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才十二三岁,只是维护自己的自尊心,从未想过电话真的会被人接通。
后来,他再次回想起这件事,才想到学校里的老师也会用电话亭,但他们通常是用投币的方式。
如果前一个人很快就挂断了电话,考虑到使用者可能会输错电话,电话亭并不会直接给他找零,而是会等待两三分钟。
这期间内,如果有人打电话,是不需要额外收费的。
袁嘉翔支支吾吾了半天,那边的男人问道:“请问你是第六中学报名来参观杂志社的学生吗,请告诉我你的姓名和学号,我会为你安排参观时间。”
他呆了一会儿,新河杂志社经常会举办活动,让成绩优异的学生来参观学习,但一般轮不到袁嘉翔的头上。
他没有报名,那就只能说明,杂志社的人搞错了。
或许正好有个人没办法去参观,而自己捡了这个漏呢?
“我叫袁嘉翔,学号是……”他报出了自己的信息。
电话那端传来敲打键盘的声音,片刻后,男人说道:“好的,这周六早上九点整,你方便吗?”
“我方便的。”
“那我们就约定好了,到时候杂志社门口见面。我想想,从你们学校门口坐公交的话,得转好几次……”
袁嘉翔飞快地说道:“我有自行车,可以骑着去。”
“你有自行车啊?那再好不过了,我期待与你的见面,再会!”
他时常会想,如果自己真的去了新河杂志社参观,是不是命运就会不一样?
他不会过早辍学,可能也不会获得大笔的资产,但与此同时,他也不必忍受病痛的折磨。
然而,因为妹妹的病症突然变得更严重,他不得不和母亲一起送她去医院。
他没去成新河杂志社,往后的几十年里,都没去成。
楚遥陷入了袁嘉翔的回忆之中,陈佩雯只当表弟是心情低落,继续说道:“现在没什么用电话亭了,新河杂志社……哦,你还不知道吧,前两年它拆迁了。”
时代变迁的速度很快,快到一朝一夕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有了互联网以后,纸媒也在日渐衰落。
不过,新河杂志社作为老牌杂志,内容又是老少皆宜,还算是能撑得下去。
作为家乡产业的投资人,陈佩雯也参加了新和杂质社的会议,最终几位投资人都认为新河杂志社仍有潜力,愿意注资。
而几天以后,新河杂志社的内部便分崩离析了。
陈佩雯不知道是什么理由,只知道原先的工作人员全部离职,老家地标的杂志社也会在几个月内拆除。
现如今,那里已是一片废墟,楼梯被拆除得只剩下了最后两层,又因为拖欠工资,暂停了施工项目。
警方的重点并不在于杂志社的存亡,而是杂志社附近没有监控。
换句话说,仅凭他们得到的位置消息,无从知晓绑匪的身份和长相。
他很谨慎,没有在电话亭附近留下指纹或是头发,留下语音以后,还将电话刻意拿了下来。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人无法拨通电话亭的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