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命望着庚辰,神情庄重地答道:“悟空意在保护家园、受封真神,得享仙禄。这些我都可以为他去做。而我真正想要的是道法至公,将成仙了道的长生机缘公平地分享给每一位生灵。不论神、仙、人、虫、鬼、魔,在机缘面前个个平等。一句话,我要这三界公平、六道均等。”
“阿密,我真是高兴。经历这么多磨难,你终于开悟了。当初你率众历时近百载,终于治平水患,造福亿兆生灵。因为这件天大的功绩,人们尊你为大禹王,天界敬你为神禹。”
想起当年与文命并肩治水的境况,庚辰眼里闪着泪光,她话锋一转:“可惜后来你动了私心,意图将道法私有,建立起一家独享天下的弊政,致使自己横遭奇祸。今天你能觉醒悟道,真是可喜可贺。”
“这还不是受你的熏陶嘛。”
文命搂住庚辰的腰肢,手指尖勾动着满是弹性的翘臀,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庚辰推开文命的手臂:“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商量?”
“啥事,比凤凰于飞还重要?”
“哎呀,说正经的。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悟空的精血和金箍棒会起冲突?”
“你是说,精血、元神和金箍棒会打作一团?”
“金箍棒选了悟空,但你是他的旧主。它跟随你多年,形影不离,感情深厚。所以它一般不会在你和悟空之间站队的。而你和悟空之间,怕是早晚会正面起冲突。你的元神与悟空精血一旦起了冲突,你就失去了立身的根本。”
庚辰为文命递过一杯椰酒:“我来之前,你的元神从未觉醒;我来以后,你渐渐苏醒。甚至在众猴子面前,也经常有流露。要知道,猴子们可是只认孙悟空,不会认大禹王的。猴子是天下至灵的动物,早晚有一天他们发现大王是假的,他们还会听命于你吗?他们必然找你要大王,跟你拼命。”
“阿辰,我该怎么办?”文命有些紧张,喝了一大口酒,却呛得咳嗽起来。
庚辰拍拍文命的后背,笑道:“阿密,你别急。有两个办法。一个是随我回震泽,这里交给孙青和老白猿。我定会找到让你神形恢复如初的办法。如果你不喜欢震泽,咱们就到天地未开之前的混沌世界里去。那里有几位天外仙宗,我介绍给你认识。”
“不行,不行,孙悟空既然将我变作他,我就要坚守到他回来。半途而废,不算英雄。”文命满心要做大事,一听让他急流勇退,顿时直摇头。
“孙悟空委托的是金箍棒和他的精血,而不是潜藏在金箍棒里的你。你是半路和尚。”
庚辰就着文命的酒杯,小小喝了一口:“等孙悟空回来,你到哪里安身立命?难道还想藏入棒子里?”
“不不不,我好不容易找到你,我们不要再分开。还有我要将道法无私的理念告诉每一个人,重整天地三界秩序,我不能眼看大劫已至,自己只做个吃瓜群众。”
“阿密,你真要做出这些事情,那就需要第二个法子。找一个可以寄托元神的新宿主,或直接打造全新的肉身。”
“全新的色身?到哪里去找?”
“吉人天相,阿密只要你下定了决心,那色身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打造一副金刚不坏体,水火不侵身。”
庚辰并不急于抛出谜底,就着文命手中的酒杯,喝了几口酒,嗔怪道:“阿密,你太不走心了,我喝不到酒,还不喂我?”
文命这才从沉思中醒过来,笑道:“我来喂你。”
他喝了满满一大口酒,嘴对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庚辰喝。
此时,厅门一开,老白猿走进来,恰好看到悟空和庚辰嘴对嘴地撒猴粮,急忙站住扭过身子去:“大圣,有人来访。”
“谁,这么不知趣!?”雅兴被扫,文命十分懊恼。
“是天蓬元帅,他身旁还有一位女仙。”
庚辰问道:“那位女仙是谁?”
