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呼吸微窒,警惕地看着桃花。
“可听说,庄子上那个是被那个当街自杀的男子杀的。”
“这也没错,不过,”桃花言辞中难掩得意,“这其中,是我在推波助澜。”
“他们俩,都是蠢得像木头,点都点不动,所以,我只好略施小计,让他其中一个喜欢上我,离不开我,非要娶我。”
“这时候,再让另一个,也喜欢上我,让另一个,杀掉原来的那个。”
“我再顺势跟着他进城,让他在众人面前,当众承认杀人的事,还得畏罪自尽。”
桃花笑声清朗却骇人:“是不是很有趣?”
“有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为什么要与他们过不去?”
“为什么?”桃花抚额思索,“也没什么为什么,我不是说了吗?闲得无趣啊。”
“总得找点乐子,那我最擅长的,也就是这个。”
桃花又笑得花枝乱颤。
大夫人凝眸看着她:“你用的是什么邪门歪道?”
桃花晃晃手里的簪子:“我那可不是邪门歪道,是真正的阵法奇门之术。”
“是桃花煞,”桃花洋洋自得,“它的威力,夫人今天不是已经亲眼看过了吗?”
大夫人一怔,恍然大悟:“你是说……春潮和赵账房?”
“不错,我对春潮也有点熟悉,在庄子上见过,知道她想找个什么样的郎君,赵账房刚好就符合,而且还有妻室家小,这也符合我的要求。”
“于是呢,我就是给他俩都用了桃花煞,让他们彼此都离不开对方。”
大夫人若有所思:“难怪,赵账房的反应那么奇怪,一会儿说不休妻,一会儿又说和春潮在一起。”
“看来,你这功夫不到家嘛。”
桃花笑容微微一凝:“哼,你懂什么?桃花煞本就不好弄,而且这次还是同时给两人弄,自然就容易出偏差。”
“不过,不要紧,现在结果不是挺好的?”
大夫人哼道:“好什么?春潮还在衙门没有回来。”
“她回不来了,”桃花道,“证据确凿,现场有她的帕子,她簪子,她的鞋印 。”
“衙门里的人也不是傻子,怎么还会让她出来?判死,早晚的事。”
大夫人诧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你去过现场?”
“不,不对,你又不知道赵家在哪,怎么会去过?”
“我当然去过,”桃花像打开话匣子,“因为,是我杀了胡氏。”
“我和春潮关系不错,拿到她的东西,也是易如反掌,没什么难度,去赵家,也不成问题,胡氏昨天晚上一人在家,杀她,并不难。”
大夫人眼睛微睁:“你……你什么?她与你有何仇怨?”
“无仇无怨,”桃花说得云淡风轻,“其实也就是为了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夫人还没有发现,现在是什么局面吗?”桃花站起身,慢慢靠近,“王爷王妃不在府中,还把那两个女侍卫带走了。”
“也不说给你留一个,你说,要是他们回来,发现你死了,会如何?”
大夫人微惊,难以理解:“你要杀我?费这么大劲,绕这么大圈子,就为了杀我?”
“我与你有何仇怨?我杀过你父母?”
桃花:“……当然不是。”
“说起来,你与我也没什么仇怨,是王爷和王妃,几次三番,与我们作对,我想让他们难受,让他们后悔,让他们痛哭流涕。”
“那……估计你得失望,”大夫人摇头说,“王爷王妃一向不会哭,这么久,就没见他们哭过。”
“那是因为伤心不够,”桃花笑说,“我看得出来,方丈于王妃而言,也非同一般,庄子上方丈死,府里你死,我就不信她不哭。”
“方丈的病……难道也是你害的?”
“当然,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病,”桃花冷哼,“是我给他刺了一根噬魂针。”
“那是什么东西?”
“让他听我的话,他本来不想回庄子上,我就偏让他回,等他一回,他就得病,还有庄子上我安排的人,也会下毒,怎么也得病上几个。”
“庄子一乱,王爷王妃就得过去,王府自然就尽在我掌握中了。”
大夫人目光渐渐泛起凉意:“就为了这个,你要害那么多人?”
“他们如同蝼蚁,死活有什么两样,反正他们早晚也是死,早死晚死没有区别,我让他们死,他们还能早点投胎,没准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
大夫人脸色沉下,眸光锋利,直刺桃花眼底:“你算什么东西?也配主宰别人的生死,他们的确是早晚会死,全自己死,是天道轮回,死在你手里,你就要偿命。”
桃花指指自己鼻子,大笑起来:“我?偿命?”
“夫人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你放心,等你死之后,我不会立即离开的,怎么也要给你办办丧事,在你灵前哭一声,再看着王爷王妃怎么哭。”
大夫人嗤笑:“只可惜,我命长。”
桃花抚着簪尖儿:“你的命是长是短,得由我说了算。”
“你是谁的人?”大夫人问道,“不像赤莲教,不会是……墨先生的人吧?”
桃花一怔,满目警惕:“你怎么会知道墨先生?”
“我当然知道,他就是个缩头乌龟,四处躲藏,不敢暴露行踪,不敢露出真容,世间男子这么多,像他这般胆小如鼠,自以为是谨慎实则怯弱的行径,实在可笑。”
桃花闻言怒道:“你胡说,胡说!先生才不可笑。”
“这么说,你的确是他的人。”
桃花一愣,眼中凶光乍现:“你敢套我的话?”
“我有什么不敢?”
“受死吧!”桃花举起簪子,猛地向大夫人刺过去。
大夫人没急着躲,而是对她身后的门道:“你怎么来了?”
桃花本以为大夫人是骗她,但听到后面真有动静,这才赶紧回头。
回头一看不要紧,来人让她无比震惊,简直难以置信。
她紧握簪子的手,不禁渗出薄汗。
“你究竟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