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内。
孟钰、陈书婷和贾凤,来回端菜。
高小琴姐妹俩,则负责将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摆上桌。
“最后还有一道水煮鱼,菜就上齐了,大家都赶紧入座吧!”
高小凤大声招呼道。
“大家快坐,都坐,别客气!”
徐雷招呼众人落座后,转身便去了厨房。
洗着围裙的高启强,正在灶台前忙着炒料。
麻辣的味道,闻着都很有食欲。
“真香呀!”
“辛苦你了啊高启强!”
说着,徐雷拍拍高启强的肩膀。
高启强扭头一看,立马憨笑道:
“下个厨而已,一点儿都不辛苦。”
“你快去坐吧,水煮鱼很快就好!”
徐雷笑道:“怎么?怕我偷师学艺,自己学会了做鱼,以后就不让你来下厨吗?”
要是搁以前,高启强肯定会连忙否认。
但如今关系越混越熟,他反而哈哈大笑的说道:
“对呀,你要是学会了做鱼,那我以后还怎么来混饭吃呀?”
徐雷轻哼一笑。
“那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我在做菜方面,是毫无天赋,就算手把手教我,也弄不出一道好菜!”
两人正说着,高明远笑呵呵的走来了。
“唷,强哥正忙着呢!”
高启强将鱼下锅,顺势回头看了一眼。
“咦,明远老弟,你什么时候来了?”
“都到一会儿了,还和徐少谈了点事,哎你这煮鱼的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呀?我刚才隔着好远,都闻到了香味儿了。”
高明远一副很诧异模样的问道。
仿佛高启强煮的鱼,味道比五星级大厨做的还香。
而高启强呢?
拿着锅铲,轻轻的拱了拱锅里的水煮鱼后,毫不谦逊的回头笑道:
“我在旧厂街菜市场,卖了那么多年的鱼,可不是白卖的。”
“经常和饭店餐馆厨师、大爷大妈们,交流做鱼的经验窍门,你说我能煮不好吗?”
说到这儿,高启强看了一眼徐雷后,笑问道:
“想学吗?我教你啊!”
高明远连忙摇头。
“算了算了,我这笨手笨脚的,还是只管享口福吧!”
“哎对了徐少,今天是周六,您下午应该没别的安排吧?”
徐雷笑道:“原本是没有的,但这不是要帮你联系几家国产车企吗?咋了?你下午还想跟我谈点别的事?”
“没有没有,我是想难得有机会聚一起,恰好徐总也在家,强哥又做了真好吃的鱼,咱们四个好好喝一杯!”
高明远话音刚落,徐雷就问道:
“那你带酒了吗?”
“我……”
高明远一愣。
心想,我来你家做客吃饭,还需要自带酒水的吗?
这话到底是在暗示什么?
难道是暗示我,帮了我的大忙,我必须要有所回报?
一时间,高明远大脑飞快思索,陷入沉思。
“愣着干什么呀?你要是没带好酒来,那就喝我家的呗!”
说着,徐雷扭头便朝站在不远处的陈金默喊道:
“老默,去酒窖拿几瓶茅台。”
“好的。”
陈金默刚要走,徐雷又急问道:
“黄瑶呢?”
“估计还在和高晓晨玩吧,我待会人就去找她!”
“我去找,老默你赶紧拿酒去。”
陈书婷说了一声后,便急匆匆的找俩孩子去了。
恍然回过神来的高明远,满脸歉然的笑道:
“实在是不好意思啊徐少,今天匆匆忙忙的赶过来,都没给您带点好酒,真是罪该万死!”
徐雷冷笑道:“瞧你这话说得,没带酒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我平时也不怎么喝酒。”
“徐总应该还是爱喝吧?”高明远意味深长的笑问道。
“他?”
徐雷回头看向饭厅。
只见徐江正忙着散发果汁饮料。
“他现在喝得少,毕竟年龄也不小了。”
“没事,小酌怡情嘛,你说是吧强哥?”
“是,我偶尔也喜欢喝点儿。”
说罢,高启强起锅倒鱼,同时另一个锅开始烧热油。
很快,呲呲的两声。
烟雾腾起,香气四溢。
分别撒上一点儿葱花,水煮鱼便做好了。
“哇哦,真是太香了!”
“来来来,我来端一盆!”
高明远也顾不得自己什么身份了。
在这一刻,哪有什么亿万富翁、绿藤大佬?
现在的他,乖顺如小弟,殷勤如狗腿。
而高明远端走一盆后,徐雷便要去端起另一盆。
“徐少,我来吧!”