“没有通报姓名,人长得十分美丽,我看像是天蓬元帅卞庄的家眷。”
“悟空,天蓬此来蹊跷,还是铁板桥头相迎,先摸摸底细再说。”
“好,甚好。老白猿先在铁板桥头设芦棚,摆上一桌酒宴,请天蓬先去就座,就说我随后就到。”
当悟空与庚辰并肩走上铁板桥时,远远就看到对岸柳荫处高搭芦棚。芦棚内端坐一名女仙,而卞庄站在岸边,正望着河水出神。
来时路上,卞庄与霓裳商量好了,先不要报太阴星君的名号,看看孙悟空能不能认出来。如果认不出来,再见机行事。虽然他俩安排好了,卞庄心里仍是惴惴不安,他始终担心悟空身旁的神秘女子会看出端倪。
庚辰和悟空都在打量那位女仙,只见她容貌秀丽,一袭月白色长裙,更显得肌肤如玉。
庚辰小声道:“悟空,这只美女你可见过?”
“她是太阴星君。”悟空随口便答。
庚辰奇怪了,赶紧追问:“阿密是你,还是悟空?”
“是我,是我。”悟空脸上似笑非笑。
庚辰更加怀疑:“阿密,你没见过太阴星君,如何相识?”
“我是阿密,悟空就是阿密,阿密就是悟空。”悟空依旧顽皮。
“这个太阴星君是假扮的,你既然是悟空,怎么会辨别不出来?”
“阿辰,这是卞庄投石问路。你先不要点破,待我们好好戏耍一番。”
庚辰疑惑的点点头,跟着悟空身后,不再多言。
眨眼间,来到芦棚边,悟空喊道:“卞兄,阴阳峤一战你可让兄弟担心坏了。怎么今日得暇,来花果山呐?”
“悟空兄弟,哎呀,想杀愚兄啦。”卞庄从河岸跑过来,用力握住悟空的双手。
“卞兄,你只要不是来讨要天河水就好。那天晚上,我用天河水泡脚,一不小心踢翻,全部流到东海里去了。”
“哈哈哈,兄弟你真会说笑。阴阳峤被魔族攻破,天河水也就失去作用。我还要他作甚。我如今是闲云野鹤,左右无事,就来你这里逛逛。”
“好啊,上次你我兄弟把酒言欢,可是没有喝够,今天我们要好好喝一顿。老白猿,赶紧布置酒菜,我们把酒临风,边赏美景便胡诉衷情。”
悟空做了个请入席的姿势,向芦棚里礼让卞庄。
就在此时,他耳朵里传了嘤嘤细语:“大圣,卞庄是奉了玉帝命令,前来索要普化等人的。”
悟空知道是自己安排在天廷的眼线,前来报信,也就装作若无其事,趁着扶庚辰上台阶的时机,悄悄对庚辰说了。
庚辰听了,连眼皮都没动,毫无表情。
卞庄、霓裳、庚辰和悟空对面坐下之后,老白猿忙着布置酒食,一大桌子酒菜很快就排的整整齐齐。
悟空举起酒杯:“卞兄,上一次你可是率领几十万天河水军作伴,这次只携女伴我是倍感亲切,这不,我也将夫人请出来作陪。来,你我两家人同饮一杯。”
卞庄与霓裳均感诧异,悟空既不与霓裳假扮的太阴星君相认,也没有打听她是谁,只是劝酒。
霓裳沉不住气:“悟空,你也不介绍介绍这位美女?”
“啊哦,只道上一次卞兄同我夫人见过的,就忘了介绍给你。这位呢,是我的夫人,庚辰。”
庚辰笑得十分灿烂。她也想不到悟空会当众称呼她为夫人。做情郎神禹的夫人,那是当年自己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事。
如今,悟空当众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实现了。虽然有些草率,但她听文命说得真诚,自然十分高兴。
卞庄十分惊奇:“兄弟你何时娶的夫人,喜酒也不请愚兄喝一杯?”
