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玉书继续说道：“因为准备不是很充分……主要也没有太多时间准备，陆血影已经知道梁家军和李天子勾连了。就算他们不找上门，陆血影也要找他们了，真就不如先下手为强！这个计划，我也是同意的，算是殊死一搏吧。”
“到底怎么样了？”我有点着急了。
“不是说了吗，失败了……陆血影跑了，梁家军也退走了，好在临走前杀了那个可可。”柯玉书呼了口气。
虽然没有成功，但也逃出来了！
“然后呢，他们躲到哪里去了？”我又问道。
肯定不能在江省，甚至不能在夏东了。
“柬埔寨。”柯玉书说。
“为什么……”我瞪大了眼。
“因为他们彻底暴露，国内肯定待不下去了。”柯玉书说：“虽然死了几个域主，但屠手上层很快会派新的补上，所以在哪躲着都不安全……骆朝阳会保虎出山，但不会保梁家军……你明白吧。”
柯玉书呼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出事，就逃到国外，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
“我知道……”当初我刚和柯玉书开始合作时，他就让我在马来国设置分公司，出问题就往那边跑，阿财和董星就相继过去了，“但为什么是柬埔寨？”
那地方的危险程度，可不比缅北差多少啊！
军阀割据，犯罪集团林立，各种大佬遍地都是！
“因为那边没有屠手的人。”柯玉书说：“原先是有的，但被李天子打跑了，对梁家军来说反而安全些……放心，当地那点危险，对梁云泽他们来说不是问题。”
也是，阿财和董星都能在缅北生存下来……梁云泽等人在柬埔寨应该也是轻轻松松。
“……已经过去了？”我咬着牙问。
“对。”柯玉书点了点头。
我沉默不语。
终于明白梁小梦之前为什么让我抱她，还让我叫她一声老婆了……
恐怕那会儿，她就预料到了事情走向，知道我们接下来又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了！
想让他们回来，怎么着也得整个屠手覆灭才行吧？
唉，命途多舛！
“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柯玉书摘下眼镜，轻轻捏着眉心说道：“但没想到是这么快，才除掉两个域主啊……这回在李天子面前不好交代了！果然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要不是梁家军内部出了问题，怎么着也能完成李天子的任务！”
“他的任务，就是除掉骆朝阳以外的所有域主对吧？”我沉声道。
虽然他们一开始不跟我说，但后来一次次的交流和接触后，基本也让我弄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啊！他帮我们找到仇人，并提供相应的人员、武器……我们帮他除掉那些域主，这是很公平的交易，却被我们给搞砸了！李天子虽然没说什么，但无论我，还是梁家军，现在都觉得很惭愧！”柯玉书仍旧捏着眉心，显然很为这事感到头疼。
“……我上吧。”我忍不住说道。
“什么？”柯玉书一愣，抬起头来看我。
“我说，我上吧。”我呼了口气，继续说道：“最开始的谢百川不讲了，那个时候对域主确实不了解……但是后来的祝花枝和程风云，我都全程参与、狙击，积攒了丰富的经验！下一个西南域主潘阳，梁云泽都跟我商量好对付他的计划了……非我不可！”这回真不是犟，因为庄含柳和潘阳的关系，我们确实拥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
我有信心接棒梁家军！
柯玉书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说：“李虎，我当然相信你……虎出山，不比梁家军差！但是你要知道，不是我不用你，是李天子不用你……我恨不得天天把你留在身边好吧……”
听他又想拒绝我了，我赶紧说：“你别急着定论，好歹给李天子打个电话，转达一下我的意思，没准他就同意了呢？”
“不会的，他不会同意……”柯玉书摇了摇头。
“你倒是打一个啊！”我有点急眼。
柯玉书拗不过我，叹了口气之后，只能让我把门关好，然后在桌子底下掏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看上去很简单、朴素的老人机来。
“你爸那个人脾气不好……惹急了连我也骂，真是硬着头皮给他打电话了！”柯玉书长长地呼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显然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你都西疆天花板了，鸟他啊？他骂你，你也骂他，说他是个不管老婆孩子的渣男！”我给柯玉书鼓着劲。
“……”柯玉书满脸幽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不是太敢，又觉得挺有道理，自言自语道：“是啊，我都西疆天花板了，凭什么被他骂得抬不起头？合作关系，又不是上下级关系……但是说来也怪，每次他骂我的时候，好像真是我的上级一样……”
给自己鼓了半天的气，柯玉书终于拨通了李天子的电话。
“哎，是我……”柯玉书声音柔和，没有了往日居高临下的气势，反而像是小心翼翼汇报工作的下属。
因为中间隔了张办公桌，我听不到电话里面说了什么，但一颗心还是忍不住砰砰直跳。
正在和柯玉书通电话的就是李天子，和我拥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亲！
之前见过尤明、金丞、魏京这些李天子的身边人，生活中许多事情也渐渐和李天子扯上了关系，但还是第一次距离他这么近！
我对他的印象真的很模糊了。
就记得那会儿才四五岁，他让我骑在脖子上，踏着正步往幼儿园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唱着军歌：“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思绪不知不觉飘出去很远，隐约听到柯玉书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又说我想接梁云泽的棒，继续对付剩下的域主。
也不知道李天子说了什么，柯玉书连连说道：“好，好，我知道了……你别骂人，我好歹是西疆的天花板……正儿八经的封疆大吏了，很没面子好吧……”
柯玉书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我，还冲我摇了摇头。
意思非常明显，李天子不同意！
眼看着柯玉书准备挂掉电话，我的气血突然上涌，猛地冲上前去，一把将手机夺过来。
“哎，李虎……”柯玉书伸手要抢手机，但被我推了一把，一屁股坐倒在地。
“你们父子俩太欺负人了！”柯玉书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一个骂我，一个推我，真就不把西疆天花板当干部了呗？！”
我没空搭理他，直接冲着手机吼道：“李天子，你别太过分了！我给我妈报仇怎么了，你凭什么不让？！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是肯定要去的！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我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确实有点被气到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大半晌，才幽幽传来一道沉沉的声音：“臭小子，连声爸都不知道叫，直接就称呼我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