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扑到了袁锐彬的身上,她用双臂将儿子紧紧锁在自己的怀抱里,边哭边喊,“锐彬,我是妈妈啊!你怎么了,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王警官捂着自己酸疼的腰部,叹了口气,“这下麻烦了。”
袁锐彬的陷入了迷茫之中,他看了看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生母,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他用力挣开了女人,暴躁地大叫道:“你不是我妈!你骗了我十几年,难道还想再骗我吗?!我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你……”
袁锐彬的胸腔剧烈地起伏,就像是一只被捉上岸的鱼一样,无法适应没有水的环境,拼命挣扎着汲取空气中的养分。
忽然,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
“稳住他,和他打感情牌。”
袁锐彬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死死捏住袁母的肩膀,仔细地寻找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袁母背对着其他人,他们看不到袁母此刻的表情,但她颤抖的身体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恐慌。
终于,他在袁母的耳后找到了一个精致细密的黑色装置,当它别在袁母的头发上时,几乎没有人能一眼看到它。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袁锐彬将装置丢在了地上,一脚踩碎,“骗我!你又在骗我!你只会骗我!”
“我、我没有……”袁母小声地反驳道。
“还敢说没有!你怎么解释这个耳机!”袁锐彬暴跳如雷,他飞快地向另一侧跑去,梁嘉月是他唯一一个捏在手里的杀手锏。
离梁嘉月只有一小段距离时,他却看到一道白影从眼前闪过。
随着一声尖锐的摩擦声,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梁嘉月连人带椅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了,而是被人猛地一推,推到了他的身后。
其他人愣了,不说梁嘉月有八九十斤,这把椅子可是铁的,也不轻。
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找好角度,先袁锐彬一步赶到,又将椅子推出十几米的距离,连在场的两位警察都不敢说自己可以做到。
但换来的结果算不上好,而是一换一的自杀行为。
虽然楚明修事先知道袁锐彬体内没有微型爆炸物,但楚遥的举动还是吓了他一大跳。
对面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绑架犯,说不定手上还有几条人命,怎么能叫他不担心呢?
可楚明修也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给楚遥添乱,他紧紧攥着拳,逼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王警官和齐瀚宇连忙将梁嘉月从椅子上解了下来,袁锐彬将绳子捆得很紧,她身上已被勒出了不少血痕,她却连痛呼声都发不出来。
她的嗓子如同一根废旧的管道,只能断断续续发出一些抽气似的声音。
袁母更是在看到梁嘉月脸上伤痕的一瞬间,就被吓晕了过去。
“是你!你想干什么?”袁锐彬抽出了藏在袖子里的小刀,警惕地盯着楚遥,“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吗?错了,只要我手里有人质,不管是谁,警察就得受制于我!”
王警官拉住想要冲上前去的齐瀚宇,对他摇摇头,说道:“瀚宇,别冲动!”
袁锐彬一步步地接近楚遥,楚遥没有说话,也没有后退。
明明是一双淡漠得连一丝感情都没有的眼眸,却像是能够穿透袁锐彬的眼底,将他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勾出来。
“你看着我干什么!你别看我!”他慌了,大声吼道,“你再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看,我就把你的眼睛剜出来!我是怎么对梁嘉月的,我就怎么对你!”
楚遥轻笑一声,说:“你不敢,你早已经输了。”
袁锐彬头皮都紧绷了起来,她居然在嘲笑自己?
她有什么资格嘲笑自己?!
“我有什么不敢的?”袁锐彬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没看到我做了什么吗,你没看到梁嘉月的样子吗?她还以为自己能掌控一切,真是笑死我了,她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你们也一样!”
“你还记得她叫梁嘉月,何必要装作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楚遥悠然地说道,“你从来都不是小北,你就是袁锐彬。”
袁锐彬如遭雷劈般,踉跄地后退了几步,“不不不……不对……你只是在迷惑我,你和他们一样,你有罪!你也在撒谎!你说的不是真的!”
他胡乱地比划着刀刃,像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勇气,但脚下没有挪动一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凡再受一点小小的刺激,袁锐彬就会彻底崩溃。
可他崩溃后是会放下匕首,还是失控伤人,那就不好说了。
楚明修已是胆战心惊,他不知道在场的有个人比他更要紧张。
齐瀚宇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变模糊了,袁锐彬不再是袁锐彬,变成了一个左脸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他对面的站着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也和楚遥一样,喜欢穿白色的裙子。
女孩经常笑着喊他齐老师,她总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即便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她都能找到有趣的地方。
但他最后见到她时,她不笑了,昔日蕴着星光的双眸也灰暗了。
记忆里的画面渐渐和现实重叠,齐瀚宇听不清周围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但那些语句他为什么听不懂呢?
耳边像是苍蝇环绕般,一直传来嗡嗡的轰鸣声,他似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说啊!你说你在骗人!什么玄术、风水师,都是假的!你快说啊!”袁锐彬声嘶力竭地叫着,却让人听出了几分无助。
他不敢再抬头看向楚遥,即便她不说话,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就是能看出她的嘲讽。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只见袁锐彬攥紧小刀,对准了楚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