“还没有举行婚礼呢,不过在我心里,早就认定她是我的夫人了。”悟空转头对老白猿等人说:“听见没,从今日起,不许再叫庚上仙,要改口为夫人。”
老白猿等人齐声喊道:“夫人好。”
霓裳一见庚辰的面,就十分喜欢,这时忍不住插嘴:“悟空,哪有你这样的。总得要热热闹闹的办婚礼后,才能改口,也对得起你齐天大圣的威名。”
“婚礼当然要办,夫人嘛,先叫着,我听着心里踏实。做梦都能笑醒,哈哈哈…”
“庚姐姐,你不能便宜了他。你这么高贵美丽,一定要有一场盛大的婚礼。”
“就是就是,悟空,婚礼之时,我一定要来喝喜酒。”
霓裳抢着说:“我要当伴娘。”
庚辰笑着看看悟空,悟空点头道:“好,一言为定。”
话题轻松,霓裳的本相就开始显现。霓裳生性活泼,喜欢交友。尤其当遇到她喜欢的人时,就特别兴奋。
本是四人对坐,卞庄与霓裳一边,悟空与庚辰一边,没有分宾客主次。霓裳站起来,扯着悟空的胳膊:“悟空,你到那边去,我要和庚姐姐坐在一起。”
悟空抬头看着霓裳,微笑道:“怎么,霓裳仙子,这么快就不愿意继续假扮太阴星君了?”
霓裳的手停在半空,卞庄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霓裳说道:“悟空,这才几日不见,你怎么说我是霓裳?”
“我曾经左手抱你,右手抱着星君,你俩的底细,瞒得了别人,瞒不过我去。要不要我再抱抱试试?”悟空嘴中调笑,眼睛却看着卞庄。
卞庄的脸色阴晴不定,手指握拢,使劲握着酒杯。
霓裳紧张地向后一闪,悟空站起来:“还要继续装吗?”
霓裳笑道“悟空,你怎么会如此玩闹?就不怕夫人发怒?”
“酒席上没大小,没事没事,你俩继续。”庚辰笑起来。
卞庄忍不住了,急忙劝解:“霓裳,认输吧。悟空贤弟我俩来时曾经打了一个赌,霓裳说她变作太阴星君的模样,你肯定认不出来。我说贤弟神通广大,明辨秋毫,肯定能认出来。贤弟果然没让愚兄失望。”
霓裳现出真容,巧笑连连:“好啦,人家输了。悟空,咱俩换换,我喜欢挨着庚姐姐。”
四人重新开怀畅饮。卞庄心想:即使他认出霓裳,也不能证明他就是真的孙悟空。我还得仔细盘问盘问。当下打定了主意,便问道:“贤弟,能否告知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悟空眨眨眼睛:“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嗯?当然是真话。”
“真话难听,难道你真愿意听?”悟空眼见卞庄上钩,心下窃喜,故意玩起“太极推手”。
卞庄有些迟疑,霓裳抢过来话头:“有啥难听的,讲嘛,我和姐姐都想听,是不是庚姐姐?”
“悟空,你就说吧。”庚辰顺水推舟。
“我早就听闻,霓裳与卞兄情投意合,时常欢会。今日卞兄与星君同来,却不带霓裳,这本身就是极大的破绽。”
卞庄悚然:“听闻,你是听谁胡说的?”
“天廷里大嘴巴的神仙多了,谁说的不重要吧。”
“实不相瞒,我与霓裳之事一直没有露白,所以极少有人知晓我俩的关系。贤弟,能否告诉我到底是谁说的?”
悟空察言观色,见卞庄红发须张,已经有些怒色,便说:“既然多数神仙不知道,那到底是谁搬弄八卦,你总该想明白了吧?”
“太白金星?我就知道是他这个大嘴怪。”
悟空不正面回答,而是举杯道:“别管那个金星了。你也不能总偷偷摸摸的,总得给霓裳仙子一个名分吧。来来来,提前预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是的,你看悟空都知道给庚姐姐一个名分,你呀!”悟空一句话,说到霓裳的心坎里去了。她想起这些年的相似之苦,禁不住埋怨起卞庄来。
卞庄没想到,一番试问悟空,惹出了霓裳的埋怨。他本来还想问,为何我与星君就不能前来找你。见到霓裳眼圈发红,卞庄就不敢问出口。他着急的挠挠头发,嘿嘿几声,却说不话来。
霓裳揉揉眼睛,问道:“悟空,星君还没有回月宫,你怎么先回来了?”卞庄听到霓裳单刀直入,追问悟空,也盯着悟空,竖直了耳朵听。
悟空呲牙一乐:“我有未卜先知的神通。在魔域里忽然惊闻朱翼要来打花果山,那我还不快些回来?”
