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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想法,自然和你一样了。”楚遥淡然地说道。

风水师对说出口的话,都会非常的谨慎,楚遥也不例外。

如果风水师在无意间答应了别人的条件,就一定得实现自己的诺言。

虽说不实现的话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但这个诺言就会化作一个“因”,当人转世之后,“因”就有可能成为“果”。

而玄门中又有一个说法,若是能了结自己往事积累的“果”,就会免去忍受轮回之苦,成为“地仙”,若是有福泽临身的人,还会成为更高等级的仙,甚至是神。

对于大多数的风水师来说,无疑是一条捷径,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修成神仙,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天赋、努力、机遇……缺一不可。

尤其是在灵气稀微的现代,光靠自己的修炼,几乎是不可能的。

了却因果,也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是规规矩矩地去寻找自己之前没有还完的“因”,就如最简单的“欠债还钱”一样。

举个例子,比如某人上辈子欠了一份人情,转世以后,他就要将这份人情加倍还给那个人,若是那人已经去世,也可以还给他的子孙后代。

但这种方法有许多的弊端,风水师可能转世轮回了很多次,但他却要在百年之间还完之前所有的债,时间非常紧迫。

而且,风水师也得有一定的财力和地位,才能满足前世恩人的要求。

还有一种方法,更加简单直接一些,那就是做善事。

有人说,想成为地仙,必须要做上百件的善事,也有人说,得帮助三百八十五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只有楚遥,想成为地仙,确实有一个具体的数字,但很多风水师都会快要完成之时,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做善事。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地仙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越到后面,天道越会增设一些门槛。

为了避免自己欠下“因”,楚遥必然不会直接顺着周伟祺的话来说。

电话那端也是一愣,他显然是做了心理准备,知道自己不可能轻轻松松就从楚遥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楚遥用了一个迂回的答案,堵死了他的后路。

“好吧,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周伟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尖端,“我得承认,我撒谎了。对不起,作为朋友和同事,我不该瞒着你的,但我也没办法了。”

从这通电话拨出去的时候,周伟祺就打好了腹稿。

他不是昨天早上回到特情局的,而是更前一天的下午。

也是在那天中午,楚遥接到了陈佩雯打来的电话,并跟着陈佩雯去了虹永县。

之所以要在时间上做手脚,亦和周伟祺找回来的铜立像有关。

他倒是没有在这件事上撒谎,只是隐瞒了一部分事实。

当他想要试着继续切开这副虹铜制成的外壳时,一旁的医疗仪器突然发出尖锐吵闹的响声。

他抬起头一看,被困住的那人心跳正在以不可挽回的速度下跌。

他这么一说,楚遥便立刻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包裹在他身上的‘虹铜’已经和他形成了类似共生的关系?”楚遥镇静地问道。

周伟祺诧异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共生关系,通常发生在动物、植物和菌类之间,参与共生关系的双方彼此依赖,互相帮助。

倘若将双方分开,往往会导致其中一方,甚至是两方都无法继续生存,最常见的例子就是鸟类和鳄鱼。

鸟类可以通过捕食鳄鱼身上的寄生虫来饱腹,而鳄鱼也需要鸟类帮它们清洁这些寄生虫,否则就会因寄生虫而亡。

许多共生生物都会紧紧缠在一起,使得人类都无法分辨这到底是动物,亦或是植物。

人和金属产生共生关系,听起来好似天方夜谭,周伟祺和其他调查员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他们想的是,可能是被困住的伤者身上还有一些隐秘的伤口,他的失血量达到了临界值,所以才会心跳快速降低。

但医疗队怎么找,都没有找到皮肤表面的伤口,还有一种最坏的可能——他的内脏在出血。

虹铜无法切开,就代表着无法手术、无法止血,也就代表着这个人的生命会走到尽头。

然而,在周伟祺停止切割以后,那人的心跳又缓缓恢复到了60左右。

虽然60仍然是一个偏低的值,但至少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周伟祺很快就想到,会不会和虹铜有关呢?

他自然没有想到“共生”这一层,而是认为外面的这层虹铜其实是不均匀分布,相当于一块石板压在里面那人的身上。

他的切割破坏了平衡,也就导致另一侧的虹铜下沉,压到了伤口。

可医疗蜘蛛再次进入了虹铜的内部,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为了找到那人心跳下降的原因,周伟祺只好再次实验了一次,结果也很明显,他的各项指数就是和虹铜有关系。

周伟祺又将切完的虹铜拿了一小块过来,他试探性地把虹铜的碎片放在缺口附近……

“怪事!”

他大叫一声,引得周围的同事都纷纷过来围观。

那块被切下的虹铜竟然回到了缺口处,不,更像是虹铜像将那一小块吸收了。

周伟祺甚至找不到任何的缝隙,就像是碎片本来就没有被他切下。

与此同时,伤者的心跳又略微升高了一些,他的血压也几乎和正常值没有区别了。

他想不通其中的关联,经过多次尝试后,他才发现,虹铜已经和里面的人融为一体了。

他切下的不是金属,而是那人最外层的皮肤,失去了虹铜的保护,那人的情况反而更差了。

听到这里,楚遥打断了周伟祺的讲述,直截了当地问道:“这应该还不是你瞒着我的真正理由吧?”

