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厚本想表现自己对夫人和女儿的温和态度,没想到却看到了彩云。
笑容顿时僵住,赵厚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求大人给我们做主!”
田夫人屈膝,跪倒在地。
赵芃和彩云跟着一起跪下,看起来低眉顺目的。
彩云也学会了隐藏情绪,她明白眼下不是报复赵厚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断绝跟赵厚的关系。
只有那样,田夫人和赵芃才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们全都知道了,你们放心,我们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
蒋穆杰开口保证。
“赵厚,你是否跟御邱做了交易?”
魏梁声音低沉,质问赵厚。
“什么交易?”
赵厚眉头一皱,满眼不解。
若不是场中之人都心知肚明,恐怕真的会被赵厚欺骗。
魏梁侧头,看向御邱,“御邱,你们做交易了吗?”
同样的问题,御邱的反应也跟赵厚一样。
“你在说什么?”
“好,很好。”
魏梁突然笑了,可却是冷笑。
“彩云,你来说。”
蒋穆杰看向彩云,说了一句。
“回禀大人,我曾听赵厚说起,要去欢音楼找邱亲王。”
彩云小声回答。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
赵厚厉声反驳。
赵厚的确没有说起过,彩云撒了谎。
毕竟彩云只是跟踪赵厚去了欢音楼,没有亲眼看到赵厚具体做了什么。
“我没有胡说,我听到了!”
彩云抬头,直视赵厚,丝毫不惧。
“彩云,我自问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赵厚想不明白,彩云明明是他收买的门客,为什么会帮别人。
“我只是实话实说。”
彩云回了一句,随即收回视线,不去看赵厚。
赵厚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但不等他开口,魏梁便抢先说道,“人证物证聚在!你们还有何话说?”
“赵厚以夫人和女儿为筹码,换取御邱的帮助!结党营私,草菅人命!”
“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夫,也不配为人父!”
“来人,拿和离书来!”
蒋穆杰一声令下,门外的衙役立刻应声。
少顷后,一个文书打扮的人走入,手里拿着一张纸,最上方赫然写着和离书三个大字。
文书将和离书放到赵厚面前,同时将毛笔也递给了他。
“你们要做什么?”
赵厚面色一变,质问。
“自然是跟你和离!”
蒋穆杰说的自然,神色很是坚定。
赵厚犯下的罪行不轻,如果惩处一定会牵连到田夫人和赵芃。
田夫人和赵芃是受害者,已经很可怜了,蒋穆杰不想看到她们被赵厚牵连,受到无妄之灾,所以便想了一个法子,断绝田夫人和赵厚的关系。
门外的苏玖妍勾起了嘴角,事情发展的比她想象的更好。
苏玖妍本想曝光赵厚的所作所为,届时田夫人和赵芃作为受害人,就算受到牵连也不会那么严重,更不会有人说闲话。
只是没想到蒋穆杰做的更绝,直接拿出了和离书。
田夫人三人也没想到,田夫人抿着嘴,压下心里的喜悦。
此刻她是柔弱的受害人,还要继续装下去,不能暴露。
“我不签!”
赵厚摇头拒绝。
赵厚怎么可能签字呢?
就算是死,他也要将田夫人和赵芃跟他绑在一起。
蒋穆杰和魏梁都皱了皱眉,文书看赵厚的目光也带着冷意。
自己得不到好处,也不让别人好过,这种人真的是太让人恶心了。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田夫人声音颤抖,祈求赵厚。
“你休想!”
赵厚冷冷回了一句。
“你当真想让我去死吗?那芃儿该怎么办?”
田夫人泪眼朦胧的质问。
赵厚没有说话,可他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一切。
田夫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泪水夺眶而出。
“让他签!”
蒋穆杰发了话。
文书点头,抓住赵厚的手,控制他拿起毛笔。
“就算是大理寺,也没有资格管我的家事!”
赵厚挣扎着,一把将文书推开。
文书摔在地上,和离书和笔也飞了。
文书顾不得疼痛,急忙伸手,抓住和离书。
赵厚眉头一皱,收回手。
刚才他本想抓住和离书,撕碎它,没成想被文书抢了先。
文书瞪了赵厚一眼,护好和离书。
其实,就算和离书被毁,文书也能重新写一份,但文书就是不想让赵厚得逞。
“家事?你是在说笑?”
蒋穆杰眉头一竖,厉声开口,“看看她们身上的伤!你说那是家事?”
“赵厚,我告诉你,只要我们判定让你们和离,就算你不签字也没用!”
魏梁也开了口。
大理寺的确没资格插手别人的家事,但此时情况不同,田夫人和赵芃身上的伤是真实的,已经脱离了家事的范畴。
就在此时,苏缙突然走到赵厚身侧,伸手抓向赵厚。
“你要干什么?”
赵厚下意识躲避,可他忘了他动不了,根本躲不开。
苏缙一把抓住赵厚的左手,说出两个字,“签字。”
“不签!”
赵厚刚说完,便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苏缙竟然掰断了赵厚的手腕!
蒋穆杰几人全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苏缙会那么做。
门外的苏玖妍和汐月也很意外。
“小姐,将军不会有事吧?”
汐月有些担忧。
此处毕竟是大理寺,苏缙擅自动手,很可能会被怪罪。
“不会。”
苏玖妍摇了摇头。
虽然汐月不明白苏玖妍为什么那么肯定,但听到苏玖妍的话,汐月却安心了不少。
赵厚瞪大了眼睛,死死咬着牙,才没有惨叫出声。
赵厚不想在苏缙面前露怯。
“签字。”
苏缙重复了一遍,扣住了赵厚的肩膀。
苏缙没有动右手和右肩膀,毕竟需要他签字。
赵厚转头,看向蒋穆杰和魏梁。
“你们要眼睁睁看着他动用私刑吗?”
蒋穆杰和魏梁回过神,但两人却什么也没说。
又一声脆响传来,赵厚肩膀处的骨头也被捏断了。
“呃!”
赵厚闷哼一声,实在是太疼了,根本就忍不住。
苏缙抬手,按住了赵厚的脊骨。
赵厚瞳孔一缩,只觉得汗毛倒竖。
如果脊骨断了,赵厚这辈子就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你们当真不管吗?”
赵厚继续对蒋穆杰和魏梁大喊。
赵厚知道他阻止不了苏缙,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蒋穆杰和魏梁身上。
两人素来古板固执,应当不会任由苏缙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