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望舒一天的好心情被余母给破坏,她心里抱怨半天,自己倒是想有个孩子,迟良衍那家伙的怂胆根本没机会。
她郁闷半天,一路上脑子里都是自己尴尬的场景,走到大门口,迟良衍笑脸相迎的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大早上黑着脸,谁惹你不高兴了。”
“别说了,我真的会郁闷死。”
她说着朝迟良衍车上走,迟良衍帮她打开车门,她坐进去自顾系上安全带。
迟良衍跟着坐进车里,他没有启动车子,而是关切看着她询问。
“什么事,你跟我说说,是谁惹我的公主殿下不开心了。”
迟良衍手指穿进余望舒发丝里,声音温柔又磁性,余望舒垂着眼看着地上。
“还不是我老妈,她简直是丧心病狂……”
余望舒说着轻拍一下膝盖,她生气的模样几分可爱,迟良衍嘴角忍不住挂笑。
他凑近余望舒面前:“是不是……昨晚……阿姨不会那么传统吧?”
迟良衍想起昨晚自己和余望舒亲热的场面被余母抓包,她不会因为这事训斥了余望舒吧。
余望舒脸微微泛红:“她就是个神经病,她……怀疑我……怀孕了……”
迟良衍脸“唰的”红到耳根处,接吻还能怀孕的,迟良衍被震惊得哑口无言,他立直身子咬着拳难堪到极点。
本来场面就尴尬,令他更尴尬的是车窗外贴上了来两张脸,他摇下车窗,余父余母熟悉的面目映入眼帘。
他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余母瞟一眼余望舒方向。
“良衍,这车还真是你的,那个,我和你叔叔今天也没什么事,想着出去逛逛。你叔叔最近有点咳嗽,不方便开车,我们跟你们一起去,你介意吗?”
迟良衍错愕的微张嘴,余望舒感觉没脸见人了,她埋着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迟良衍心里想着,我当然介意,我只想跟你们女儿过二人世界,可是,我敢说介意吗?
他苦笑无奈:“不介意,你们到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没事,你们想去哪就去哪,我们跟着闲逛逛就好。”
余母说话时,拉着余父坐进后排座,迟良衍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他只有老老实实开车。
坐进车里,余母和余父环顾四周的打量,余父忍不住心中疑惑。
“良衍,这车是你自己的?”
余父余母从来没有坐过迟良衍的车,但余父还是会认品牌,保时捷的牌子就算不懂车的人也知道。
只是他一个大学生,哪里买得起这样的豪车,上次余望舒说他家条件不差,可是,一个学生能有这样的实力,恐家中不止是不差。
迟良衍不知如何开口,他一直没有跟余望舒说过家里情况,他害怕自己不经意间伤害她的自尊。
余母从迟良衍嘴里听到的是家里做小生意,但给他配置这么高档的车,恐也没有那个实力,他会不会是为了面子故意租的。
“良衍,你不用为了面子去弄这些排场,叔叔阿姨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我们舒儿也没那么虚荣。为了面子,你把自己整得辛苦多不好,还是以学业为重,以后毕业了,做出一番事业,什么也挣得到,你说是吧?只要你肯上进,不啃老,待我们舒儿一心一意,我们家也不是那种势利眼的人。”
余望舒垂着眼,只觉得丢人现眼,她郁闷得不想说一句话。
“叔叔阿姨放心,我一定努力成为更好的人,给望舒一个好的未来。”
迟良衍并不正面回答余父的问题,左右言他的糊弄过去。
余望舒抬头看向他,她陷入沉思,迟良衍根本不知道,余望舒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世。
余望舒一直没有说破,她心里也纠结,我们一生可能会遇到三个男生。一个是我们追寻的理想,一个是恰如其分的合适,一个是仰望我们的卑微。
跟迟良衍在一起她是高攀,跟穆启文在一起她是下嫁,要说婚姻最合适的居然是林北辰,他们家世相当,背景相当,连性格爱好都一样。
可是,唯独她和林北辰从未有过男女之情,青梅竹马是连对方穿开裆裤的模样都见过,所以,产生爱情的几率就像中彩票。
对于穆启文,余望舒有一种同情弱者的感情,俗称圣母心,其实,在十七八岁时,她还真对穆启文动过心思。因为那个年纪的女孩都有颗拯救他人的心,总觉得自己可以改变一个人,带着一种能拯救世界的心去谈恋爱。
只是穆启文一再的自卑,没有勇敢说出自己的心意,在余望舒经历了社会的毒打,看过世间百态,早就没有那份勇气。
不过,对于迟良衍,她心里不确定,虽然,她之前想和他再续前缘,做一对普通夫妻。后来,苏南絮的话虽然难听,也确实骂醒了她。
她不应该让迟良衍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负责,现实里,他们的距离就是隔着银河系那么遥远。最不合适,也最不可能的两个人走到一起,世人都有这样的虚妄。
只是余望舒清醒的保持着这份虚妄,她努力工作学习,想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有些梦做做便好,最后,我们破碎的人生还是需要自我拯救。
“对了,良衍,舒儿一直说你叔叔的检验报告在你这里,今天我们刚好凑到一起。你一会儿给找找,你叔叔老是说身体状况一直不怎么好,我们想着,拿着报告再找几家医院看看。”
余母扯到检验报告上,余望舒和迟良衍紧张起来,余望舒慌张圆谎。
“那个报告他落家里了,爸,妈,你们着什么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哪里好得了那么快。到时复查的时候再看,你们别着急,上次找的那个医生可是全市最权威的医生,你们就放心,错不了。”
余父帮着余望舒说话:“找不到就算了,舒儿说得也对,慢慢养,只是,我一个体育老师,你说现在走远一点路就喘,也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以后带学生怎么办?”
“爸,你别想太多,病养好了再说,就想着你那工作。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不去上班都可以,别纠结。”
余父余母相视一笑,如今自己这个女儿也能担责任了。余望舒默默低下头,心里难受,余父总说不舒服,那个手术做了以后,也不知后面还有没有后遗症。
恶化会不会很快,余望舒也不敢确定,心里辛酸起来,迟良衍了解到她的难过,他放下握方向盘的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给她安慰。
阳光越来越热,璀璨的光芒里,黑色车子在车流里缓缓驶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