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日落岁月如梭,花开花落花飞成河。
人生聚散独留翩翩影,岁月轮替幻梦如歌。
千古英名霸业水流东,你我皆为世间匆匆客。
天灰蒙蒙的,周围的景物也是灰蒙蒙的,灰色的房屋,灰色的树木,灰色的街道,还有灰色的人,一切都笼罩在灰色的雾气里。
赵剑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陌生的街道不停地奔跑着,当嗓子眼渴得快冒烟,双腿如灌铅一般沉重的时候,也不敢稍作停留,因为他知道后面追杀的人不会休息。
赵剑强不停地抹着鬓角流下来的汗水,哪怕眼角被汗水浸润得火辣辣地疼,他也没有发出一丝呼救的声音。
因为妈妈曾经告诉他,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闭紧嘴巴,没有人会倾听我们的苦难,他们只会笑话我们的无能,我们穷人只有坚持,只有自强!
而这可恶的世界总是把最残酷的一面展露给我们,妈妈说,活在世上总要咽下一些委屈,然后一字不提的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来的样子。
妈妈,你说的我懂,我一定奋力地奔跑,要忘掉恐惧,要努力地一直往前跑!
妈妈,虽然你说成长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来的样子。
尽管这一过程的代价很惨痛,但是我还是选择成长,因为我不想平庸,所以我别无选择!
妈妈说,你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你怕什么?男孩子不拼一回你怎么知道你不行?
妈妈,前面有一座高墙,我只要跳过去,就能摆脱后面的追杀。
可是,妈妈,我已经跑不动了,腿都已经抬不动了,妈妈,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孩子,抬起你的腿,好,再抬高一点,好,后腿使力,对!就这样,迈过去,好!就这样!
妈妈如小时候鼓励小孩子迈步开始走路一样鼓励着赵剑强。
妈妈,妈妈,我过来了,我跳过来了……
妈妈!妈妈!
赵剑强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顶棚橘黄色的灯光和四周白色的墙壁。
忽然一阵嘈杂声在耳边响起:
老少爷们们!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房子被埋了?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的亲人被泥石流吞没了?
都是云山矿业乱采乱挖,非法采矿,破坏了山上的生态植被,没有了植被的保护,生态环境遭到了破坏,才造成了我们今天的家破人亡!
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血债需要血来偿!
如今云山矿业的老板,赵剑强就在这里,走哇!我们报仇去!
接着如山的黑影向赵剑强压过来,赵剑强好像被人束缚住了手脚,不能反抗,不能逃跑,只能……
“唔,唔!”
“死鬼!你,你终于醒了?死鬼!死鬼!呜呜”
柳寒烟抱住赵剑强的胳膊失声痛哭。
“老公!你醒了!”
殷美妱拿着水杯从门口刚走进来,正看见柳寒烟抱着赵剑强的胳膊啼哭,慌忙中,把水杯甩在了地上,转身便往门口跑:
“大夫!大夫!我老公醒了!我老公醒了!”
随着殷美妱这一声呼喊,有很多人迅速地在门口出现,还没等赵剑强看清是谁,一个穿白大褂的已经走进了房间内。
白大褂白帽子白口罩捂得严实,赵剑强只能从裸露在外,脸部松弛的皮肤断定这个人应该在六十岁上下。
白大褂走到赵剑强近前,先是号了号脉,又扒开赵剑强的眼睛看了看,拿出听诊器听了听心音,然后叮嘱道:
“醒过来就好,年轻人的生命力就是强。
家属注意观察,有事情喊我一声!”
转身对跟进病房的其他人说道:
“病人已经度过了危险期,现在他需要休息,先都出去吧!”
随着白大褂的轻推,刚才还满满当当的一屋子人,最后又只剩下赵剑强和柳寒烟、殷美妱三个人。
“死鬼!算你命大,大夫说那刀再偏一点正刺入心脏,连抢救的希望都没有了!”
柳寒烟说着又抹起了眼泪耗子。
“嗯,寒烟说的对,你都昏迷了十八天,大夫说如果你一个月内醒不过来,就可能成为植物人。”
殷美妱坐在赵剑强的另一侧,眼里含着泪跟着絮叨。
赵剑强眼珠子左右转了转,由于有氧气面罩,说话声有些瓮声瓮气:
“你们俩今天怎么这么和谐?
