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楚遥伸了个懒腰。
最近的麻烦事不少,她每天四处奔波,她都有些累了。
今天不如早点睡觉,明天她还得早起去另一个地方。
楚遥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贾如海,妇科圣手,专治不孕不育二十年”。
这就是杨婧涵宴会时给其他人推荐的妇科专家,名片发的到处都是,她也拿了一张。
忽然,她听到了门外传过来的细微的呼吸声。
她刚才在打电话,一时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守在她家门外。
如果是朋友来拜访,会一直傻站着而不敲门吗?
她不担心是劫匪歹徒之类,也不想浪费自己的天眼,她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发现门外的人呼吸声绵长,频率比正常情况要慢许多。
那人竟是……睡着了?
楚遥推开门,一个戴着兜帽的青年靠在墙边。
他看上去累坏了,连开门声都没有听到。
“……裴念?”楚遥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在这?”
以他的家世,不应该落魄到像只可怜兮兮的流浪狗一样,蹲在自己家门口睡觉吧?
他揉了揉眼睛,愣了几秒,“我无家可归了,所以找你来收留我啊。”
说着,他边笑眯眯地翻开自己的衣兜,证明里面一分钱都没有了。
楚遥有些无语,都2023年了,没现金的人多了去了。
不过,他心底的委屈倒不像是假的,虽然笑得一副轻松肆意的样子,但双眸的深处却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似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收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是懂的吧?”楚遥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当然了!我可以睡客房!”他抢先回答道。
“先进来吧。”
楚遥推开门,裴念乖乖地跟在她身后,问道:“我点个外卖,你要不要一起吃宵夜?”
她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一闪而过的心软感到后悔。
“你不是有钱吗,为什么不去住酒店?”她问道。
裴念理所当然地说道:“有是有啊,但是又不多,不足以让我挥霍。天天睡酒店多贵啊,最便宜的一晚上都要一百多块钱呢,一个月就三千……够我吃一百顿宵夜了!”
好吧,听起来很有道理。
楚遥平时睡前很少吃东西,容易积食,便说道:“我不吃,你自己点吧。”
裴念瘫在沙发上,点开几家不同的外卖店,每家的满减与优惠折扣都不一样。
经过他精密的计算,最后下单了最划算的那家。
而楚遥站在窗边,正在打着电话,她的表情严肃,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正事。
裴念没有打扰她,而是将戴好了耳机,乖乖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的外卖。
没过一会儿,门铃响了。
裴念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却见外面站了两个人。
一个是外卖小哥,另一个是穿着正装的中年男人。
他接过自己点的小龙虾,怀疑地打量了男人两眼,“你是?”
男人正要开口说话,裴念又打断了他,“哦,推销产品的是吧,不好意思,我们家身体健康不需要保险。”
“不是……”
“保健品也不需要,那东西都是智商税,我一般在楼下药店买两瓶一块八的维生素c。”
“您误会了,我……”
“看你打扮也不像推销健身卡的啊?难道是房屋中介?”
楚遥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他是来找我的。”
男人擦了擦头上的汗,“是的是的,您就是楚总吧,这是您要的东西。”
他递上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放着几把钥匙,然后脚底抹油般地溜了。
“这是什么?你买什么东西了?”裴念茫然地问道。
“哦,这是给你的。”楚遥把钥匙塞进了他的外套口袋里。
他懂了,一定是楚遥担心他平时进不来门,所以让物业送了备用钥匙上来!
看着感动的泪眼汪汪的裴念,楚遥无情地戳穿了他的幻想,“这是楼上的钥匙。”
“楼上?”裴念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你现在就可以去楼上吃饭了,我想了想,我还是喜欢独居。而且楼上空间比较大,你想住多久都没事,”楚遥笑容恬淡。
谁叫她家楼上正好在售出呢,今天是来不及签合同了,她付了定金,对方就托人把钥匙送过来了。
而且家具都配齐了,多方便啊。
深夜。
保安值班室里,一个瘦小的男人躺在床上。
听说酒楼的老板急着拆除,所以高薪招了大量的工人,他也是其中一个。
工人们聚在一起,第一件事就是抱团,之前一起干过的是一队,同为老乡的是一队,而他就被剩下来了。
就连分配宿舍时,都没有他的份。
工长说努力帮他争取,但谁又知道什么时候能争取下来?
不过,他也正好需要一个借口,半夜留在工地里。
昨日,他以自己租房到期,找不到房子住为理由,从保安手里借来了钥匙。
为此,他不仅请保安唱歌、吃饭,还赔上了几包自己都舍不得抽的好烟。
一切都是值得的,等他从地下挖出来古董,他就能一夜暴富了。
他不奢求什么上亿、几千万的东西,只要是个过百万的,他便立即回老家买套房子,下半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男人不知道地下的陵墓埋在多深的地方,但他前几日路过施工地点,瞥到了一个黑色的玩意儿。
虽然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但它表面细腻光滑,像是贵妇人脖子上戴着的珠宝,日光下熠熠生辉,肯定是值钱的好东西。
他拿起自己藏好的铲子、手电等东西,一想到自己要发财了,他激动地咽了下口水。
只是,挖了快一个多小时,怎么还见不到这东西的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