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的夏天闷热潮湿,七八月份的天气炙烤得人没有精神。
休养些日子,余望舒开始上班,她就像是休了一个长假,生活又开始不痛不痒的继续。
早饭过后,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缎面无袖V领连衣裙,白色腰带上蓝色刺绣花精致小巧将整条质感很好的裙子衬托得更特别。
她挎着金色链子的白色包包,穿上细跟高跟鞋跟父母道别:“爸,妈,我先去学校了,对了,我晚上不回来,很久没去学校事情挺多的,应该会忙到很晚,我在我那边房子住。”
余望舒穿好鞋子,在鞋柜上拿起钥匙,余母塞给她一瓶牛奶:“你不是有车吗?能有多晚?你身体才恢复,回家里来我也好照看你,你一个人住着又不注意吃早饭。”
“哎呀,不会的,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妈,你就别担心我,你这些年不是担心我就是照顾爸爸,闲时,你跟你的姐妹们一起去玩玩牌,你多久没玩了,我怕你技不如人了。”余望舒拍一下余母肩膀跟她玩笑,她说完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舒儿,等等!舒儿,之前听你说那个房子是良衍帮你买回来的?”余母拉着余望舒询问,余望舒点点头,不懂余母的意思。
“你把钱还给人家,你身上钱够不够?这些年,爸爸的病也花费不少,你如果手头上没有。我想着把我那家茶馆转让出去,给你凑点,反正我如今照管你爸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经营。”余母语重心长对余望舒说心中想法。
余望舒木然盯着余母,她没说话,余母接着又对她说:“既然选择了断,经济上的账跟人家算清楚,不要闹得不愉快。我们人穷志不穷,闲话不要落给别人,你看现在社会,那些女孩谈恋爱,因为金钱问题闹得不可收场的太多了。”
“妈,你别瞎操心,我心里清楚。”
“我就怕你糊涂,以前妈妈也想着说什么吃亏不吃亏的,如今看来,只要你健健康康的就好。咱们能自力更生,那山珍海味,别墅豪车也不稀罕。生死面前人人平等,人生万万天,怎样也不过一世,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余母握着余望舒的手感慨,这一年多的日子,她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母亲,也开始变了。
大概她也明白没有谁会是自己一生的依靠,即使余父爱她如命,可是,人生这趟列车,他也有可能先下车。
余望舒微笑点点头:“妈,我迟到了,我先走了。”
“去吧!”
余母松开余望舒的手,余望舒朝余母挥挥手转身离开,余母目送余望舒远去,关上房门。
学校许久没有去,确实有许多事情,一些事情需要她做决定,还有一些账目没有整理。这一天,余望舒在学校一直忙到天黑,学员和老师都走完以后,她整理好桌子,捶捶有些酸痛的腰背准备下班。
她在行程本上勾画一下,看着还有许多事务没有处理,几家店铺的账目还没有去整理,她有些焦头烂额。
“老板也不容易,耽搁些日子,堆了这么多事。”余望舒感叹一句,手机屏幕亮起来,她拿起手机看到是迟良衍发过来的信息。
她脸上露出笑容,早上她跟迟良衍说下班回去,迟良衍开心了一整天,这会儿,他发信息说已经在楼下等她下班。
她捂着嘴打一个哈欠,起身拿起包包,关上办公室的灯,带上门走出房间。
敞亮的过道里,“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学校里,余望舒关掉所有灯,拉下卷帘门。
她将门关好穿过还很热闹的商场,径直乘坐电梯走到大厦门口。
在热气没有消散的夜晚,灯红酒绿的街道,还是繁华喧嚣,穿着清凉的人流来来往往。
在五光十色的灯火里,穿梭的人群中,迟良衍回眸望见余望舒的身影。他嘴角忍不住上扬,深邃的眸子里满是星辰,阳光帅气又回到他的脸上。
他穿过人群奔向余望舒,就像那一年,他们初识,他在人群中那样的特别。
他顾不得别人的目光,拥抱住余望舒,他在余望舒耳边轻声念叨:“望舒,我好想你。”
他们拥抱一阵,松开了手,余望舒微红脸对他说道:“大街上呢,搂搂抱抱好丢人的,你吃晚饭没有?”
