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元青震惊了很久才回过神来，认真地问：
“那个人是糖糖吗？”
“不！至少暂时不是！”
王重月毫不犹豫地回答，让诸元青有些意外：
“不是糖糖，那是谁？”
“等你接管茅山后我再告诉你那个人的名字。”
“那您刚说的暂时不是又是什么意思？”诸元青不解。
“暂时的意思就是等糖糖成年以后，整个茅山包括你都将唯她的命是从，甚至你要做好随时为她牺牲的准备！”
“啊？牺牲？”
诸元青大惊，刚想问为什么，君泽就没好气地给了王重月脑瓜子一顿暴击：
“你有病啊！牺牲也轮不到你徒弟来啊！当我们这两师父是死的吗？”
王重月抱着脑袋急忙求饶：
“老祖！老祖，我知道错了！我就那么一说，表表忠心嘛！”
“表个屁忠心，你愿意让你徒弟牺牲，糖糖还不愿意呢！”君泽没好气地说。
王重月挨了好一顿揍，看得诸元青和糖糖满头黑线。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就赶紧滚！”君泽怒道。
“没没……没有了。”王重月结结巴巴地说。
“那还不滚？”
王重月弱弱地抬头：“那个……这里是我的房间。”
君泽一个眼刀子甩过去，王重月立即举起双手：
“我滚！我滚还不行嘛！”
即便很久没见，即便他如今已是一派掌门，在君泽和寒千绥面前，王重月也还是不敢放肆。
糖糖有些好奇地问：“大师父，寒师父，为什么那个老爷爷这么怕你们啊？”
“很多年前，这家伙才五十来岁，我们偶遇他受魔障困扰，一时无聊便救了他，你猜这家伙的魔心是因为什么而起？”君泽笑着说。
糖糖摇摇头：“不知道。”
“你猜都猜不出来，他是因为怕死才入了魔障。道家讲究清心寡欲，像他这样把生死看得那么重还能修成道的着实是个奇葩。”
说起这个，君泽面上还忍不住浮现讽刺的笑。
“那后来呢？”糖糖问。
“后来我们就把驻颜之术传给了他，只要他认真修炼，寿命至少多出百年。这家伙也算没辜负多出来的时间，这么些年从一个小道士修成了茅山掌门，将无数妖魔鬼怪圈禁在此，也算是积德了。”
“怪不得他这么怕你们呢！”
糖糖点点头，目光落到桌子上。
刚刚王重月沾水写的字已经干了，但依稀还能看见印记。
“这个字念……道！老师教过的，道可道，非常道。”
“掌门爷爷为什么要写这个字呢？这个字跟糖糖有什么关系啊？”
糖糖问两位师父，这次他们并没有躲避关于她身份的问题。
“糖糖，你知道什么叫道之内吗？”君泽问。
糖糖摇摇头：“不知道。”
“所谓道之内解释起来非常复杂，但王重月写的这个道指的是你。”君泽笑着说。
“我？”糖糖不明白。
“我就是道！”
寒千绥眸光微颤：“对！你就是道！天道之上，唯你一道！”
糖糖不理解，但感觉听起来很厉害。
“好了！你现在不需要明白这些，赶紧回去看看你的秦深哥哥吧，我已经闻到阴阳尸那股恶臭了。”
说到秦深，糖糖便将多余的问题抛诸脑后，迅速赶回住处。
等他们都离开了，王重月才从窗户小心翼翼地爬进来。
“呼~终于走了！”
“师父，你怎么那么怕糖糖的两个师父啊！”
诸元青忽然出声，把王重月吓了一跳。
“哎哟喂，你个臭小子，想吓死我篡位啊！”
“我还用篡位吗？您都把整个茅山拱手送人了，这个掌门之位形同虚设，我都不稀得要。”
听到这话，王重月激动地大骂：
“臭小子，你是不是傻，这是个多好的靠山啊！”
诸元青蹙眉：“师父，我就是不明白，您为什么非得把茅山拱手送人啊？”
“不是拱手送人，而是做出一个最有利的选择，你不觉得现在玄界的门派都在站队吗？”
“这不是玄门长久以来一直延续的恶俗吗？几个门派抱团取暖形成一方与另一方对立，借此保护自己的门派不被吞噬，也不算什么稀奇事啊！”诸元青说。
“可最近这两年，你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吗？”王重月问。
“特别？有什么特别的？”
王重月白了他一眼：
“让你多关心点玄界的事，你天天就跟掉钱眼里似的满脑子都是钱，你这样我怎放心把茅山交给你啊！”
“咱们茅山与世无争，有的吃有的穿，也不需要跟外界那些门派打交道，我关心那么多干嘛！”
看着诸元青一脸无所谓的样，王重月重重叹了口气：
“这茅山离了为师该怎么发展下去啊！”
诸元青：“……”
貌似茅山弟子都自给自足，离了谁好像都行吧！
“前两年玄界中三三两两的门派抱团取暖，但就在这两年间，不少门派分崩离析，一部分投向了玄师工会，一部分则是以走阴人一脉为首抱团。”
“所以现在玄门是分成了两派，您帮茅山站的是哪一派？”诸元青问.
“当然是和玄师工会对立的那一派了，工会里的一些个老家伙不安分很多年了，真以为谁都不知道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吗？”王重月冷哼道。
“这么说，糖糖跟她身边的人都是走阴人那一派的了？”
诸元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紧接着王重月的话让他更加震惊了。
“准确来说，走阴人那一派的所有人都以糖糖为首，只不过糖糖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父亲在暗中计划。”
“他的父亲？”诸元青蹙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猜到了：
“是麒麟阎王顾九宸！”
“没错！他就是刚刚我跟你说的茅山派暂时要效忠的人。”
诸元青越想越心惊，在短短两年内，将玄门全部打散重新林立派系，听着简单，可却不是随便能做到的。
而更可怕的是顾九宸这样做的原因，他究竟想做什么？
诸元青忍不住想算一卦，可就在他运转真气时，顾九宸的声音却传来：
“年轻人有好奇心是好事，可你想知道的事恐怕不是你现在能算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