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摘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放在了碗中。
下一秒,手链竟是在碗里凭空消失了。
“我的手链——”小茹欲哭无泪,“那可是我闺蜜送给我的联名款,很难买到的……”
“手链不行的话,那看来要特定的东西了?”裴念从背包里掏出一堆小玩意儿,“玉?不行啊……金子?也消失了……再试试电子设备……”
他放进去的所有东西,几乎全部都碗“吞没”了。
“这真是……无底洞啊。”裴念双手抱臂,不服气地说道,“不行,我得再试试。”
他还要找其他东西,却被陈队长敲了下脑门,陈队长气道:“你那叫瞎试!都是个碗了,还能装什么?”
“食物?”小茹猜测着,“水?还有什么……”
“先试试水吧。”陈队长旋开水瓶的盖子,倒了一些进去。
这一次,水没有消失,但重量也几乎不变。
陈队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我们猜的方向没错,那就是还需要质量更大一些的液体了。”
而许久不作声的楚遥忽然说道:“天平上有字。”
“有字?”
三人俱是一愣,仔细看去,中间的杠杆上确实有一行字,还是繁体中文。
“入此门,需舍去旧血。”
“啥意思啊?”陈队长的脸上满是疑惑。
也不知是他没看懂繁体,还是没看懂这句话的含义。
薛家山之中,鲜少能看见动物,有的也只是鱼虾之类的。
然而,这附近又没有水源,上哪去弄鱼虾呢?
“旧血?难不成要我们身上的血吗?”裴念的眼中透出几分不安。
银碗的重量差不多有三百多毫升,虽然每个人放一点儿血,也不会危及到生命。
但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地方放血,况且,一个操作不当,还有可能感染。
“也……不一定吧?”小茹偷瞄了裴念和陈队长一眼,试探性地说道,“这就是一个碗,也区分不出来是血还是其他液体。咱们只要找到和血密度差不多的液体,不就可以了吗?”
楚遥风轻云淡地说道:“我包里还有四颗野果,可以试一下。”
通常情况下,野果的果汁里含有一些糖分和果胶,密度比水略大一些,和血液的密度很近。
在迫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使用椰子水来输液。
如果银碗的测试标准只是密度的话,用野果作为替代品,再适合不过了。
“对喔,我之前也捡到过一个。”小茹从背包里拿出那枚野果。
几天过去,野果并没有腐烂,反而还是很饱满新鲜。
这种野果的汁水是非常充足的,轻轻一用力,便会涌出。
然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如苹果汁的汁水竟然变成了浓艳的红色,和血无异。
楚遥握着野果,一滴滴的果汁流下,纯银的材质上绽开赤色花蕊,显得万分妖异。
第二颗、第三颗……银碗就被填满了,而天平也向这一端倾斜。
就在天平完全水平的一瞬间,另一端的托盘上弹出了一枚红色的小钥匙。
楚遥将染红的手指擦净,又取走了那枚钥匙。
入手时,是极度寒冷的触感,坚硬、光滑,再仔细打量,就会发现红色只是被染上去的。
而它本来的颜色是微微泛黄的乳白色,仿佛是从动物身上取下的骨骼制成的。
将钥匙插进锁孔,转动两圈,门便开了。
小茹松了口气,又像怕谁听到声音似的,小声说道:“呼,没想到果汁真的可以。”
“进去看看吧。”楚遥说道。
四个人陆续进入了门里,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芜的沙地,仍是他们曾经见过的那种黑色沙粒。
这里没有建筑,但随处可见巨型的骸骨,光是堆积在一起的头颅,都成了塔状。
如果他们还活着,恐怕有几十米高。
裴念忽然想到,苔娘曾经提过,若泽国的子民都是神的后代,他们本就半神,体型也比人类大得多。
“这些不会就是若泽人的尸骨吧?”他询问道,“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离他们的王城应该很远吧。”
“其实,算不上很远。”楚遥开口说道,“只是隔了一座‘墙’而已。”
“墙?”裴念思考了几秒,才意识到,墙就是薛家山。
他们入山的时候,是经过了森林,才到达苔娘所建立的外城和曾经的王城。
而这里,亦是离山谷的最低端有一定距离。
两者看似隔了几天的路程,但如果没有这座山的话,其实是连在一起的。
“若泽人?是什么?”小茹茫然地问道。
她听得一头雾水,除了她以外,怎么大家都欣然接受世界上存在巨人这件事了?
“若泽人啊……”裴念顿了一下,“就是传说里的一种巨人,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他们就生活在薛家山里面。只是他们没有留下后代,所以现在也见不到若泽人了。”
“好吧,但是……他们为什么要住在这种地方呢?”小茹仍是有些想不通,“而且,这些尸体没有散落在其他地方,全都集中在这里。难道这里是他们的坟墓?”
她喃喃道:“这也说不通啊,哪有把尸体随便丢在地上的。”
听闻她的话,楚遥眸色一暗。
虽然隔了上千年,若泽人的尸体只剩下了白骨,但从这些尸骸的姿势,也能看出来,他们是突然死亡的。
除了那座由头颅垒起的骨塔,大部分尸体都没有被人为搬运或是摆放的痕迹。
楚遥甚至能想到,他们死亡时的场景。
这些若泽人应该是要一起去做某件事,但他们的身体已经无法支撑了。
第一个人倒下后,其他人也纷纷惨死在了他的附近。
这倒是能和传说中对得上,昔日的王降下天罚以后,土地不再产出粮食,而若泽人便饿死在了自己的家园。
又走了大概几百米,熟悉的大门再次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门是猩红色的,栏杆上还有正在向下流淌的红色“颜料”,仿佛是刚被染红不久。
陈队长咒骂了一声,“又是该死的天平,这回又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