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打了一个哈欠,道:“我一猜他就会亲自来,他不是矫情的人。
还是亲自来送,才显得有诚意啊!”
秋月笑道:“也是,将军尊重主子,徐州这么远,将军都亲自去了,何况是京城,就这几条街的路。
说不定老爷一高兴,就早点把日子定下来了。
婢子猜,聘礼一定也少不了。
上次老夫人让主子试了那么多头面,指定是打算送主子两套。”
孙媪和秋红也连连点头,扶着白苏坐到榻上,给她梳头。
白苏看着镜中的自己,笑道:“大夫不适合戴首饰,头上越简单越好,送我再好的头面也是浪费。
贵妃送的那些,还不是闲置着!
说实话,就连这梳头我都嫌麻烦,不如男子打扮省事,一日多浪费半刻钟,一年下来得浪费多少时间。”
几人都笑起来。
孙媪梳着白苏锦缎般的头发,笑道:“主子,打扮自己不能算是浪费时间,女子的地位尊贵与否,是从“头”来看的。
主子是将军府的主母,以后免不了应酬,年节还得进宫,没几套好头面哪行,老夫人的头面可都是上好的宝贝,不输贵妃的赏赐!”
白苏不喜欢应酬,可她也知道,人的生活离不开应酬,人的成长也离不开应酬。
就像不管我们是否愿意,我们都会长大、会变老一样。
“去派个人问问,我父亲昨晚宿在哪个院里,起了没?”
荣寿堂她不去了,但父亲那里,她想去请个安。
秋红笑道:“婢子问了,老爷昨夜跟大少爷聊到很晚,哪个姨娘院里都没去,宿在漪澜小筑了,主子去漪澜小筑请安即可。”
漪澜小筑。
白冉问道:“真要去医馆?”
白苏点头:“提前预约的病人,不能失信。
即便是我在家,按规矩也不能去前院,在家也没用,就劳烦父亲和大哥操持了。”
白冉笑道:“不能失信是实话,偏说什么规矩,按规矩,你们俩成亲前不能见面,你俩能做到吗?”
白苏一噎,嘟着嘴道:“父亲,看破不说破,我本来想装几天淑女来着,您这样说,会让十九下不了台!”
白冉哈哈大笑:“装什么淑女?你身上最可贵的地方,就是身上的不羁、坦荡、真性情。
做你自己就好,父亲喜欢你自由自在的样子。
回去吃点早饭,放心去做事吧!
明轩来了,父亲会好好招待的。”
白冉说着就往外赶白苏,让她抓紧去吃饭。
白苏吃完饭,府里府外已经披红挂彩,处处喜气洋洋,下人们个个脸上都挂着笑。
林澈笑道:“真喜庆,师祖回京,师父纳征,这是双喜临门啊!”
福来道:“这喜布一挂上,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
“府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师徒主仆几人说说笑笑的往外走,刚绕过影壁,就看到白润白晖、李友和众侍卫。
“先生!”
李友和众侍卫迅速站成一排,单膝下跪行礼,齐声道:“见过先生!”
几人看到白苏,都像看到亲人,脸上满是笑容,眼睛里发出喜悦的光,额头上还挂着亮晶晶的汗水。
白苏忙上前相扶,又拱手还礼:“多谢各位兄弟,又劳累你们起了个大早跑一趟。”
“先生客气了,愿为先生效劳!”
白润道:“他们忙活了半天,一杯茶水都没喝就要回去。
这不,我正挽留呢!”
李友笑道:“大人见谅,我们将军吩咐了,挂完立即回去,小的不敢抗命,一会儿小的还来,再来府上讨杯喜茶喝!”
白润:“好,我备好酒菜,等着各位兄弟!”
白家人和李友等人相处了近一个月,早就有了感情,白晖就更不用说了。
白苏笑道:“回去替我向你们将军道声谢,谢谢他想的这么周到。”
“小的一定带到!
小的护送先生去医馆吧!”
“不用,你们马快,先回去交差吧!别让将军久等!”
“是!”
李友等人离去,白苏跟白润道了句别,也随即上了马车,林澈东子骑马跟随在一旁,奔医馆而去。
白润久久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白晖哼哼道:“姑姑在徽州忙也就罢了,在京城也这么忙,连自己的喜事都没空留在家里,儿子的心里真不得劲儿。
父亲,您别听白曦的,咱家又不是从前了,怎么不能给她找个好婆家。
何必让曦儿跟姑姑一样,活的这么累啊!”
“那你说,你十一姑姑活的好,还是十九姑姑活的好呢!”
白晖挠挠头:“还是十九姑姑好些吧!
主要是十九姑父好,老夫人也好,都拿姑姑当宝贝一样,十九姑姑若是嫁个孔俊这样的夫君,也好不了。”
“前几年你怎么不说孔俊不好呢!”
“前几年他还没露出真面目来。”
白润摇头:“不是孔俊变了,是咱家变了,你祖父若还是丞相,他还是从前的孔俊。
不是你十九姑父把你姑姑当成宝贝,是你姑姑本身就是宝贝。
你看看李友他们看你姑姑的眼神,那是打心眼里尊敬。
后宅里的女人,哪个不是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唯有你十九姑姑,连皇上都要高看一眼。
权势有可能会失去,感情也未必持久,唯有自身的本领,才是谁也夺不去的东西。”
白润说完就转过身,往府里走去,白晖慢半步跟在后边:“可是曦儿能学会姑姑的本事吗?姑姑可是天才!
而且,祖母一定不会同意的。”
“那就让你妹妹自己去求,连最疼她的祖母都劝服不了,以后怎么能伺候得了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