迟良衍摇摇头,他凑到余望舒耳边说道:“等你,我做了晚饭,我们回家吃。”
“嗯!”余望舒点点头,她挎着迟良衍的胳膊,满脸微笑仰头望着他。
迟良衍垂下眼眸和她互视,睫羽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扇动。
“你今天晚上的菜没有烧糊吧?”余望舒玩笑的问他。
“糊了也得吃。”迟良衍用头顶一下她的前额回应她,俩人不约而同的相视而笑,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
他们欢声笑语的走到停车场,驾驶着余望舒的红色轿车向他们那个称之为家的小居室驶去。
回到家的时候,迟良衍让余望舒在门口等一下,余望舒疑惑。
迟良衍冲她笑一下,将她关在门外,余望舒抿嘴一笑,不知道他又要弄什么。
几分钟后,迟良衍打开房门,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我的公主殿下。”
余望舒含笑望向屋中,昏暗的房间里,红色烛光摇曳生姿,桌上的玫瑰鲜艳欲滴。温馨干净的屋子里,浪漫在整间屋子里弥漫。
清幽悦耳的萨克斯音乐缓缓流进耳中,烛光的映射下,余望舒眼中带着晶莹。
迟良衍牵着她的手将她拉进屋中,他关上房门和她相视而笑。
糟糕的事烟消云散,在轻松浪漫的氛围里,余望舒的疲倦被驱赶而去。
他们相对而坐,桌上的牛排冒着轻烟,高脚杯里的红酒带着果香味飘进鼻息里。
迟良衍举起酒杯,嘴角苦涩的笑说道:“望舒,欢迎回家。”
余望舒仰头抹抹眼角,“叮”的声音里,俩人手里的酒杯碰在一起。
他们的笑容里满是苦楚,若是可以得到所有人的祝福,他们应该很开心。
俩人没有太多言语,各自浅尝一口杯中酒,迟良衍放下手中的酒杯,他切下一块牛排喂到余望舒唇边:“尝尝你家大厨的手艺如何?”
余望舒摇头苦笑,她轻咬一口牛排,细嚼慢咽看着迟良衍,迟良衍满脸期待望着她。
“不错,比起你第一次做饭进步得可不是一星半点,以后家里的饭你可就承包了。”余望舒和他打趣。
“你也太好哄了,一顿饭就收买了?”迟良衍放下手中的刀叉,双手放在桌子上注视着她。
“确实,不能被廉价的付出感动,那你还会做什么?”余望舒伸一下头盯着迟良衍。
“你想我做什么?”迟良衍反问她,她脸上的笑总是那么绚烂。
“我还没想到,以后再说吧。”余望舒立起身子,低头切起牛排。
迟良衍满脸宠溺看着她,她的微笑是自己最好的礼物。
“哎呀,你别盯着我看了,吃饭!”余望舒抬头看着他还看着自己,她憋着笑和他说道。
她害羞的样子很可爱,迟良衍微笑低头切起牛排。
“望舒,我这些日子去跑了些地方,我看中北街那边的一间写字楼。我想把那边租下来,你明天有时间陪我一起去看看吗?”迟良衍切着牛排征求余望舒的意见。
余望舒停下切牛排的手,她定定看着迟良衍:“良衍,你真的……”
“你以为我开玩笑的吗?当然是真的,我学的历史这个专业,对于名胜古迹略知一二。思来想去旅游公司最适合我,不开公司不知道,原来去办理那些手续证件真的很麻烦。想着当初你一个人将一个资质证书跑下来,还真是很辛苦。”迟良衍切起一块牛排,他用叉子叉上喂进嘴里,咀嚼着和余望舒诉说最近的情况。
“这些事,你爸妈知道吗?你跑回南城,他们会不会生气?”余望舒担忧问他。
“应该会生气,我爸妈说如果我执意在南城,他们断我经济来源。不过,好在暂时还没有切断我的零花钱,等我把这个公司开好以后,总也有些收入,他们爱怎么样就随他们。”迟良衍笑着和余望舒说他父母的意见,余望舒苦笑。
余望舒埋下头,她心不在焉切着牛排,迟良衍注意到她情绪低落,他宽慰她:“望舒,你别这样,我知道我们开始的路可能会难点,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迟良衍伸出一只手握住余望舒的手,余望舒将另一只手搭在迟良衍的手上,她眼中带着晶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