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说是“两块钱就能玩一把”,但其实是按两块钱一分来计算,而一盘的分数取决于打牌时的操作。
譬如,他们打扑克牌时,有人出炸弹就要翻倍,打出积分的“红牌”也要加分,更别说规则繁杂的麻将了。
一局下来,少则十几分,多的甚至能有上千分。
“何母”也曾劝解过丈夫,若是当个娱乐,偶尔玩几次,倒也没什么。
但“何父”现在每天都泡在棋牌室里,连着一个多月都没出去跑车,这让“何母”担心了起来。
“何父”却认为,自己拉一个单子,要跑几天的长途,才能赚不到一千块。
而他只要在棋牌室坐一个晚上,便能轻而易举地赚到一周的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他尚且不知,自己的好运并不是天生的,而是搭档等人营造的一种假象。
某天傍晚,“何父”阴沉着脸,他一回家就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给自己的口中灌入刚买的烈酒。
高度数的白酒下肚,他的五脏六腑都像是灼烧般的疼痛,而“何母”也被吓得六神无主。
在妻子的再三盘问下,“何父”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实情。
他起床后就去了棋牌室,那天有个阔少也在,说是每人只要来打牌,他就给五万块的奖金。
若是和阔少一起赢了钱,不管赢多赢少,他每把还会再给自己队友一万块的分红。
还有个条件,那就是他们今天不打“2分局”,而是打“10分局”,也就是基础分为10分,再以此翻倍计算。
开出此等丰厚的条件,有几个人能够不心动呢?
“何父”的技术向来不错,赢了几轮后,自然而然地被选做了阔少的搭子。
然而,自从和阔少一起后,他便是赢少输多,甚至出现连输五六局的情况。
心情烦闷的他根本不想计算自己输了多少分,而棋牌室的规矩也是每个人下桌后,再结清钱款。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整个人仿佛魔怔一般,输、再输、仍是输……
天亮时,棋牌室准备关门,所有顾客也都开始清算。
“何父”一看自己的计分,像是五雷轰顶一般。
一个夜晚,他输了一百七十多万。
那会儿还是零几年,嘉云的房价低,一套三居室都要不了四十万。
他竟是输了一套别墅进去。
而“何父”无疑是没有任何的还钱能力,长期不接单,货运公司已经将他开除了。
他难以置信地算了算,可无论他怎么算,这个数字都没有一点儿差错。
“算了哥们儿,我看你陪我打了一晚上牌,也怪辛苦的。这钱我帮你出一半,怎么样?”那位阔少问道。
即便如此,剩下的钱“何父”也不可能还得上。
文件里并没有写明“何父”最后是怎么解决欠款的,他的银行卡里也没有查到大额流水。
那份债务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样,只是从那个时候起,“何父”时不时就会去医院检查身体,原先的工作更是直接放弃了,每天瘫在家里,什么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