“没事儿,你赶紧把围裙解了,上桌吃饭。”
“嗯,好嘞。”
高启强笑眯眯的点头。
快速收拾了一下灶台后,解了围裙洗个手,然后慢慢走向饭厅。
高明远的突然到来,并不算意外。
昨天徐少出车祸,震惊天下。
不明真相的高明远,又和徐少在中江省有不少生意合作。
他从绿藤市赶过来看望一下徐少,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不过……
高启强仔细回味,刚才他俩在厨房的那一番交谈。
很明显,高明远这一次不仅仅只是来探望徐少,还有别的事。
该不会又有什么大生意要合作吧?
否则徐少也不可能暗示高明远‘带好酒’。
高启强来到餐桌旁,心里都还在暗暗思索。
“高总,您走错桌了吧?”
管家张伯,笑呵呵的提醒道。
高启强一看。
身前的这一张桌,坐的是徐家的保镖警卫佣人,还有孟钰的三个同事。
而徐江、贾凤、高小琴姐妹俩等,坐的是另一张桌。
此刻,高明远正凑在和徐雷身边嘀嘀咕咕。
高明远的右手侧,还坐了一个很面生的年轻人。
“呃,我来看看菜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就再去炒两个!”
高启强反应倒是挺快。
“够了够了,都一大桌了,辛苦你了高总!”
“不辛苦,你们慢慢吃,慢用!”
高启强微微一笑,不急不慢的走向另一桌。
拉过椅子坐下,高明远这才发现,少了三个人。
老婆陈书婷和儿子高晓晨,以及陈金默的女儿黄瑶。
难道还没找到吗?
高启强正要张望四周,便看到黄瑶飞快的跑进客厅。
高晓晨不急不慢的,跟在陈书婷一旁。
而陈书婷手里,还攥着一本杂志。
“黄瑶,你和哥哥干嘛去了呀?”
高启强笑容亲切的问道。
“玩呀,然后看书,哥哥还给我讲了好多故事呢!”
黄瑶笑吟吟的坐下来。
看着满桌子的好菜,吞咽口水,显然是玩饿了。
高启强板着脸说道:“你少听他瞎说,他上学期期末考试,语文作文都写不好,他能讲啥好故事?”
“不,哥哥才不是瞎说呢,他是念书给我听的故事。”
黄瑶撅着小嘴,替高晓晨辩解。
徐家没有别的小朋友可以和她玩。
所以年龄并不比她大多少的高晓晨,即便只是偶尔来一次,她也很亲近。
这时候,陈书婷带着儿子高晓晨来到餐桌坐下,顺手便把杂志递给高小凤。
“你问问你们家里,谁买的这本杂志?晓晨说他是在后花园凉亭捡到的。”
“新读者?”
高小凤接过杂志翻了翻。
“这肯定不是徐少的,也不是我和姐姐的,应该是其他人,闲着无聊买来看看,打发时间的吧!”
将杂志顺手递给姐姐高小琴后,高小凤蹙眉问道:
“怎么了?难道这本杂志有问题?”
陈书婷讪讪一笑。
“何止是有问题啊,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呀!”
“我刚刚找到他俩的时候,就随手翻了翻,就发现有不小问题。”
“里面好像有一个什么夏令营的故事,讲咱们龙国的小学生,和樱花的小学生,一起参加夏令营。”
“说咱们龙国的小学生吃不得苦,负重走不了多远就哭爹喊娘,但人家樱花的小学生,发烧了都还能照样负重步行。”
“对了,我记得故事中说,樱花小学生可以负重二十公斤,一天步行一百千米,我滴个乖乖,就算是成年人也根本做不到吧?”
听到这话的高启强,扑哧一笑。
“何止是成年人做不到?就算是训练有素、意志顽强的军人,也不可能一天负重步行一百公里。”
“而且我记得,当年在北方那个半岛上,咱们最可爱的战士,在十几个小时内行进七十余公里,已经创造奇迹了!”
“那时候的他们,基本都是百战老兵,算得上是人类轻步兵的巅峰,肩负作战任务往死里跑,也才跑了七十多公里。”
“这樱花的小学生们,难道一个个比老兵们还要厉害?都是神仙吗?居然一天能走一百公里?这牛皮未免吹得也太大了吧?”
陈书婷顺势说道:
“我估计作者是想抨击咱们国内的独生子女,一个个娇生惯养,缺乏自立自强和吃苦耐劳的精神,以此吹捧樱花的孩子有多强!”
