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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楚遥打开一看,是二哥楚明佑发来的好友申请。

她立即通过了。

楚遥本以为,楚明佑在艺术展的晚上就会联系自己,没想到他足足撑了三天。

不过,很不凑巧,她今天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去干。

如果楚明佑惹她不痛快的话,她不会为了他而耽误自己的行程。

楚明佑:你今天有空没。

楚明佑:我订了餐厅,中午十一点,你有空就过来。

楚明佑:没空就算了。

楚遥搜索了一下他发来的餐厅地址,是帝都一家很有名的旋转餐厅,因其位于帝都商圈最高的大厦顶部,有两百多米的高度,且厨师的厨艺精湛,故而很受年轻人的追捧。

虽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看在美食的份上,楚遥还是应下了他的邀请。

三天不见,看得出来楚明佑过得很不好。

尽管他包裹得很严实,但仍能从他的袖口看到,里面缠了很多圈的纱布。

“拿去。”楚明佑强行塞过来一个蓝丝绒的礼盒。

楚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文王八卦镜,有着岁月沉积的厚重感,镜面鎏金灿然,上刻天干地支,背刻河洛九星。

八卦镜分凸镜与凹镜,凸镜多用于化煞挡灾,而凹镜则是用于聚财镇宅,而这一面八卦镜就是一面凸镜。

最难得的是,此镜是风水师的“法器”,而不是寻常的摆件。

外行人并不知道,使用八卦镜时,不是简单地将它挂起来就可以了,必须要配合护身符或者结印,而且是依照风水师的生日,选择合适的结印。

若非玄门中人,鲜少能弄来风水师的法器,更别提此镜上的结印为“赑屃结印”,正是应了楚遥的农历生日。

这面八卦镜可谓称得上是一份大礼,就算别人愿意出价上亿,风水师都不一定愿意出手。

毕竟,现今还能给八卦镜结印的人都是凤毛麟角了,多少风水师穷尽一生,也未必能找到如此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器。

楚遥怀疑地看了一眼眼前之人,虽说楚明佑在艺术与心理学上的造诣极高,但他现在只不过是周不言门下的一个博士生,一幅作品最多也就能卖两三百万。

能买到这面八卦镜,怕是要倾家荡产了吧?

楚明佑被她看得侧过了头,没好气地说:“你不是风水师吗,这玩意应该对你有点用处吧?”

“这面八卦镜的确是难得一见的法器,你花了不少钱吧?”楚遥淡然地问道。

“呵,就这么个小镜子,能花多少钱,我随手买的而已。”楚明佑不屑地说道。

他才不会告诉楚遥,为了这面八卦镜,他差点就要去流浪街头了。

他的父母死后,他和同胞的两个弟弟继承了父母的遗产,其中有一部分是楚氏的股份,得等他们成年以后才能到手。

他们三人成年后,无一例外地将股份卖给了伯父楚伯庭。

楚明佑用这笔钱的一小部分买了一套公寓,花费八年将它打造成了自己理想中的模样,又用剩下的所有钱收集各个时代的艺术品,甚至可以说,他家里的艺术品都能开展览了。

这几天,他多方打听后,得到了一个风水师交流的网站,其中一个分区就是关于法器的交易。

虽然他不了解风水师和法器,但伯爵却能一眼看出,这面八卦镜是其中的上品。

当然,对方的要求很简单,他不要钱,明天是朝隐的拍卖会,他只要一幅朝隐的画。

朝隐是什么人啊,从来没有暴露过身份,但全国的收藏家抢破头都不一定能买到她的画。

因为她的画一个月只卖一张,而且还是在特定的拍卖行里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楚明佑将家里百分之九十的艺术品全都卖了出去,才凑到了六亿,但这远远不够。

朝隐九月份拍卖的画作就达到了三亿多,十月、十一月更是接连翻倍,有人预测,这个月的新画起码得是十个亿起。

他只能将倾注了所有心血的公寓抛售出去,才勉强拿下了朝隐的画作。

然而,画刚到他的手里,就又要寄给那位风水师了。

楚明佑不由鞠了一把辛酸泪,身为研究艺术的学者,谁不想要顶级画师的大作啊?

对他来说,朝隐的画作中蕴含的价值,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那是真正的艺术,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国画界的瑰宝。

为了这幅画,抛弃一切都是值得。

可惜,他终究与这幅画无缘。

只是,他一掷千金换来的八卦镜,不应该是很稀有的吗?

楚遥看到后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

楚遥将盒子放在一旁,喝了一口饮料,悠闲地问道:“你是想请我帮你驱除邪祟?”

“不是!”楚明佑飞快地答道。

他和伯爵订下了一个约定,共用他的身体,他白天出现,伯爵晚上出现。

他本以为伯爵是只会害人的邪祟,但事实似乎不是这样。

伯爵说自己有必须要去做的事,等到完成之后,自然会离开他的身体。

“那是……?”楚遥有些诧异,她才不相信楚明佑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好。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楚明佑哼了一声。

他戴上桌子上放着的一次性手套,拎起来了一只虾,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试过亲手剥虾。

他的动作太过粗暴,最后虾仁只剩下了零碎的一小块。

他有些气馁,自己的手有这么笨吗,怎么连个虾都剥不好。

而楚遥只是将盒子推向他,说道:“无功不受禄,你拿回去吧。”

“无功不受禄?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和我说这个?”楚明佑震惊地看向她。

“我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吧?”楚遥勾了勾唇角,笑意中带了一丝凉薄,“我早已和楚家断绝关系了,不是吗?”

说罢,她起身就要走。

楚明佑立即拿起装有八卦镜的盒子,挡在她身前,他向来是性子高傲,哪有过低头的时候。

话到了嘴边,他却嗫嚅难言。

而楚遥也好脾气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开口。

他垂着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闷声说道:“我……我想和你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