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洛千阳跟阿刀之间有没有什么过节。
但想来应该没什么过节,因为在阿刀上一次来极乐号的时候,洛千阳都不认识阿刀。
不过我想,即使事后阿刀知道了我利用他的名头在外面行骗的事儿,阿刀应该也会帮我敷衍的。
这些都让阿刀自己去发愁。
我估计他肯定会问候我祖宗十八代。
为了不吃亏,我提前就在心里先把阿刀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洛千阳沉吟了一声,又点燃了一根雪茄:“那么……刀哥难道就没有给陈少透露一些什么?”
我点了点头:“透露了啊……他告诉我,封哥他们给我留了一百多个亿啊……还说我啥时候有空再回去一趟,去把这些财产啊什么的……杂七杂八的全部再接收过来!”
洛千阳沉声道:“我说的是……关于我们极乐号的这一份……”
果然,老狐狸,心里已经开始打起了算盘了。
我估计洛千阳都开始幻想乐小刀给他留了多少了。
我心说你特么跟乐小刀什么关系自己心里没点儿逼数么?
尊敬你叫你一声洛船长。
不过也就是我小刀祖师爷的一枚棋子而已,要不是因为阿金是小刀祖师爷的徒弟,我估计你这个船长只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我有些为难地道:“洛船长……你也知道,关于遗产分配这些事儿呢。都是非常敏感的……不属于我的部分,我怎么会去问呢?我要是去打听了,那岂非显得我不正常了么?难道洛船长就一点也不担心我会去打听?”
洛千阳一愣,随后笑道:“陈少说得没错……”
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嗯……这些话呢,洛船长知道就行了。等下一次极乐号从公海回来,我想刀哥应该会再一次上船主动找到洛船长的……”
洛千阳面上露出喜色。
虽然他是个老狐狸,也是个极其善于伪装的老江湖。
可他这一次露出的喜色是绝对不会骗人的。
因为有些情绪是你发自内心的,即使伪装也很难伪装得出来。
直到洛千阳露出这样的神情之后,我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我沉吟了一声,又道:“至于那批货……不在龙小姐的手上,因为我们路过江西的时候,那个秦先生已经把货出给一个安徽的大佬了……龙小姐问那个人是谁……秦先生不敢说,然后……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我说后面这句话半真半假。
不,准确地说,除了龙瑶也到过江西这一点是真的外。
其他全假。
就算事后洛千阳调查起来,他也无法判定当时以我的视角,我是看到了什么。
哪怕他最后知道秦先生是龙瑶杀的。
我也说了啊,龙瑶到过江西,杀个人又不代表截胡了货。
可我故意说秦先生跟一个安徽的大佬交易,那就让洛千阳自己去猜吧。
我是有意把这事儿往老曹身上引。
“等一下……”
我心中刚计划着开始引到洛千阳的时候。
可洛千阳却突然知道了什么一样,摆手打断了我:“你说……是被安徽道上的人给买走了?”
我点了点头。
还扭头看了阿金一眼。
阿金在一旁道:“我之前……好像是听陈少这么说过……我以为陈少是开玩笑的!”
洛千阳眉头紧皱,责备道:“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随后,洛千阳站起身,叼着雪茄,开始来回踱步,思考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龙家的小姐到过江西……找过秦先生。秦先生把货给了安徽道上的人……今天这个龙小姐又莫名其妙让曹梦德去招惹张晓生的人……”
洛千阳的思路越来越开阔。
我不由得暗暗感觉有些好笑。
果然人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只需要抛出去一个点,就能让人产生无限的想象力!
“陈少……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洛千阳再一次确认般地问我。
我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等一下……洛船长难道想到了什么?”
洛千阳深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一股戾气,还咬牙切齿地道:“曹建啊曹建……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可真是在我面前演了一出好戏啊……我就说从来不上我极乐号的人,这一次怎么会突然上了极乐号,还是跟张晓生一起来的!我就说……人家龙家的人,好端端的怎么会找你儿子的麻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洛千阳好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停地摇头冷笑。
阿金有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
她还偷偷伸手在我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虽然我这些鬼话能骗得过洛千阳。
因为他早已经利欲熏心。
可这种小伎俩是骗不过聪明的阿金的。
她疯狂迷恋乐小刀,自然也最了解乐小刀。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能让阿金相信,我知道她不会拆穿我。
我故意不去看阿金,生怕被洛千阳看出什么破绽。
阿金叹了口气,装作一副很好奇的样子,问洛千阳:“爸,你想到什么了?”
洛千阳却白了阿金一眼:“阿金,你这么聪明,刚刚陈少说得这么明白了,你还想不到吗?”
阿金假装试探性问道:“难道你的意思是……那批货,现在在曹老板和张晓生的手上?”
洛千阳冷笑道:“陈少这么一说,我就全明白了……你上次不是还跟我说,不知道那龙小姐为什么会来我们船上找麻烦么?而且我们找龙小姐打听的时候,她也根本不说出原因……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看来这个老曹,一开始惹上的人就是龙小姐啊……所以上一次龙小姐下船之后,她又通过其他的手段,知道了老曹跟秦先生还有交易,所以才去江西想提前找到秦先生……却还是被老曹抢先了一步!你说她为什么下了船之后……去而复返了呢?还是因为这个该死的老曹……特么的!”
说到最后,洛千阳甚至还爆了粗口。
阿金瞪大眼睛:“还是父亲明察秋毫,你说得很有道理……”
“陈少,你说呢?”阿金又看向我。
“啊这……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