我还以为我死了,这个世界就消停了呢!”
“死鬼!你要是死了,世界上就多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寡妇!
我们一个人再找一个年轻的小白脸,花你挣的钱,打你养的娃,睡你的漂亮媳妇,我看你还死得安心不?”
柳寒烟的话让殷美妱憋不住笑,噗嗤一声,最后实在憋得辛苦,索性放声咯咯地笑起来。
“你个死妮子!我说的不对吗?你要对他守身如玉吗?”
柳寒烟隔着病床去掐殷美妱。
殷美妱笑着退后一步:
“不不,你找几个我就找几个,我们就要让他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咯咯”
赵剑强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来,不过马上又咳嗦起来。
柳寒烟顾不得恶作剧,赶紧找来纸巾摘下面罩为赵剑强擦拭。
殷美妱则接过擦拭过的纸巾丢进墙边的垃圾桶。
重新带好面罩,赵剑强才轻声说道:
“有你们俩这么如花似玉的老婆我哪里舍得死啊?
以后我得多多锻炼身体,争取等我八九十岁了把你们都送走,我看哪个小白脸敢往前凑合!”
“八九十岁的小白脸?咯咯”殷美妱想想八九十岁颤颤巍巍的老白脸又笑得伏在了床上。
柳寒烟倒是没笑握起赵剑强的手贴在脸上:
“对!死鬼!咱锻炼身体,活得棒棒的!熬死那个没心没肺的死妮子!”
“嗯,赶明儿咱们三个一块儿锻炼身体,我看,如果到了八九十岁,你说话是否还这么硬气!”
殷美妱伸着脖子向柳寒烟示威。
赵剑强眼珠子左右转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才说道:
“人这一生,确实,生命和健康是第一位的,其他都是小事。
因为只有拥有这两样,才能参与这个世界的游戏。否则这个世界的任何游戏就真的与你无缘了,连个看客都不让你当。
要说在这两件事之外还有比较重要的事情,排在首位的一定是爱国。
没有强大的国家做后盾,漂泊在外的人就像是风筝,哪怕你飞得再高,也会被人无情的摔在地上。
因为你没有根,就像下围棋一样,没有眼位,这条大龙再长,哪怕铺满了整个棋枰也是覆灭的命运。
也许你自己都没意识到,你的大龙这么长也许是有人特意为之,可能对面棋手引征的结果。
那是在养肥猪!
君不见这几年弱国的外长受辱,元首被斩,那都不是传说啊!何况如我们一般,身为草芥般的平民?
这一次,J\\u0026m和d\\u0026Z两个集团就是吃了这样的暗亏。
再次是事业,然后才是爱情。
跟事业比起来,爱情只是比较重要的事情,没有事业的爱情是走不长久的,没有面包的爱情迟早会枯萎。
好男人就像钻石一样,谁都想得到,但是当他还在泥土里的时候,不是每个女人都有一双发现的眼睛。
正因为泥土中的钻石不好发掘,所以女人们才盯着那些已经打磨好的男人。”
赵剑强说到这里,柳寒烟眼睛湿润了,抓着赵剑强的手臂:
“死鬼!你说这些干什么?人家美妱舍了一条命给你生娃。
这半个多月没日没夜地侍候你,你这没良心的!”
殷美妱本来听了赵剑强的话心里很委屈,但是让柳寒烟这么一说心里又敞亮起来,抹着眼泪:
“寒烟!你不明白他的,他这是在赶我走,他觉得他对不起你。
没关系,我殷美妱认定了,就跟你们两口子死磕,只要寒烟你不赶我走,我就赖在这儿了!呜呜”
“唉!你这是何苦呢?”
赵剑强长叹一声:
“找一个好人家嫁了不好吗?”
“不好!一个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人,你让她去吃糠咽菜,她宁可去饿死!”
这还摆不脱了,赵剑强闭上了眼睛。
“死鬼!你就别撵她走了,大人苦点累点无所谓,可别苦了孩子!”
柳寒烟从旁说情。
“唉!这都是什么孽缘呐!”
