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采岚,莱凤国大将军,武艺高强。凤靖云与木兰瑾嫡女,凤凌烟嫡妹,凤绮嫣之母,出场年纪三十。)
(于景阳,凤采岚发夫,大将军府主夫。十七岁与凤采岚成婚,二十一岁方诞下凤绮嫣。出场年纪二十九。)
正当内廷侍卫统领慕容静禾在训斥花素芬妻夫时,一阵辘辘车辙声由远及近传来,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宫门。
“发生何事?”
随着一道低沉且极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出,紧接着,只见那马车的帷裳被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而后一张英俊非凡的面庞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花素芬和余庆有定睛一看,心中不禁暗自惊叹:好一个气质出众的美男子!
见是大将军府的马车,慕容静禾立刻迈步向前,朝着车内那位气度不凡的华贵男子拱手作揖,恭敬地禀报道:“启禀于命夫,这里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民,竟敢谎称自己是太女殿下从前的熟人。卑职正打算将他们驱离此地,以免冲撞了宫中的贵人。”
听到那位身穿飞鱼服的内廷侍卫统领把自己当成了骗子,花素芬赶忙朝于景阳微微弓身解释道:“这位贵人,小人乃是花桥村的里正花素芬,这位是贱内余庆有。我们真的是太女殿下昔日同在花桥村的村民,此番我们妻夫俩乃是代表整个花桥村的村民,为了恭贺太女殿下一双儿女满月之喜而来,小人不敢撒谎。”
听到二人各执一词,于景阳微微转头,目光投向坐在马车里侧的凤凌烟。
凤凌烟则小心翼翼地掀起车窗一角的帘布,向外张望。当他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人,的确是来自花桥村的花素芬与余庆有妻夫时,便向于景阳微微颔首,表示来人身份无误。
心领神会的于景阳微微一笑,然后对着慕容静禾轻声说道:“慕容大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实在令人钦佩不已!只是依本君所见,这两人看起来忠厚老实,并无半点奸诈狡黠之相,似乎并非那种善于胡搅蛮缠、攀龙附凤之人啊!”
于景阳微微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如这样吧,慕容大人可否行个方便,让他们随本君一同前往城中的茶楼小憩片刻呢?届时由本君亲自盘问一番,也好弄清楚事情真相。如此一来既不会辜负太女殿下念及旧情之心意,也免得他们一直杵在此处影响皇宫门禁秩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慕容静禾原本想要好心提醒一下于景阳,对于这些身份不明之人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切勿轻信于人以免被他人所利用或者蒙骗。
然而,正当慕容静禾准备开口之际,却突然瞥见紧跟在于景阳马车后方整齐列队的一队威风凛凛的凤家军士兵们,于是她便硬生生地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语又重新咽回了肚子里。
自前些时日凤二公子于城中大街遭遇惊马后,现今凤二公子出入皆有凤家军如影随形。若当真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去招惹凤家人,那定然是活腻了……
虽然凤凌烟未曾露面,但慕容静禾从入宫记录的花名册中,已然知晓此刻那位凤二公子正端坐于马车之内。
“于命夫果真是心地善良、宽厚仁慈啊!”慕容静禾敛下繁复的思绪,连忙毕恭毕敬地朝着于景阳和马车里的人拱手作揖施礼,表示感谢与敬佩之情。
紧接着,她又迅速将视线转移到花素芬以及余庆有身上,并用略带冷漠与严厉的口吻吩咐道:“既然有大将军府的于命夫替你们说好话求情,那么你们俩就乖乖跟随大将军府的人一起走吧!”
