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无天多是出在乱世。
谁也想不到和平年代的法治社会竟然也会出现无法无天的事。
当个人猖獗到只手遮天,当权力滥用到令人发指,那他们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季风驾着车疯狂地朝季昌明回蓉的方向追去!
他一边握紧方向盘,一边拨通了季昌明的电话。
“舅舅!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他惊恐地嘶吼着。
“小风,你别急!出什么大事了?”
“静静和林队长被公安局抓了!”
“什么?他们何罪之有?真是无法无天了!”
“林队长的意思让我赶紧找你汇合,请个好律师。你们现在到了哪里?”
“我们马上到冕宁了!”
“那你们在冕宁等我一会儿行吗?”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出了凉山境内再汇合。”
“那行!你们先走也好,不过千万要注意,他们到处都设防了!”
两人紧张的通着电话。
他们万万没想到季风车里在混乱中早被装上了追踪和窃听设备。
公安局指挥室,技术部门的干警把窃听到的消息第一时间汇报给了郑建民局长。
“通知冕宁公安局王海龙,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盘查所有出去的车辆。”
郑建民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他大手一挥,调用直升机准备亲自飞往冕宁。
能这样亲力亲为的给郭树清办‘实事’,相信郭树清首期的五百万已经汇到了他的指定账户。
抓住季昌明和季宇昂不但为他们捏造和编织的重大案件画上圆满的句号。
更能为自己的金库扩扩容,这样名利双收的美差,他当仁不让!
十点十五分!
冕宁境内的108国道线,已堵成了长龙,路面上乱成了一锅粥。
这条路是北上蓉城,南下春城的必经要道。
数百警察和交警在一一盘查开往蓉城方向的车辆。
另外还有几百混子喽啰们拿着季宇昂的照片在帮着翻查。
这种场面真是惊天动地,讽刺又壮观!
特殊的‘警民’联动恐怕也只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季昌明坐在军车里心里开始发虚!
老连长帮了大忙,不但找军医给季宇昂做了诊治,还派出几辆军车送他父子俩返蓉。
这片诚心实意本是天大的恩德,可也正因如此,他们耽误了大把时间。
季昌明当时的意思是趁天没亮火速去接张静一起返蓉,又怕来不及被一锅端。
最后他经不住老连长的自信和安排。
三辆军车没有被特殊照顾,同样被堵得死死的。
前面那辆副驾坐着杨正连长,后座有两个战士。
中间那辆副驾坐着军分区政委文伟峰,后座躺着季宇昂,季昌明蹲坐在角落。
后面那辆是军分区的两个文职和一个战士。
“同志,请你们下车!接受检查!”
一个警察敲了敲前面那辆军车的车窗。
他啪一个标准的军礼,还算客气。
“我是军分区的杨正,我们有紧急军务要回省军区。请问你们这里出什么事?”
杨正客气的回了礼,并掏出了证件。
“有一个重刑犯被劫走了,劫犯身上还有武器,我们正在逐一盘查追捕。”
“哦!那你们辛苦了!”
杨正面不改色。
那位警察朝车里东看西看了好一阵才放行。
“对了,警察同志,后面的车是我们一起的,我们一位领导在里面。”
杨正暗里提醒了一句。
“不行啊!同志,人命关天,不管是谁都得查!”
杨正的暗示非但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引起了那个警察的警觉。
他招了招手,又过来了两个警察,开始查后面那辆。
“来人!就是他!嫌犯在这里!”
那警察突然惊慌地嘶吼起来,随即还拔出了枪!
这一吼不要紧,把领导和周边的混子们也惊动了。
“你们干什么?军车你们也敢拦吗?耽误了我们的军务,你们负得起责吗?”
杨正怒了!
后面的车上,副驾坐着的正是军分区政委文伟峰。
季昌明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开始笼罩了一层不祥之兆。
“首长同志!你好!我是冕宁公安局局长王海龙,我们奉命在这里设卡搜捕嫌犯。你们车里有两个人和我们要抓捕的嫌犯高度吻合!请您行个方便。”
冕宁公安局局长王海龙不傻,也很有分寸。
他瞄了一眼文伟峰肩上的两杠四星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局长同志,我们车里没有嫌犯,只有个重伤员,需要紧急救治。而且我们还有非常重要的军务,请你们马上放行。”
文伟峰不愧是军人,很有大将之风,不急也不躁。
王海龙心里是明白的,军队是他们不敢去触碰的,也不归他们管辖。
他没有多作解释!
“首长您稍等我一会儿,我请示一下!”
他背过身找了个僻静处。
连拨了几次郑建民的电话,都无法接通。
正当他焦头烂额时,不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几分钟时间,直升机便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坝子里。
郑建民前呼后拥朝这边走来。
王海龙像是见到了大神一样,老远就迎了上去。
“局长,你真是诸葛在世料事如神啊!我们拦截到了。不过现在很棘手!”
他轻轻地伏在郑建民耳朵边汇报着。
“嗯哼!别藏着掖着,大声说!”
郑建民得意洋洋。
“是!郑局,我们在一辆军车中发现了嫌犯季昌明和季宇昂。请您指示!”
王海龙挺直了腰板,声音也异常洪亮。
“军车?哪里的军车?军区的还是军分区的?”
郑建民脸色一下阴沉了下来。
“要不您亲自去看看!”
王海龙祈求道。
郑建民瞥了他两眼,没有吱声。
他威风的走向军车。
“哟!我当是谁呢?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是文政委啊!”
郑建民走近军车,立马换了副腔调。
文伟峰见是郑建民来了,也很给面子,下了车。
两人互敬军礼之后,开始交锋起来。
“郑局长!这是什么重案?非得你这个大局长亲自出马?你可真是我们的榜样啊!”
“文政委,你谬赞了。您和姜司令员才是我们钢铁卫士,正是有你们的护卫,我们凉山才安稳繁荣呢。”
两人互相恭维着。
“郑局那我就不耽误你们执行任务了,我们也有军务要忙。你来了,正好给我行个方便。”
“当然当然!我们肯定不能耽误您的军务,不过嘛!也请您行个方便,您车上有两位同志,我们要请他们回去配合调查。”
郑建民脸上堆着笑,心里可是藏着刀。
“郑局,这恐怕不太好吧!车里两位可是我们姜司令员的朋友,而且那个年轻人伤势很重,需要去蓉城及时救治才行。”
“姜司令的朋友?文政委别开玩笑了,姜司令怎么会有作奸犯科的朋友呢?传出去可要辱没他的名声啊!我们有充分的证据,你后面坐着的那位是蓉城市刑警总队的副队长季昌明,坐位上躺着的那位是他的亲儿子季宇昂。”
“这就对了嘛!都是公职人员,何来的嫌犯?高抬贵手,放行吧!我们真的很急!”
“文政委,你可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咱们本身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自都有各自的使命。这个季昌民利用职务之便伙同我们的两位同志劫走了他犯罪的儿子,这种知法犯法,滥用职权的人可是我们警界的耻辱。这个门户得由我们来清理,你们军分区可不要趟这个浑水啊!”
郑建民极其阴险狡诈,说的话可不轻。
这场军警僵持中,文伟峰似乎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