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这时才明白为什么这只女鬼要一直跟着他们了。
她所说的祁岳就是大哥哥的前世,等了七百多年才好不容易等到了他的转世,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呢?
“大哥哥,要不你跟这位鬼姐姐聊聊?”糖糖看向楚千里说。
楚千里也有这个意思,刚刚的记忆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可他不是祁岳,并不爱乐菱。
“乐菱,你当鬼的这些年有害过人吗?”楚千里问。
“自然没有。”乐菱急忙说:
“我自小就跟祁岳哥哥一起受学士教导,即便做了鬼,也不会随便害人的。”
“既然没做过坏事,想来地府阎王也不会为难你,你还是早日转世投胎,去过属于你的人生吧!忘了祁岳,忘了乐菱,别纠结过去了!”
楚千里认真地劝着乐菱,但乐菱要是能听进去,就不会在这儿等上七百多年了。
糖糖无奈地叹了口气,从面相来看,这个乐菱也是个恋爱脑,估计孟婆汤都治不好她了。
楚千里还在一本正经地劝着乐菱,糖糖站累了,就出去随便找了个坟头:
“叔叔,借你的墓碑坐坐,没意见吧?”
缩在坟包里的鬼瑟瑟发抖。
刚刚这位小姑奶奶怎么揍那只太监鬼的它可是全看见了,别说坐它墓碑了,就是在它坟头蹦迪它也不敢说一个不字啊!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谢谢!”
糖糖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才坐上去。
过了半个小时,楚千里才出来,乐菱也跟着他飘了出来。
糖糖打了个哈欠:“怎么样?大哥哥,她听你的了吗?”
楚千里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没有!她想跟着我!”
“啊?”糖糖惊了一下,随后看向乐菱:
“你想跟着大哥哥?”
乐菱点点头:“嗯!我想跟着他,等他重新爱上我。”
“可你是鬼啊,就算跟着他没用,他又不能娶你。”
乐菱满眼爱意地看着楚千里说:
“没关系,我会等到他死的那一天,等他死了,和他一起去地府投胎转世。”
“可你的阴气会影响到大哥哥的?”糖糖蹙眉说。
“不碍事!我这七百多年也不是白留的,我可以控制自己的阴气不外放。而且我能看出你是玄师,玄门有一种名为拘灵的术法,可以将鬼变成人的鬼奴,保护宿主。”
“你想当大哥哥的鬼奴!”糖糖有些惊讶。
她不是不知道拘灵这种玄术,只是很少有人会使用,因为这种术法施展的前提条件是要灵魂极度配合,而且成为鬼奴后永远不能背叛,否则便会魂飞魄散。
很少有鬼会选择被人束缚的,再者修习拘灵之术也有个极为苛刻的条件,那就是必须是从未修炼过的普通人,体内一丝真气都不能有。
因此,就算是一百年前的玄师界也很少有人会拘灵之术,更别说现在了。
不过这种苛刻的条件就仿佛为楚千里量身定制的一样,首先乐菱比他还要心甘情愿,再者他从来没有修习过真气。
糖糖看向楚千里问:“大哥哥,你的意思呢?”
楚千里看着乐菱,沉默了好一会儿后点头:
“学吧!”
这个决定不仅是为了全他前世和乐菱的情分,也是为了糖糖。
学习了玄术,那在糖糖未来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还能保护她。
楚千里点头了,糖糖立马看向自己的两个师父。
君泽和寒千绥默契地撇过头:
“别看我们,拘灵这种小法术对我们来说来鸡肋了,所以没学。他要是真想学,倒是有个人能教他?”
“是谁啊?”糖糖问。
“无极教玄月真人玄隗,他是当今玄界唯一一个可以灵活使用拘灵之术的人,找他准没错。”君泽说。
“那我们要怎么找到他啊?”
“无极教中弟子轻易不出,玄隗更是闭关很久了,不过过段时间的茅山之奕他应该会去,正好你也得去,到时候你让楚千里跟着过去就是了。”
“茅山之奕是什么呀?我为什么要去?”糖糖不解。
“这事过几天顾九宸应该会跟你说的,现在你们两个小家伙能不能先回家去,在这乱坟地聊天很带劲吗?”
糖糖和楚千里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好像在这聊天是不太好啊!
“那乐菱姐姐,你先进符纸,我们回家吧!”
乐菱点点头,化作一道光钻进了糖糖的符纸中,然后没等糖糖收起来,符纸就自己飞到了楚千里的怀里。
楚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嘴角却弯了几分。
回到家后,糖糖洗漱完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就去找三舅舅逮捕那个还了魂在人间为非作歹的老太监鬼。
因为糖糖要上学,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罗乙棠的身上。
乔一松虽然成功还魂,但还是保留了作为鬼的力量,严格来说,他也不算是个真正的人。
所以带上罗乙棠是为了保证楚慕礼和其他警察的安全。
职高里,乔一松正在上课,还魂之后的他给自己捯饬的人模狗样,一身西装穿得笔挺,头发也焗了油,梳得一丝不苟,还戴着金丝框。
看着文质彬彬的,可其实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私底下是个多么龌龊的人。
乔一松正在课堂上侃侃而谈,有意无意翘起的兰花指和微微弓着的腰暴露了前世作为一个太监的习惯。
正上着课,忽然见一女生发呆,手里攥着的笔杆几乎要被她捏断了。
乔一松嘴角勾起阴冷的笑,随即缓缓走过去,手轻轻搭在女孩的肩膀上:
“同学,你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
女孩的脸色骤然苍白如纸,肩膀上的那只手仿佛是锋利的刀,随时都能割破她的喉咙。
“没没……什么。”
“没事就乖乖听课,不然老师会惩罚你的哦!”
听到惩罚两个字,女孩的身体再次猛颤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很可怕的事,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乖孩子,哭什么啊!老师会心疼的!”
乔一松伸手擦去女孩的眼泪,这样亲密的动作显然是不妥的,但班里的人都纷纷低下头,假装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