“根本没有做过认真的调查研究,就随便瞎编了一个故事,以至于完全脱离实际,他也不管这瞎编的故事刊发出来,会误导多少人!”
拿着杂志的高小琴,慢慢翻阅了一下。
没找到陈书婷说的夏令营故事,倒是看到了一则很有意思的小故事。
粗略扫了一眼,高小琴就忍不住笑了。
“这个餐盘必须洗七遍的故事,也真是蛮搞笑的啊!”
“说咱们龙国一个留学生到樱花留学,为了赚生活费到一个樱花餐厅打工洗盘子。”
“说樱花的餐饮行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用过的餐盘必须要洗七遍,确保足够的干净卫生。”
“那个留学生发现少洗两遍,也不容易被看出来,蒙骗了餐馆老板很久,直到有一天被老板用特殊的试纸,测出他少洗了两遍。”
“然后那个留学生就被辞退了,并且臭名远扬,再也没有餐馆愿意录用他,他最后痛心疾首的告诫其他留学生,餐盘必须洗七遍。”
说完后,高小琴忍不住嗤笑摇头。
“这故事也真是编得够离谱的!”
“虽然我没去过樱花国,不知道那边的餐饮行业,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但用过的餐盘,洗干净不就好了吗?谁说必须要洗七遍?而且什么试纸,竟然能精准测试出到底洗了几遍?”
说到这儿,高小琴笑吟吟的看向徐雷。
“亲爱的,你去过樱花国,你听说过餐盘必须洗七遍的餐饮传统吗?”
徐雷哑然失笑。
“谁说的?这他妈完全胡说八道啊!”
“喏,这本杂志上说的!”
高小琴将杂志递给徐雷。
徐雷接过来后,粗略扫了一眼,就重重冷哼一声。
“这他妈一看就知道是公知文!”
“国门都没出过,也没认真调查,就凭空杜撰,疯狂吹捧外国。”
“说到底,就是卑劣下贱又崇洋媚外,跪在地上站不起来的慕洋犬。”
一旁的高明远,立马忍俊不禁的笑道:
“像这种胡说八道的故事,我也听说过不少。”
“比如吹嘘樱花人做事无比认真细致,特别注重干净卫生,马桶都能洗得可以喝里面的水。”
“还有吹捧德联人工作特别科学严谨,他们修的下水道几百年都不过时,并且每隔一段距离,地下就埋有油纸包裹好的零部件。”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故事一点儿都不符合现实,也经不起推敲,完全就是作者瞎编乱说,可他们不仅写了,还刊发出来了,这就奇怪了啊!”
徐雷淡淡一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以前咱们相比于西方,贫穷愚昧落后,所以不少人就把西方给神化了。”
“一些人为了迎合大众,毫无根据的瞎编出了不少故事,贬损国内、吹捧国外。”
“还有一些人,完全就是收了西方的狗粮,在帮他们发起文化入侵,妄图给我们洗脑。”
“从精神上打压、在娱乐上腐蚀,疯狂的矮化丑化我们,让我们缺乏文化自信,盲目的崇洋媚外。”
“这样做最直接的好处,便是可以吸引我们大量的社会精英移民,让不少人甘愿当韭菜,花高价买他们的东西。”
说到这儿,徐雷翻到杂志的最后一页。
“不管是编故事的人,还是刊发印刷这类书刊杂志的出版社,都是非蠢既坏!”
“当然,负责审核出版的一些人,也肯定有问题,否则何至于让这些有问题的书刊杂志流通呢?”
对孩子学习成长很在意的陈书婷,立马急不可待的问道:
“那咱们就不管吗?任由这些有问题的书刊杂志流通泛滥,毒害咱们的广大老百姓和青少年?”
“面对这种明目张胆的文化入侵和精神洗脑,不及时采取行动,还要的能到什么时候?”
徐雷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指了指杂志最后一页的刊印信息。
“这是一本三年前就出版的老杂志了,只是看起来还比较新而已。”
“自从我向总务院提出了弘扬文化自信的建议,再加上教育署和文化署大换血,这种书刊杂志早就已经不能出版。”
“但以前已经出版销售的,肯定还有不少仍然在市面上流通,我估计应该是有人,闲着无聊从地摊上五毛一本买的。”
话音刚落,徐雷侧后方,抱着一箱酒的陈金默,就一脸愧疚的说道:
“对不起徐少,前天我带黄瑶书店买故事书,就顺便从打折区,买了一些杂志,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问题!”
徐雷眉头冷凝,杀气凛然的问道:
“哪个书店老板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还敢卖这种有毒书刊祸国殃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