赵剑强闭着的眼睛,泪水自眼角流出。
“死鬼,那天晚上,凶手没抓住,人多手乱的让那个人跑了,警方正在追捕。”
柳寒烟不想在这个三角问题上纠缠不清,换了话题。
“我知道杀我的那个人是谁,也能猜到他躲在哪儿。”
“你是说候敬义?”
赵剑强的话首先让柳寒烟想到的就是候敬义,因为赵剑强用五百万买下了云山矿业,是个人都忍不下这口气。
殷美妱想了想,摇头说道:
“我认为不是他。”
“不是他?那应该是谁?”
柳寒烟吃惊地看看赵剑强,转头又看向殷美妱,想在她的脸上得到答案。
殷美妱微微一笑:
“杀咱们老公的人叫范彪,外号,彪子!现在警方已经下发了全国通缉令。
虽说这新城到处都是大山,但是一个人在大山里生活并不容易。
老公说过,在监狱里就是这个彪子和巴老二下的手,把老公的肋骨打断了。
他们跟咱们老公无冤无仇,为什么下死手?”
“你是说有人花钱了?”
柳寒烟睁大了眼睛:
“除了候敬义还有谁?”
“你可知道,老公在监狱里的时候并没有与候敬义发生过利益冲突,他为什么要害死老公?
虽然他是本地的地头蛇,但是也不至于得谁咬谁吧?”
殷美妱的话让柳寒烟摸不着头脑:
“那还有谁?还有谁对这死鬼恨之入骨?”
殷美妱玩味地一笑:
“你的老相好!”
“你这死妮子!我以诚心待你,你却处处咬扯我?看我不掐死你!”
点着了柳寒烟的痛处,让她气愤难消,绕过床头扑向殷美妱。
殷美妱赶紧告饶:
“正牌夫人!你听我说完,如果没有道理,你再惩罚我不迟。”
“你说!”柳寒烟可真生气了,语气很不善。
“你想想,当时凶手行凶,为什么能那么就快撤离了现场?你可要知道,当时可是有许多警察在那里维持秩序,新城的打黑除恶百日行动还没有结束。”
殷美妱的话让柳寒烟想到了一个现实版的“伪装者”: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接应配合?开车把人接走了?”
“你再想想,凶案当晚宁山县就封城了,彪子又不是本地人,他能躲到哪里去?”
这个柳寒烟真不知道了,看着殷美妱的眼睛。
殷美妱眯起了眼睛,面带迷惑的笑容:
“因为彪子被藏到了领事馆。
这两年多来,所有的事联系到一块,所有的证据链联系起来就指向了一个人!”
“杰瑞?”柳寒烟惊呼。
“正确!”殷美妱打了个指响:
“因为当晚杨市长告诉我,所有的可疑地点都搜查了,唯一有一个地方。”
“领事馆?”柳寒烟嘴巴成了o型。
“其实她并不笨,只是灯下黑,没有想到这个地方!”
赵剑强终于接过了话茬:
“但是,现在不要轻举妄动。”
“为什么?”这一次轮到两个女人不明白。
“因为打蛇不死,反为其伤!”
望着二女不解的目光,赵剑强解释道:
“彪子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杰瑞捅过来的棍子。
我们把棍子打折了,大不了他再换一根,或者他多捅过来几根棍子,到时候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现在我们就要让他放松警惕,就让他认为只要跑到领事馆,我们就奈何不了他,杰瑞自然不会另外再找别人或多找几个人来背后下手。”
“那现在这个事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们?”
“打蛇打七寸。
慢慢来,别着急!
等到时候我给他们来一个釜底抽薪,最后在请君入瓮,我看那时候杰瑞还怎样嚣张?”
看着二女紧张、迷惑、不解的神情,赵剑强呵呵笑道:
“也许这就是佛家所说的因果报应吧!
当初在监狱里,彪子和巴老二把我打成了重伤。
而我设计是想让彪子和巴老二在监狱里多待上几年。
没想到,巴老二成功地加了五年,可彪子却成功越狱,逃了出来,最后却害了我自己,没想到设计害人终害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二女急切地问道。
“……”二女没有等到答案,赵剑强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