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那仿制版的日月山河鼎被孙小空一拳轰飞了去,但重狱结界却仍是没有散去,那便意味着叶宁仅是受伤,并未落败。
叶宁深吸一口气,正了正身形,再次手掐印诀,一声嗡鸣响起,那鼎竟是又飞了回来。
鼎身徐徐旋转,其上则有一个清晰可见的拳印,那是刚才被孙小空生生砸出来的。
“小子,你已经成功激怒我了……”
“原本我还想保留些底牌,在家族大比上一鸣惊人的,看来还是得用出来先将你解决……”
叶宁双目一瞬不瞬紧盯着孙小空,杀机尽显。
“我去,你个小垃圾跟小爷动手竟然还想留底牌?想不开吧!”
孙小空面色古怪,似是惊讶中又带着一抹戏谑,几分庆幸道。
“也幸亏小爷刚才是砸的鼎,要直接砸你,那你岂不是就带着底牌当场去世了?”
那叶宁也不回应。
自顾自的在自己身上打出几个印记。
紧接着全身上下都显现出一道道散发着微微荧光的阵纹,氤氲闪烁。
不多时候,那阵纹便开始接二连三的破碎了。
而叶宁身上的气势也开始随之攀升。
猖狂的大笑声渐起。
“呵哈哈哈给……”
“其实,本公子的修为早便是有资格引下第三次小天劫,之所以一直引而不发是因为刻意封印了修为的缘故……”
“本要在家族大比上给对手来个措手不及,却不曾被你这小子给逼出来了……”
“不过也好,你的实力不弱,比叶家大部分人都要强,正好用来练手了……”
“只是可惜了那天劫之威,原本是留给叶辰那讨厌的家伙来着……”
话落之时,叶宁身上的阵纹也崩碎了个差不多了。
陡然间,狂风呼啸,乌云密布,低沉闷的雷声隆隆传来,银色的雷芒蛰伏黑云之内,偶尔会跳出来宣示着它的威严。
“引雷?你小子也会这手?”孙小空不自觉就惊呼了一声。
这不碰上同行了吗!
想当初在北玄天那云州之时,他便曾经宗百里一刀传授的秘法唤来天劫,将圣主级的流云圣地九长老轰成了渣。
没想到今天却是碰上别人引雷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但这雷霆……似乎也……太弱了一些……
叶宁引下的雷霆也不过是修路上三次小天劫锻身的劫雷,自然是跟老天爷的小脾气没得比的。
即便渡劫时,无关生灵所要承受的雷霆之威更胜十倍不止那也是天差地别,难以相提并论。
“一切都湮灭在雷霆之中吧……”
叶宁凌空而立,发丝倒飞,衣袍猎猎,两只眼瞳中充满着凶唳。
与刚出现时,那一派从容冷静翩翩公子的形象截然相反,现在就如同一尊面目狰狞的堕世恶魔,阴森凄厉的大笑声响彻整片天空。
他现在只想杀了眼前少年,以最毒辣的手段。
因为对方坏了他的好事。
不但阻挡他吞噬叶昊身上的叶家血脉,而且打乱了他的计划,若不能借助天劫之威,那便不可能战胜家族大比中最大的对手。
终于雷霆降下来了。
“咔嚓”
一道水桶粗的银色雷芒率先划破了天空,落在叶宁身上。
紧随而来的,便是万雷奔腾,整片天空都化为了一片雷海。
而孙小空,自然也被淹没在了其中。
地面上,昏厥过去的叶昊被天空那激烈的景象炸醒了。
突然一个激灵,惊慌大喊:“孙小空!孙小空在哪?!”
一旁的陈枫长老仰头望着天空,表情木讷,近乎呆滞。
他缓缓抬起手,用手指指了指天空。
“在那……”
“啊?!”
叶昊大惊失色。
虽说他临近昏厥之前,曾瞥见过孙小空大显神威的样子,但与天空上肆虐呼啸着的雷海肯定是无法相比的。
“陈枫长老,您快速救救他!把他从雷海中救出来!”
陈枫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救不了啊……”
“为什么!您刚才不是说过会尽量满足我提出的要求吗,怎么现在说话不算数了!”叶昊控制不住的大声质问。
陈枫苦笑着摇了摇头。
“非老朽不愿出手,实在是无能为力……”
“莫说老朽现在仅是返虚,即便是突破了合体,渡过了三次小天劫,步入了大乘能救下来的把握也不会超过一成。”
“天劫本就是修者逆天而行而得到的惩戒,同时也是上苍降下的考验。”
“上苍是公正严明不可触犯的,所以天劫降临之时任何人都不得干扰,违者所承受的比渡劫之人还要更胜无数倍……”
看着陈枫长老脸上的颓然,叶昊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脸上尽是落寞。
原本他还以为找到了一个惺惺相惜的朋友,以及修行路上的追赶目标来着,可没想到却因为保护自己而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叶昊好恨啊。
好恨自己没有本事,只能缩在他人身后什么事都做不了。
他要变强。
他要成为护持在朋友身前的那人。
就如那护持在自己身前,那道虽是瘦削却又伟岸的身影。
叶昊双拳紧握,神情决绝。
渐渐的,其眉心那枚树叶状那族纹变得更加清晰耀眼了。
与此同时,他只感觉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在全身筋脉,四肢百骸。
“这……难道就是之前那叶宁所说的血脉之力……”
叶昊痴痴的喃喃自语。
随即抬头望向天空,目光如炬。
“孙小空,我会救你下来的!”
然后猛地一踏地面,冲天而起。
其身旁的陈枫等几人都惊呆了。
“难道是他觉醒了?”
“远古血脉复苏,一步登天?”
“果然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少年啊,我就看好他……”
可下一瞬,刚刚蹦上四五丈高的叶昊竟然直接掉了下来,pia叽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嵌入地面,摆了个“大”字形。
气氛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刚刚夸赞的最厉害的陈枫挠挠头,尴尬的笑了笑。
“也许他的血脉……确实是稀薄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