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得感觉心头微微一抖。
下意识就十分警惕地朝着蔷薇那边看了一眼。
不过很快我反应过来现在蔷薇是自己人。
可蔷薇的眼神却非常震惊。
很显然蔷薇有些难以置信，林静的人怎么能知道我的底细！
我赶紧朝着包间门口看了一眼。
不过也就震惊那么一刹那，蔷薇的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
可我却觉得有些怪异。
蔷薇震惊是正常的。
可转瞬间恢复了正常，反而显得不正常了。
可惜，现在的我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也没深究。
“你猜我是不是？”我笑着回应了一句。
小潘也警惕地看了看包间门口，沉声道：“虽然我们已经有几年没见了……你也长大了，不过我想我应该没认错，你就是我认识的那个牛铁柱！”
小潘的眼神很笃定。
就像我刚刚第一眼看到小潘的时候，我就很认定小潘就是我的发小。
“你怎么会在这里上班？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做这个么？”
我表面上一副很平静的样子，喝了一口酒。
我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就说到了小潘的痛处一样。
小潘先是眉头紧皱，随后面上显得有些黯淡，过了一会儿之后，居然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从林静对小潘的描述来看，林静很看重小潘在狗庄的位置，所以我想小潘的工资一定不低。
可怎么说呢……
小潘走的路，始终不算是正道。
我还记得当年小潘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有多少人都在说小潘是全村的骄傲。
小潘跟我一样，都是一条不归路。
“我是有苦衷的……”小潘说。
让我没想到的是，一直没说话的蔷薇这时候却在边上说了一句：“苦衷就是为了钱，没有谁出来混不是为了钱的！”
小潘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也不回应。
“等一下……”
这个时候，我猛然间看到了林静留在座位上的包包。
我心说这里面该不会是有窃听器吧？
这种亏我不止吃过一次了。
万一这是林静故意给我和小潘设置的圈套，利用窃听设备听到了我和小潘的谈话……
那岂不是一切都穿帮了？
我看向林静的包的时候，小潘一开始还一脸疑惑地望着我。
可过了一会儿，小潘好像明白了。
他问我：“你担心林总会窃听我们么？”
我点了点头。
小潘却摇头：“没有，一进入包间我就查过了，这包间里没有开启任何窃听设备……”
“啊？”
我愣了一下，惊讶道：“你是怎么查的？这你也能查到？”
小潘嗯了一声，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无论是窃听设备还是偷拍设备，我都有办法查出来……”
小潘说着，还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我眼前晃了晃。
“是怎么做到的？利用你自己的手机么？”我讶道。
小潘的本事让我感觉震撼。
我心说如果我能学到这个本事的话，那以后出去做事岂不是放心多了？
小潘却微笑道：“铁柱，这是我吃饭的家伙……”
“嗯，我知道了，压箱底的绝活嘛！”我笑道。
可这时我看到小潘一直在盯着我看。
我左右环顾了一下，问小潘：“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小潘摇摇头：“没有……铁柱，我感觉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我说：“你也跟以前一样，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其实是个闷骚……你现在应该还是个闷骚男吧？”
说这话的时候，小潘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旁边的蔷薇。
过了一会儿，小潘反问我：“你怎么从铁柱……变成了乐老板了？”
我说：“有空的话，我会跟你说清楚这一切……不过，现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小潘抿了一口酒，点点头。
我想了想，又说：“对了小潘……你还拿我当兄弟么？”
小潘笑了笑：“咱们是一块儿长大的……也算是，曾经一起穿开裆裤的吧？虽然我比你大两岁……可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和兄弟……”
小潘的眼神中带着那种熟悉的真诚。
也只有在儿时的伙伴的眼神中，我能看到这种真诚。
虽说可能早已经物是人非。
可小潘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愿意相信。
蔷薇忽然起身，说：“你们单独谈话的机会可能不会太多……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们想说什么赶紧说，我去门口看着！”
我没想到蔷薇居然会主动提出要帮我们把风。
可还没等我回应，蔷薇已经离开了包间。
知道蔷薇在门口守着，小潘也确认了包间里没有窃听设备，我变得轻松很多。
“小潘，既然……你我早就互相认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废话了！”
我摸出香烟，给小潘扔过去一支。
随后我自己点燃香烟。
小潘并没有伸手去拿，他只是笑着说了一句：“铁柱，我记得你是个老实的好孩子，你居然学会抽烟了……”
我微微一笑：“你不是也当了黑客了么？”
小潘又是一叹。
确实……有那么一些物是人非的意思了。
我沉声道：“小潘，我不知道这个林静对你有多好……但我的真正身份，我希望你能保密！林静只知道我是乐老板，并不知道我是牛铁柱……”
如果是其他人把我认出来了。
那我或许还要想办法抢救一下，或者想个办法糊弄过去，再不济，狠一点，像对付白子文那样，直接干成植物人。
可小潘不一样。
我无法在小潘面前狡辩我的身份。
更不可能把小潘干成植物人。
小潘点了点头：“刚刚我就看出来了……你在隐瞒自己的身份！铁……乐老板你放心，我从来不认识什么铁柱，我只知道我今天新认识了乐老板！”
我和小潘相视一笑。
可饶是如此。
小潘的话，我也只能保持一半的信任度。
不是我这个人小心眼儿。
实在是进入了社会之后，我见识了太多的套路和背叛。
连我自己都被人背叛过。
哪怕眼前的人是我的发小也不例外。
趁着这会儿林静还没回来，我问小潘：“小潘，那你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是通过什么方法打探到何先生的底细的？关于这一点，我很好奇……”
小潘沉吟了一声。
他垂着头想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小潘抬起头道：“因为我本就是何先生的人……”
“啥？”
我一脸惊愕地望着小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