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小宇去宁强无外乎两件事:
一、把‘二娘’的信息传递给杨小军。
二、从外婆那里打探更多关于王小娥的消息。
可她心里又很矛盾,这件事目前为止郗晨是蒙在鼓里的。
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或者说应该怎么告诉他?
他知道了又会怎么想呢?
“小宇,你怎么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不想去啊?”
“没有啊,我心里高兴着哩!”
“你什么都好,就一点不好,一撒谎就眨眼睛。”
郗晨一语点破,孔小宇有些尴尬。
“我哪有啊?我是说真的!对了郗晨,到了宁强,我能一个人去逛逛你的家乡吗?”
“为什么要一个人啊?你到我家乡,我作为东道主,带你四处看看,吃吃我们当地的美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吧?”
郗晨很不解。
“我想一个人静静地了解了解你的家乡,你在的话我不一定能了解到最真实的一面。”
孔小宇牵强的找着理由。
“我陪着你不说话可以了吧?我跟你说我们宁强有好多好多的美食。麻辣鸡、核桃馍、假鱼、油勺勺、麻辣粉、热凉粉、根面角、浆水蝌蚂子、菜豆腐稀饭、甜浆稀饭、水巴子、包谷珍珍等等,想起我就要流口水了。”
郗晨对家乡的美食如数家珍。
“算了!咱们哪有这么多钱吃东西啊?”
孔小宇一句话又把气氛凉了下来。
“小宇,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有点怪怪地,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哪有啊?你看你多疑了不是?我就说了一个要求,你就想这么多。”
孔小宇脸色暗淡了下去。
她极力的掩饰,却又心存愧疚。
“算了,我不问了!不过我肯定不能答应你一个人出去逛,你人生地不熟,我得为你的安全负责。”
“真的不用!我又不是小孩了!”
两人为此事争执了半天也没个结果。
到宁强时已是下午四点半。
她没来得及细细地欣赏这座美丽而又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城。
就被郗晨连拉带拽的带回了家。
老供销社的家属楼不算太老,虽然没有正规小区那样规范,但也安静怡人。
“外婆!我们回来了!”
郗晨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在门外叫嚷着。
“外婆这么大年纪了,爬四楼会不会很累啊?”
孔小宇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等我毕业了,努力赚大钱,给她买个一楼怎么样?”
“吹牛!”
孔小宇白了他一眼。
“晨晨回来了啊!”
82岁的陈碧玉看起来脸色红润,眼明耳聪,身子骨似乎还硬朗。
她缓缓地打开门。
脸上的喜悦自然而又慈祥。
“外婆!这是我女朋友孔小宇。”
“外婆!您好!”
孔小宇轻轻地扶住陈碧玉,转过头朝郗晨耸鼻又皱眉。
房子不算太大,两居室,装修也很简陋,但打扫得干干净净。
屋里家具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沙发上甚至都打着补丁。
老式彩电里放着‘小燕子’!
“晨晨,你们等着,我去给你端饭!”
她脸上满是喜悦,说话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含着颗糖一样。
细细一看,步履也有些颤颤巍巍。
“外婆,您歇着吧,我去!”
孔小宇急忙上前扶住她,才意识到她口中只剩下一颗发黄的牙齿。
厨房布局肉眼可见,要进去做点事并不难。
她轻轻地揭开灶上的蒸锅,心里顿时阵阵暖流。
里面的菜都还冒着热气!旁边小锑锅里还有一锅香气扑鼻的炖鸡。
“这姑娘真好!能干,嘴甜还勤快。”
客厅里外婆的声音虽然有些含糊,但依然传到了孔小宇的耳朵里。
她内心莫名的感动。
没多少功夫,孔小宇麻利的端出了饭菜。
“外婆,您先喝碗鸡汤,我试过,不烫了!”
孔小宇恭敬地给她盛了碗汤。
“诶!好,好,真好!”
陈碧玉眼里充满慈爱与柔光,对眼前这个外孙媳妇格外的满意。
“外婆,怎么样?小宇你可满意?”
郗晨很贼,一脸的嘚瑟。
“满意满意!真好!”
“那是,你外孙的眼光那是天下第一!”
“郗晨,这个鸡爪子给你啃吧!”
孔小宇夹起鸡爪塞进了他的嘴,脸上红了个通透。
嘴上咧了好几下,眼中满是娇蕴。
“外婆,您年纪大了,郗晨又不在您身边,这往后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
孔小宇开始有意识地去探听一些信息。
“没事,我身子骨还挺硬,我还得看晨晨成家生娃哩!”
老人家始终沉浸在难得的欢乐之中。
“外婆,我听晨晨说起过小有阿姨,这次来也想看看她。”
孔小宇的话很突然,把外婆和郗晨都惊到了。
陈碧玉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她幽幽地看了郗晨几眼。
“晨晨都告诉你啦?”
她紧盯着郗晨,嘴上又问起了孔小宇。
“哦!外婆,我跟小宇说起过妈妈的事。没关系,除了外婆小宇就是我最信任的人。”
郗晨化解了尴尬。
“哎!那个死女子,不听话!不晓得死到哪里去了?”
“外婆,她没回来看您过吗?”
“哼!看我?她连个电话,连封信都没给我写过。”
“那您知道她现在哪里吗?我和晨晨可以去找她。”
孔小宇尽可能的让自己表现得自然又镇定。
“你们多吃点哈!我去看看电视。”
陈碧玉望了一眼郗晨,又疑惑地看了孔小宇几眼。
眼神中很复杂也极其不自然,似乎有些隐情。
“郗晨,我是不是不该问?外婆是不是生气了?”
孔小宇心里有些惭愧,小声地问道。
“没事!不过你问了也白问,这么多年反正我是不知道我妈在哪里,外婆应该也不知道。”
“哦!那我就不问了,免得外婆伤心难过。”
孔小宇心里无比失落,她这次就是冲着王小娥来的。
不过她从外婆的眼神里感觉出她应该知道王小娥的下落。
吃完饭,郗晨带着她在县城仔仔细细地逛了一圈。
他寸步不离,孔小宇怎么也摆脱不了。
这可把她愁煞坏了!
“怎么办?爸还在等着呢!真是急死了!”
她焦急万分,不停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