“你们找到你师尊了?”霓裳继续追问。
“太阴星君没有告诉你吗?”
“悟空,姐姐她还没有回来。你们找到师尊了没?”
“找到师尊后,星君留在那里,我就先回来对付朱翼了。”
“那边有什么好的,怎么姐姐还不回来?”
“这我也不明白。”悟空怕她继续追问那边的事情,就问道:“既然星君没有回来,霓裳仙子假扮星君来花果山,到底为了何事?恐怕不只是玩笑赌局吧?”
霓裳涨红了脸,示意卞庄。天蓬元帅抱拳当胸:“悟空兄弟,我是来求你的。”
“求我?这跟霓裳仙子变成太阴星君有关系吗?”
“有,我听霓裳说,星君对你有救命之恩。就想让霓裳变作星君,在我求你之时,帮我美言几句。”
文命对悟空在灵台方寸山学艺时的故事了解不多,毕竟是悟空学艺归来后,才去东海得来的如意金箍棒。
卞庄提起往事,他就顺势往下说:“星君大恩,我自是不忘。只是,你们不该骗我。如果,不是我认出霓裳,你们岂不要用星君幻象来骗我了?”
霓裳急道:“悟空,这法子是我想出来的,你莫怪庄哥了。我这里给你赔罪了。”她端起酒杯,双手举过头顶,弯下腰递给悟空:“借花献佛,悟空,你就原谅我吧。”
悟空还在沉吟,他知道接下来他们该讨要普化天尊了。他还拿不定主意,是否归还普化等人。
庚辰接过霓裳手里的酒杯,递与悟空:“悟空,你与星君相熟,霓裳也不是外人。喝酒喝酒。”
悟空喝干杯中酒,将酒杯倒扣在桌上:“我这人生平急性子,最不耐烦别人吞吞吐吐的,说吧,到底什么事,说清楚咱们再喝酒。”
“贤弟,我是来求你放了普化天尊他们的。”
“卞兄,你的下属我可是一个没留。普化他们是雷部正神,你又何必救他们呢?”
“悟空,你就帮帮天蓬吧。玉帝命他来的,如果他讨不回普化他们,他就要上诛仙台了。”
“原来是辉魄宝那厮的鬼主意。依我看,卞兄你就别回天廷了。辉魄宝始终防着你,你俩不是一路的。就拿阴阳峤之战来说,若不是你奉命调天河水,魔族怎能突破结界?若不是辉魄宝不发援兵,阴阳峤又怎能丢了?如此昏君,你还要继续愚忠吗?”
悟空说得兴奋,站起身来,手拍栏杆:“卞兄,你留下吧。我们兄弟一起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霓裳惊问:“大事,你要做什么大事?”
