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戴蒙的报复心?”
乔伊提醒着。
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敲着桌子,眸底透着精光。
这次的金融高层会议,他就不该来参加,惹得一身骚还不讨好。
现场一片寂静。
戴蒙的报复心有多强,看他以前的骚操作就知道了。
“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乔伊提醒道,神情微凝。
如果真是卫庭筠做的,那么A国高层之前的举动就是自取其辱。
目前还扣押着Kap的销售经理,骑虎难下了。
乔伊皱着眉,想到这,恨不得立刻离开。
在场人脸色瞬间很难看,心知肚明是谁做的。
现在想找个人背锅却无从下手。
如果真任由舆论这么发酵下去,A国十几年的股市盈利,就会全被收割,一朝回到解放前……
这场会议的目的,除了甩锅,还要想解决办法。
…
另外一边,京市任家老宅。
“啪!”
任老爷子把一本厚厚的词典,扔在书桌上。
任馨的事越深查牵扯出来的事越多。
任家的人几乎都被停职休息了。
现在大家聚在老宅,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怎样从任馨的事摘出来。
即使任老爷早就撇清了跟任馨的关系,
但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们再怎么撇清也是枉然。
“爷爷,任馨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的事?”
任家有人发出质疑,其他人的目光同时看向老爷子。
任老爷子桃李满天下,按理说,撇清了关系,不会再牵涉其中了。
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现在不止是牵涉到大哥一家,连其他的任家旁支都被牵连。
这种情况很少见,除非……
其实大家都想到了,只是默契地没说出口。
“她跟国外资本勾结,被审出来。”
“而且,还涉及到二十几年前的海城金融危机。”
任老爷眯着眼睛,浑浊的眸底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其他人听完,全陷入沉默。
他们现在才意识到,老爷子的深谋远虑。
如果没及时跟任馨撇清关系,他们这些人此刻已经不能坐在这里。
“你们几个派人盯着老大一家。”任老爷浑厚的声音落下,双手握紧拐杖。
他现在怀疑,做这些事的人不是任馨,而且他的大儿子。
毕竟,能调动那么多人脉,以任馨当时的职位,根本不可能。
任老爷心底升出一股悲凉,仿佛看到了任家未来的败落。
他当初主动跟海外任家断联,与当时的政策有关。
可没想到,他的大儿子却因此动了歪心思。
可能还想把涉及的人,全都铲除…
…
任家的事情,姜漾关注得不多。
今天她回到姜家老宅,主要是想问清楚当初那笔资金去留。
姜家的花园鸟语花香,葡萄架上,缠绕着葡萄藤,
一串串的葡萄错落垂下,清风拂过,掀起葱葱绿叶,阳光穿透葡萄,晶莹剔透,泛着光。
“奶奶,你让罗婶子帮忙剪葡萄就好,怎么还亲自动手?”
姜漾刚走进小花园,急忙走上前扶着奶奶。
姜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故作责怪地道,
“你自己躲懒不回来,还责怪起我这老太婆了?”
姜漾嘴角微抽,递了个眼色给罗婶子,让她帮忙劝劝。
罗婶子笑了笑,转身离开花园,把空间留给两人。
姜老太太直接把剪刀塞她手里,顺便拿起旁边的新草帽,盖她头上。
一股清新的竹叶香味,萦绕鼻间。
姜漾怔了几秒,随即无奈一笑。
她抬头环视一圈,发现花园里只有她们两人了。
姜老太太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旁,拿着蒲扇轻轻摇着。
“奶奶,这些全剪了?”姜漾眸光微动,拿起小篮子放一边,抬手准备剪。
姜老太太眼皮微阖,像在打瞌睡,喃喃道,
“剪了,你带回庭园酿葡萄酒。”
“上次送来的桂花酿,真不错…”
姜漾,“……”
好吧,难怪最近一直催促她回老宅,原来想让她剪葡萄回去酿酒。
葡萄架下,老人斜靠在一旁的石椅上,眼角的皱纹深了几分,眉眼含笑。
“奶奶,上次你给我的那份文件,有一笔资金,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吗?”
姜漾故作轻松地问。
她清楚,奶奶肯定知道点什么,但她一直没说。
包括为什么对她妈妈的事情闭口不提…
姜老太太摇着蒲扇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又恢复如常,
“还不是时候。”
“漾漾,他们上一辈的事,你别理会。”
姜老太太眼皮半阖,又继续道,
“有空生个像念念的小女孩,让奶奶抱抱软糯的小娃。”
姜漾微抿了下唇,不是时候?
不过,奶奶怎么会知道念念的?
“奶奶,姜氏需要我帮忙吗?”姜漾语气平淡,最近姜家的事她多少听到了点风声。
江家的那个项目黄了,连累了姜氏。
而姜益不听劝,硬着头皮想把项目吞下,
导致姜氏现在的流动资金紧张,已经被很多银行拒之门外了。
“不用,姜氏该瘦瘦身了。”
姜老太太直接拒绝,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姜氏倒下。
现在外面都盛传,姜老太太把儿子赶出家门,姜氏随时会倒闭。
姜漾放下剪刀,抬脚走到奶奶的旁边,蹲下,低声道,
“奶奶,我介意姜益之前做的事情,
但我想帮的是你,不是姜益。”
姜老太太慈爱地笑着,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她枯槁的手抬起,轻抚这姜漾的头发,
“漾漾,你觉得奶奶没给姜家留后路?”
姜漾眼眸微顿,随意释然了。
她握着奶奶的手,心里如有一股暖流淌过。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奶奶的深谋远虑,她早就该想到的,白担心了。
那笔资金,可能还有其他用处,现在还不是时候拿出来。
“漾漾,塞尔曼的任家可以来往,但不能过甚。”
“任念齐的第二任妻子,不是一般人。”
姜老太太神色微凝,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精光。
姜漾轻点头,握着奶奶的手,不舍得松开。
好像只有在奶奶身边,她才可以当个撒娇的小孩。
姜漾嘴角勾着,眼眸的冷意散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们且等等看。”姜老太太幽幽地道,唇角的笑浅了不少。
葡萄架下,夏风拂来,夹杂着淡淡的葡萄香味和清新的青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