拿药付钱就是了;虽然也有过所谓的整治工作,但其实效果不明显,套用我姨妈的一句特摩登的话:如果你家在偏僻的山村,想看病,想享受医疗保障政策?对不起,那是个传说。
想到这里,我点点头,道:“我刚想了一下,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咱看懂的挺少。”
“这不就对了么,他钱大良医院呆了也有日子了吧,就算本事学不到,写个‘火星文’应该难不倒他吧。”
我点点头。
......
钱大良回来时,带着杨梅吩咐的药。
阮利伦特孙子的感谢了杨梅和钱大良一番,那样子,别提有多恶心了。
不过效果挺好。
阮利伦趁热打铁的将做假证明的事情告诉了钱大良和杨梅,杨梅倒是没说什么,钱大良却犯难了。
“怎么了?有难处?”我问钱大良。
钱大良点点头,道:“确实,要弄证明,得要章子,那东西有专人管呢,所以嘛,我觉得还是换成病例,只是这病例嘛......现在医院管制特别严,每个病例是有编号的,不能随便拿的。”
“这......”听钱大良这么一说,我没辙了。
阮利伦却没紧张,他问钱大良:“那以前的病例能用不?”
钱大良点点头:“能,只要是我们医院的,肯定能用。”
“哈!”
阮利伦哈了一声,连忙翻开箱子翻找着,不一会儿,他翻出来一个病例,伸到我面前让我看。
我一看,还真是钱大良他们医院的病例。
“呀~!太神了,大四那年我刚好肠炎犯了,去你们医院吊了点药,本来想着病例用完了就扔了,但后来想要是再犯咋办,便留下了,这下好,这东西还用上了,哈哈。”阮利伦将病例地给钱大良。
“嗯~~~”钱大良翻着看了看,“有这个就好办了,我给你写都行,就写那种让人看不懂的字怎么样?”
“有化学式没?”我插了句嘴。
“你要几个?”
我有些吃惊:“这东西还能论个?”
钱大良笑而不语,问阮利伦要了支笔,唰唰唰的写了一堆小字和几个大字,我凑过去看了一下,那一堆小字我完全没看懂,不过那几个大字我倒是看懂了。
大字是:经诊断,病人为——甲肝。
“甲肝”两字后面还有一串小字,应该是说明啥的。
“成了!”钱大良一收笔,将病例递还给阮利伦,“上面这些小字是诊断情况,这些情况都是我们医院肝病科同事报告上写的,我都看过......这些小字你们看不懂没关系,有人能看懂就行了,至于那几个大字嘛,其实就是给病人看的,换句话说,前面看不懂,没关系,最后看懂了然后你去交钱看病就是了......”
“真他妈黑~!”我不由的骂了一句。
钱大良苦笑了一下,道:“社会就这样,什么这个制度那个制度的,都是装样子的,该咋样,照旧了,哎,兄弟啊,我比你俩早入社会,你们再过个几年,应该也就明白了。”
钱大良说完,拉着杨梅也没多做停留,向我俩打了个招呼,便出了门。
我耸耸肩,道:“你怎么看?社会?”
阮利伦伸了下舌头,道:“我是社会的男人,不过才刚进门......”
接下来的两天,阮利伦一直没什么消息。
我上班培训心里都想着他现在怎么样了,给他发信息他也不回,打电话人也不接。
第三天下午下班,我实在憋不住了,便掏出手机准备再打个电话给他。
我正准备拨号,手机响了。
是阮利伦的。
“孙子,你这两天都干啥呢,发信息你也不回,打电话你也不接......”电话接通后我一通牢骚。
“抱歉抱歉!”电话那头,阮利伦在给我道着歉。
“怎么样了?病历给韩姐看了没?”
“看了!”
“有发现什么没?”
“没!老曹啊~~~~”
阮利伦很久没叫我“老曹”了,这些日子,我们俩都是用“孙子”和“曹孙子”相称的,现在他突然这么一叫,我反而觉得有些不自然了,但我还是回应了一声。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终于传来一个声音:“我要走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