“我要重塑三界四象的秩序,让无数生灵们皆享无私大道。”
“现在的秩序不好吗?你为何要推翻它?”霓裳有些不解,而卞庄陷入沉思。
“靠杀伐维持的秩序好不到哪里去。想想吧,那些无辜贬作天马的龙族,那些专为欺压良善的律法天条,背后不都是玉帝晃动的屠刀吗?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三界四象成了他一家之私。”
“别的不说,我们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花果山过自己的日子,既不想反对他,也不想拥戴他。而他先后两次征剿,必欲屠尽我族而后快。这不是秩序,是肆意妄为的屠刀。”
“重塑秩序,靠什么,就靠你手中的铁棒吗?难道你可以用铁棒讲清楚天下之道?”卞庄忽然涌起一股酸气,反问悟空。
“止戈为武,当下恰逢劫乱,对某些尸位素餐的,有些道理必须通过铁棒来讲。”悟空倒是不掩饰自己对武力的倚重。
“那你与玉帝还有什么区别?他用天条律法,你用铁棒,同样都是打打杀杀?”霓裳歪着头问道。
“如意金箍棒,只炼妖伏魔,惩恶扬善,从不欺压良善。辉魄宝的天条律法就是家规而已。”悟空认认真真的反驳。
卞庄忽生一计,正好可以来验证身旁的猴子是真是假。他示意还要争辩的霓裳住口,自己端起酒杯说道:“贤弟高论,玉帝的天条的确夹带了许多私货,这是神人共愤的事情。就冲你这一番高论,我们兄弟俩应该喝一杯。”
两人干杯之后,卞庄接着说道:“我只在天河水府,见过一次贤弟的如意金箍棒。今日我们欢会,你何不拿出来让霓裳开开眼?”边说边丢眼色给霓裳。
霓裳心领神会:“悟空,我听说你击退天兵神将,都没有舍得用金箍棒。那到底是啥子好宝贝,那么珍贵。我们也是老相识了,可从未见过它。好悟空,你拿出来,耍一耍,让我开开眼吧。”
悟空一惊,立时就明白了卞庄的用意。
原来,卞庄和霓裳开始怀疑自己假冒孙悟空了。这该如何是好?自己目前寄身金箍棒,无法当众从中遁出,也就不能拿出铁棒来用。如果说把铁棒丢在魔域里也不行,那样前面说的用铁棒讲道理啥的,都成了笑柄。
悟空转头对几名侍奉的女仙说道:“怎么还不添酒,我们的酒杯都空了?”
这些本是庚辰的侍女,她们也不负责添酒。悟空边说边使眼色,她们倒也伶俐,慢慢走过来,一一添酒。
那酒就像一丝白线,又像一缕青烟,蜿蜒逶迤游入酒杯中。四只酒杯,竟然斟了好一会儿,酒才满。
庚汐抱了酒坛子,往庚辰身后一站,微笑不语。
悟空瞥见庚汐的坏笑,便打定了主意:“卞兄、霓裳仙子,你们真要我献丑?”
两人齐声道:“正要大开眼界。”
“好,我这就取来,操演一番。阿辰,昨夜我将金箍棒交付与你,就麻烦你帮我取来吧。”
庚辰起身笑道:“悟空临睡时总要取出棒子,交我收好。既然两位要看看,那么悟空你随我一起去取吧。正好你也换身衣服,操演起来也方便。”
悟空见庚辰接过话头,心中大喜,急忙道:“两位随意,少陪少陪。老白猿,多敬天蓬元帅几杯酒。”
说罢,与庚辰携手进洞去了。
文命问庚辰:“阿辰,卞庄已经起了疑心,如果不给他看看金箍棒,他不会相信我是真的孙悟空的,怎么办?”
庚辰一点也不着急:“你已经有办法了,怎么还问我?”
“两个办法,一是弄一根假棒子,我拿过去糊弄一番。另一个是找个人变化成悟空的模样,我再变回金箍棒。只是这两个法子都难保万全。”
庚辰点头:“是的,如果卞庄要亲自试试棒子,你那第一个法子就露馅了。他一入手就知道分量肯定不够。另一个也难成功,孙胜还在的话,他倒膂力过人,是合适人选。如今孙青、老白猿两人一下都没有那种神力。他们就是变作你,也舞不动铁棒。”
“那那,怎么办呐!”
“你莫急,我自有妙计。”
老白猿陪着卞庄、霓裳喝了两杯酒,正在劝第三杯酒,就听到战鼓隆隆,众将一声呐喊,群情激动起来。他们急忙扭头去看,只见齐天大圣孙悟空全身披挂,足踏祥云,舞动着金箍棒,从水帘洞口,一路打过来。
卞庄凝神看去,但见:
金箍棒飞如游龙,忽向南北又转东。棍花片片,搅动处孔雀开屏。
孙悟空意似闲庭,行云流水任我行。棒法妙妙,玄合时无中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