“是的、是的……后面发生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痛苦,“你或许会觉得我疯了,我们全都疯了。但我向你保证,我接下来所说的,都是真的!”

正当周伟祺不知该如何处理外层的虹铜时,伤者下肢部分包裹的虹铜却突然脱落了一大片,直至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周伟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他赶忙去查看医疗机器,但上面显示的数字出乎意料地平稳。

“难不成,这虹铜对伤者的影响,和部位也有关?”周伟祺思索着。

“伟祺,dNA检测结果出来了,你快来看!”

周伟祺接过那份纸质报告,越往下看,他的表情越发的严肃。

特情局的dNA库,可以说是全国最完整的数据库,包含了97%的现有居民的dNA。

无论是刚出生的婴儿,还是已经去世的亡者,只要他们有抽过血,都会被录入dNA的数据库之中。

当然,毕竟无法做到100%收录,也一定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而被虹铜包裹的伤者就没有匹配到dNA库里的任何一个基因链。

这一点,周伟祺倒是很早就想到了,那位伤者很可能都不属于他们这个时空。

但dNA的分析报告里却指明,男人的体内不仅有人类的dNA,还含有一部分其他动物特有的dNA,而且这些动物的种类非常广泛,并不局限于和人类相近的猩猩科动物,上至飞禽,下至海洋,多达十几种。

而且,还出现了一些未知生物的dNA。

“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周伟祺心慌意乱地说道,“会不会是采血的时候,dNA样本被污染了?”

周伟祺虽然不怎么精通生物学,但他也知道,人类的体内是不可能检测出其他物种独有的dNA。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伤者的身上沾染了动物的血液,所以才会检测出动物的基因链。

而出具报告的调查员早已冷静下来了,他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道:“我们也考虑过这种情况,实话实说吧,这不是我们检测出来的第一份报告。我们在过去的五个小时内,从他体内的各个部位分批次地取了一部分血,得到的结果都大差不差。”

此刻,周伟祺心中万分后悔,自己怎么会捡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回来呢?

他从来没有想过,被铜像封住的,连人类都不是。

但那人身上又没有煞气,说明不是什么邪祟,只是某种变异的生物。

他忽然有一个想法,外面那层虹铜该不会就是用来封印这个怪物的吧?

如果是无害的生物,又怎么会被人用金属浇筑、封死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周伟祺语气沉重地说道:“我认为,还是将这个生物送回F6层吧,他不属于我们这个时空。”

虽然把它丢回去,大概率也不会回到原本的那个时空,但为了保护这个世界的其他人,道德感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其他同事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处置办法,最终决定投票表决。

如果同意周伟祺的人超过了半数,他们就将铜像送回去,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后,我们就进行了‘不记名投票’。”周伟祺说道。

每个知情的调查员都有投票权,他们在便签纸上写下“同意”或者“反对”,将纸折叠后放入箱子里,最后由周伟祺和另一名调查员进行统计。

这场投票进行的时间很短,大概只有十分钟,所有人都将自己的选项投进去了。

而周伟祺则是把便签纸又全部倒了出来,不出他所料,大家花费的时间很短,是因为几乎所有人的想法都是统一的。

有九成以上的调查员都同意将铜像放回原处,只有七个人不同意。

周伟祺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抬头望向自己的同事们,说道:“好吧,我还是想听听你们反对的意见,谁想先说?”

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举起手,她冷静地说道:“我的理由很简单,如果我们把铜像放回F6层,但他没有进入其他时空,里面的人反而逃了出来,怎么办?”

据周伟祺分析,被铜像困住的人大概率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么,他是因为犯了很多错才被铸进铜像里,要么,他的能力太过强大了,会对世界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女人的担心并不是毫无根据,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样将外层的铜壳取下,但它也会莫名其妙地脱落。

倘若,立像被送到F6层后,里面的男人逃了出来,他会不会为非作歹呢?

第二个说话的人,是局里的一位老前辈了,论资历,整个特情局的确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

“我倒也不是反对你们把这东西送回原处去,问题是,谁去?怎么去?”他问道,“万一去了的人回不来,怎么办?我们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损失一名优秀的调查员吗?”

“老张,既然是我招惹来的东西,自然是我去送。”周伟祺坚定地说道。

老张笑了一声,说道:“伟祺,你还是太年轻了,既然这东西连个人都算不上,就不该放他生路。你说,对么?”

周伟祺想过很多反对的理由,可能会有人觉得太残酷,也可能会有人觉得这是一种不负责的行为。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张反对他,竟然是想直接置铜像里的人,或者说那个生物于死地!

而他们的确可以立刻杀死他,甚至不需要去除外面的那层铜制盔甲。

只要在他的小腿上注射几毫升的高浓度mmc,别说人类了,世界上任何一种由细胞组成的活物都会在顷刻间毙命。

“我和老张的想法一样,只要他有0.01%的可能性会造成一定危害,我们就必须得防患于未然。”另一个调查员赞同地说道。

也有人反驳道:“我不认可你们的说法,他没有害我们,我们就不应该造杀业。”

“难不成要等他真的杀了人,我们再采取措施,那不是晚了吗?”

“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是个坏人?”

参与争论的人越来越多,谁也说服不了谁。

周伟祺头都疼了,刹那间,一道身影闪到了最前面,将那些拆开的便利签全部都扫落在地上。

“你们不能把他送回去!”那人激动地说道,“我认识他!我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