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被恐吓这件事,余望舒心里清楚是谁,她不知应该怎样跟警察说,而且无凭无据,如果苏南絮反咬一口自己和她更扯不清。
她在休息室思前想后,手扶着额头不知该怎么办,苏南絮的问题可能已经不是警察可以解决的。
自己和迟良衍不可能直接跟她家人说她有问题,她的家人不会相信他们说的,而且会觉得是自己和迟良衍一起伤害了她,然后造成她这样的。
她唉声叹气半天,脑子里想不出应对之策,最后,她出去面对警察还是没有坦白这件事。
她需要好好想想怎样解决这些问题,这一天,她心不在焉,浑浑噩噩的过着。
下班回家后,迟良衍将她送回去,他说回他家取车,余望舒不肯让他去,硬把他给拽回家里。
回到家后,迟良衍打开家中的灯,他一边换下鞋子一边对旁边的余望舒说道:“望舒,你怎么了,早上不是说好我晚上下班回去取车,你突然又不让我回去。”
余望舒勉强微笑:“不用,最近我基本在学校里,不怎么到外面,用车不多,你不用着急。”
余望舒手忙脚乱的换下鞋子,她心事重重走进屋里,踱步到冰箱处拿了两瓶冰可乐。
她将可乐放一瓶在茶几上,自己拧开一瓶咕噜喝几口。
“你少喝点凉的,到时又嚷着肚子疼。”
迟良衍将身上的斜挎包放好,微笑着走近余望舒,余望舒没有回答他,她手里捏着可乐盯着地上失魂那般坐在沙发上。
迟良衍瞧着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奇怪,他坐在她身边,手搭在她肩上,余望舒警觉的缩一下身子。
“你怎么了?”
余望舒心里的阴影仍围绕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朝迟良衍摇摇头,心仍是跳得怦怦作响。
迟良衍定定看着她,觉得她今天有些不正常,余望舒不敢跟他对视,她怕自己的恐惧害怕会被他看穿,她垂下眼睛看着地上。
她嘟囔着起身:“我先去洗澡了。”
余望舒忙乱的起身往屋里走,迟良衍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犯起嘀咕。自己今天惹到她了,他脑子里努力回忆今天一天的相处。
除了中午时分,自己去找她,她不让自己去她学校,还有晚上不让他回去取车,别的也没什么情况。
迟良衍心里怎么也想不清楚,她有心事瞒着自己,迟良衍揣测起来。
揣测半天,他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他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起身回到房间,他把床单铺好,将屋里的加湿器打开,余望舒每次洗完澡出来总喜欢蒸一下脸,她说这样对皮肤好,迟良衍也就习惯的帮她提前打开。
余望舒走进屋里,她在梳妆台位置坐下,迟良衍一手拿起旁边的吹风机,一手提起余望舒湿漉漉的头发,在“呼呼”的风声里,他站在余望舒身后帮她吹头发。
他动作很轻很温柔,细心呵护的为她吹干每一缕头发,头发里的香气在热风吹散下弥漫开。
余望舒侧过头望着他,他微笑着仍是撩起她的头发和她互视,在这样目光的相遇里,余望舒心情复杂。
他对自己那么宠爱有加,给尽了自己所有的温柔体贴。可是,他们这条爱情之路坎坷得难以想象,苏南絮还会怎样,她心里纠结。
她想不明白,也不知怎样面对这样极端的一个人,他们之间这份感情真的可以抵御所有吗?
她搂着迟良衍的腰抱着他,迟良衍幸福一笑,手指穿过她的发丝里,那些微热的风吹起她的青丝,空气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迟良衍将头发为她吹干后,将她横抱起来,他看着她露出笑容,他踱步到床边,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面膜,蒸脸仪都给你准备好了,我去洗澡了。”
迟良衍在她额上亲吻一下,余望舒慌乱的心像是被治愈,她回应的在他脸颊处轻啄一口,微笑点点头。
迟良衍起身拿起穿上叠放整齐的睡衣走出房间,余望舒看着他的背影,眼前开始朦胧。
她内心是愧疚的,迟良衍付出了全部的感情,自己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是迟弦笙,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不好。
她不愿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拿起床头柜上迟良衍给她准备的面膜,“嘶”的声响,她打开面膜,规整的将面膜贴在脸上。
她拿起蒸脸仪对着脸上加湿,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她暂时放松。
只是这种放松只持续到她和迟良衍睡下以后,半夜的时候,因为白天经历的事,让她做了噩梦。
梦中那只白猫死不瞑目的模样一直在她眼前,在白茫茫一片里,她拼命逃跑,不管怎么逃跑,一抬头就是那只血淋淋的白猫。
它渗出血水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无论怎样,它的眼神怎么也不肯挪开。她在梦里嘶吼狂叫,热汗淋漓的跑得双腿发软。
在乱狂的奔跑中,那只白猫竟然幻化出苏南絮的模样,她本来姣好的面容,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一双眼睛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她骇得拼命逃跑。
“余望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哈哈……”
梦里,苏南絮恐怖的声音响起来,起伏跌宕的声音震耳欲聋,令人头皮发麻,余望舒在梦里绝望的逃亡。
“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在恐惧瘆人的噩梦中,余望舒尖叫出声,她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汗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来,她脸色苍白,呼吸此起彼伏。
睡熟的迟良衍被她的吼叫惊醒,他起身看着嘴里嘀咕浑身颤抖的余望舒,心疼将她搂入怀中。
“望舒,怎么了?做噩梦了?别怕,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余望舒抱住他哭出声音来:“良衍,我害怕!”
迟良衍拍着她的背安慰:“没事了,别怕,只是一个噩梦,我在,我一直都在,没人伤害得了你。”
余望舒哭得更伤心,她抱着迟良衍更紧,迟良衍在她额上亲吻几下安抚她。
“望舒,你别怕,只是梦,只是梦……”
迟良衍像哄孩子那般轻轻拍着余望舒的背,有力的臂弯搂她更紧,给足她安全感。在他的安抚下,余望舒跳动厉害的心,慢下节奏。
这温暖又有安全感的怀抱给了她莫大的安慰,迟良衍搂着她慢慢躺下,迟良衍环抱着她,继续轻拍安抚。
在他宽阔的怀抱里,余望舒慢慢恢复平静垂下长睫微闭上眼睛浅浅睡去。
直到余望舒沉沉睡去,迟良衍捂着嘴轻声打一个哈欠,借着月光,他看向怀里的人,他将被单拉扯一下盖住余望舒的后背。
他撩撩余望舒的头发,在她额上亲吻一下,这个女孩子就是这样,在外面看着雷厉风行,嘴甜心狠,骨子里还真是一个小孩。
他见识过她半夜被吓哭的模样,见识过她无助需要呵护的时候,这个要强的女孩,根本没有那么坚强。
“傻瓜,你说我怎么放心得下你,你总是嘴里逞强。望舒,这辈子若不是我,我怎么忍心将你让给别人。你可再不能推开我,否则,将你交给谁我都不放心,我想护你一世。”
迟良衍目光里满是柔情的看着她自言自语,她安稳均匀的呼吸让迟良衍放下心来。他抱紧她,下巴枕着她的脑袋缓缓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空中的圆月穿过一层又一层的乌云,也不知到达什么地方,只是用它清冷的光晖治愈世间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