当初,凤采岚作为奉旨钦差,前来花桥村接太女回宫。花素芬和余庆有曾有幸亲眼见过那位传说中的大将军,再加上木老爷子也曾在花桥村住过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对凤家人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信任。
听闻眼前这位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美男子,竟是大将军凤采岚的夫君后,花素芬和余庆有没有丝毫迟疑,毫不犹豫地跟着凤家军的队伍离去了。
花素芬暗自思忖,与其去面对皇宫门口那群凶神恶煞的侍卫,倒不如跟随这位温文尔雅的太女姑父,说不定还能通过他见到太女殿下……
而凤凌烟参加完花倾城和沐离歌龙凤胎的受封仪式后,于景阳就谨遵皇帝纳兰蕴之的旨意,安排凤凌烟出宫。
虽然不明白皇上这么做的用意,但作为臣夫,他只能谨遵圣命。然而,让于景阳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会在皇宫门口碰到来自花桥村的花素芬妻夫。
一刻钟后,花素芬和余庆有便紧跟着于景阳和头戴幕篱的凤凌烟,来到了城中一家茶馆二楼的雅间。
“请坐。”于景阳优雅地抬起手,示意花素芬和余庆有二人落座。
正当花素芬夫妇茫然不知所措时,凤凌烟轻轻揭开了幕篱上的轻纱,朝他们微微点头,说道:“凌谦的父亲曾在花桥村住过一段时间,多得花桥村的村民悉心照料,今日就由凌谦向花里正和余兄弟道谢了。”
凤凌烟的声音婉转动听,仿佛天籁般,莫名有种让人安定心魂的力量。但见他微微一笑,美如春花绽放,潋滟如秋水,令人心动不已。说话间,他还熟练地倒着茶,为对面坐立不安的两人各自奉上了一杯。
花素芬和余庆有受宠若惊,喉咙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一想到对方也曾在花桥村住过,他们才略显拘谨地坐到了于景阳和凤凌烟对面。
一番寒暄后,花素芬说明了此次上京的来意:“村民们感激太女殿下的眷顾,托我们带来了许多礼物,本想亲手交给太女殿下,没想到……是我们不懂规矩了。”
“原来如此。”于景阳先是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继而忍不住称赞道:“村民们的一片热忱真是让人感动。花里正能将花桥村治理得秩序井然,村民们路不拾遗,民风淳朴,实在难得。”
“贵人过奖了,真是让小的无地自容,无地自容……”花素芬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余庆有状似想起了什么,随即气愤地说道:“刚才那官娘实在太过分了!她竟然说太女的义母义父不在宫中,还粗暴地想要把我们赶走……”
话未说完,花素芬急忙扯了扯余庆有的袖子,示意他切莫口不择言,以免惹祸上身。
二人对面的于景阳,闻言略作思考后说道:“慕容静禾虽有些心高气傲,但行事向来勤勉,尽忠职守,不会信口胡诌。她将你们拦下,实际也不过是职责所在。毕竟,那可是皇宫禁地,即便是我等,出入也需出示腰牌并登记。”
然而,听到余庆有的话后,于景阳身旁的凤凌烟双眸却微微瞪大,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花里正,于兄弟,慕容统领并未撒谎。太女殿下体恤其养母养父远在千里之外的花桥村,此次两个孩子的满月宫宴,并未邀请他们入宫参加。花秀才和于大哥此时理应在花桥村,又怎会出现在此?”
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花素芬浑身猛地一僵,声音略有些发颤地说道:“是…是这样没错。可…可那花秀才家的夫郎实在想念女儿,执意要上京来参加孩子的满月宴,他们在半个月前就已经出发了……”
余庆有也连连点头,表示此事千真万确。
于景阳见状,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不好,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方显,你即刻持本君的腰牌进宫禀报太女殿下。”
说着,她解下腰封处的腰牌递给方显(即康福来),并命他骑上快马,速速进宫。
与此同时,皇宫中宝华殿内的宫宴仍在继续,众人用过午膳后,杯盘迅速被撤下,换上了水果、茶水、点心等。
受封仪式落下帷幕之后,花倾城旋即安排专人护送沐离歌以及两个孩子折返东宫。与此同时,她本人选择坚守阵地,依旧逗留在宝华殿内负责主持余下的宴会事宜。
宝华殿内,位于下方平西王府坐席处的夏侯婧,今日表现得异常安分。
只不过,她那时不时向花倾城投去的淡然扫视眼神之中,却蕴含着丝丝缕缕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冽气息,宛如一条隐匿于暗处、蓄势待发的毒蛇一般,时刻寻觅着可乘之机,妄图对目标发动出其不意的必杀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