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雨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那日沈培然来得及时,但他在治疗外伤这一块儿上,算不上精通,只能开些内补的药。
剩下的外伤,是江晚渔帮忙医治的。
这五日,她大多时间都是在赶制护腕,偶尔抽出这么一个时辰来练习暗刀,其余时间便与双溪一同去柴房,给青雨上药。
主院的人没有来找她们的麻烦,因为杨月棠还带着病,崔氏和那些个丫鬟无暇顾及她们。
她过得很是安生。
甚至还在玉笙居开了一小块地,将祁屹送给她的玫瑰花种,种了下去。
希望在她死之前,能看到一次花儿绽放,她便满足了。
临到祁屹回府的那日,她总算是缝好了护腕。
想着时间充裕,她找了一些宫里赐下的绸缎,打算给祁屹缝一个荷包。
以前在尚书府中,她的针线活算不上太精致,相比府中的姐姐妹妹们来说,她做的东西太普通了些。
她不喜欢女红,她喜欢看各种书,喜欢偷偷记下老郎中的医方,也喜欢四处游嬉。
所以她经常被贵女们不认同,说她不看女戒、女训,偏要看什么四书五经、野史文集,说她装模作样,太不合群。
她还记得,自己缝制的第一个荷包,因为太素,上边只有一条七歪八扭的鱼儿,所以大家常常打趣她。
只有阿屹哥哥没笑她,还说她缝的小荷包是世间一顶一的好看。
可惜,小荷包不知怎么的不见了。
夸她人也不见了。
江晚渔长长叹出一声,敛起纷繁的思绪。
……
祁屹回府了。
和上次一样,他又带回了魏记点心铺里的点心。
甚至连糕点的样式都没变。
崔氏看了眉开眼笑,忙接过带回了厢房。
江晚渔站在侧边,“大人,奴婢热了鸡汤,可要奴婢去乘来?”
他凝了一会儿她的脸,确认没有消瘦后,才道:“嗯,送到书房。”
她悄悄抬起眸来,笑盈盈道:“是,奴婢有两样东西要送给大人,待会儿一块带到书房可好?”
那双杏眸里似含着情,波光流转,柔情无限。
她的演技越发好了,光是这一眼,他差些要信以为真了。
祁屹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随你。”
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清冽,仿似完全不在乎她要送什么。
她早已预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甜甜地应了一声‘是’后,福身退回玉笙居。
她哼着小曲,拿上护腕和小荷包,乘好鸡汤端去书房时,正巧碰到祁屹从厢房走出,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柔和。
她无意间看到他手中抓着的东西。
心瞬间沉了下去。
那是一个用黛蓝锦缎缝制而成的荷包,她能清楚看到,荷包上用金丝线绣着一对凤凰,绣工精美宛然逼真。
相比之下,她缝制的那个素色荷包,可就相形见绌了。
上边只简单地绣了一座小山,除此之外便什么也没有。
那个凤凰荷包,想必是杨月棠送给他的,所以他才会露出那般柔和的表情啊……
“发什么呆?”祁屹注意到她一直愣在原地,冷声提醒道。
江晚渔回过神来,垂下眸将鸡汤送去书房。
放下鸡汤后,她转身就要走,却被祁屹叫住了。
“不是要送我东西?”
“是,奴婢给大人缝了一对护腕。”
她从怀中掏出护腕,把素色荷包又往下压了压,“奴婢怕大人的护腕和别人的混淆,在暗边缝了大人的屹字。”
她双手递过护腕。
祁屹只看了一眼便丢在一旁,“粗陋。”
“奴婢手艺不精,是做得没有旁人精巧,若是大人不喜欢,奴婢赶明儿再重做,这对护腕奴婢便先收起来了。”
她刚要伸手去拿,祁屹比她先一步夺走案几上的护腕,“勉强先用着,还有另一件东西是何物?”
她双眸弯了弯,温然道:“这两只护腕便是两样东西呀。”
祁屹眼眸一压,“就这么简单的东西,做成这样?”
“是,奴婢日后再向双溪多学学女红,再给大人做一对更细巧的护腕。”
“学什么学?我把你带回府不是让你做绣娘的!”
江晚渔搞不懂他为何突然生气,只能顺从他的意思,“奴婢会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多在伺候大人这件事情上下功夫。”
祁屹猛地站起身,寒戾的眉眼叫人没法直视。
她埋下头,语气里蒙上了几分颤意,“大人,奴婢蠢笨,不知说错了什么话,求大人饶恕。”
“我交代过你的事情,看来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低沉的声音漫过她的头顶。
她茫茫然抽出袖中的暗刀,躲闪的眸子,透出她的紧张,“奴、奴婢每日都有练习,就是还不够熟练……”
祁屹紧蹙的双眉渐渐舒展开来,“对着我,试试看。”
“奴婢不敢。”
“不敢?”
他喉咙似溢出一丝笑意,大手一伸,竟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
接着,他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大手从腰间慢慢往下滑,肆意抚弄。
她浑身似过电般颤了一下,呼吸都开始凌乱起来。
“大、大人不可……”
他从不会在白日里做那些事,眼下书房的门甚至没关严,他却敢这般肆无忌惮……
听到她的低声乞求,祁屹不仅没有停下手,还微微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后臀。
似激怒又似逗弄。
“还不敢?那我便要更放肆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