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与珠宝发展公司会议室,坐满了谈判的中间人。
布塔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心里愈发感到心烦。
纳拉姆坐在对面,早早到了会议室,而拉瓦尔塔并没有和纳拉姆一起到会议室,迟迟没有露面。
眼神不停在纳拉姆身上飘过,布塔第一次见到纳拉姆,对这位传说中的人有了直观的认识。
但是,他和纳拉姆没有交集,对纳拉姆只有浅显的认识。
纳拉姆视线和布塔视线相碰,纳拉姆对着布塔微笑。
布塔回一个微笑,转移视线,看向他处。
巴里坐在布塔身边,闭着眼睛养神。
听到时钟的敲击声,巴里睁开眼睛,扫一圈会议室。
伊姆兰汗经理坐在首位,默哈兹坐在伊姆兰汗经理身边。
一一落座的人已经落座,拉瓦尔塔没有出现。
眼神落在纳拉姆身上,巴里看着纳拉姆。
按照和谈约定的时间,所有人提前到达,这是最基本的礼仪规范。
距离和谈开始时间还有5分钟,巴里心里对拉瓦尔塔的失礼很不满意。
带着诚心到会议室谈判,不是为了被拉瓦尔塔羞辱。
转移视线看向默哈兹,巴里开口说道。“默哈兹先生,拉瓦尔塔先生没有到,是不是安排人联系。”
默哈兹看向纳拉姆,作为拉瓦尔塔的伙伴,联系拉瓦尔塔的事纳拉姆最合适办。
纳拉姆微微一笑,并没有拿起手机联系拉瓦尔塔。
拉瓦尔塔同意坐下来和谈,自然不会违背和谈的基调。
没有到和谈开始时间,不着急联系拉瓦尔塔。
他相信拉瓦尔塔会在和谈约定开始时间之前到会议室,这是他对拉瓦尔塔的信心。
“到约定时间还有4分钟时间,拉瓦尔塔会在4分钟内到会议室。”
“同意和谈是双方共同约定的事,作为和谈的一方,遵守和谈约定是基本准则。”
话音刚落,会议室门打开,拉瓦尔塔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拉瓦尔塔走进会议室,坐在纳拉姆身旁的椅子上。
默哈兹回视一眼巴里,见巴里不再说话,开口道。
“巴里、布塔,拉瓦尔塔已经到了,约定和谈的时间也到了,我们直接开始。”
扫一圈会议室里的人,默哈兹接着说道。
“拉瓦尔塔和布塔在宝石贸易中有争议,双方因为争议,爆发了激烈的枪战,无辜的矿工被波及。”
“白沙瓦的国际名声很不好,就是因为各种动乱事件。”
“作为白沙瓦人,我们都不希望白沙瓦陷入到动乱之中,既影响我们的生意,也影响我们的生命安全。”
“解决事情不只有相互攻击这一条途径可以解决,也可以坐下来和谈,通过和谈的方式解决。”
“拉瓦尔塔,你是老前辈,说说你的意见。”
拉瓦尔塔看向布塔,强烈的屈辱感让他不舒服,心里生起怒气。
即使有巴里坐在布塔身边,他的对手还是布塔。
和十几岁的孩子做对手,这是他的侮辱。
他的条件早已告知默哈兹,默哈兹让他在会议上亲自说出来,他便说出来。
“我的停战条件很简单,只有三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布塔袭击矿脉,在袭击中受伤死去的矿工,每一个矿工得到属于他们的赔偿。”
“受伤矿工的医药费、生活费、赔偿金要一次赔偿,死去的矿工要得到两倍赔偿。”
“第二个条件,布塔向我道歉,承认他的鲁莽行为,并在电视台和报纸上刊登道歉声明。”
“第三个条件,布塔退出宝石贸易,保证不从事宝石贸易。”
默哈兹看向布塔,布塔面无表情,一脸平静的坐着。
拉瓦尔塔说完他的条件,巴里直接笑了。
笑声在会议室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拉瓦尔塔前两个条件不过分,第三个条件却无法接受。
宝石贸易不是谁的独属,老城区有很多宝石店铺,经营宝石生意,难道他们也不能做宝石贸易。
拉瓦尔塔可以做,布塔同样可以做,这并不冲突。
不等默哈兹说话,巴里直接反驳。“拉瓦尔塔,你没有垄断白沙瓦宝石贸易,为什么你做的,布塔做不得。”
“我们之间原本没有矛盾,是你主动挑事,安排人偷窃布塔的宝石,还打死了两个看护宝石仓库的人。”
“你的矿工命是命,我们的人命不是命,难道不需要赔偿?”
“坐下来和谈是有着解决问题的心,不是为了再次制造矛盾。”
默哈兹敲敲桌子,打断巴里说话。
布塔不会答应的拉瓦尔塔的条件,矛盾也就在这里。
拉瓦尔塔的条件过分,强行让布塔退出宝石贸易,无疑是不想以和平手段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
拉瓦尔塔首先对布塔出手,偷窃宝石是事实,无可辩驳。
强行让布塔退出宝石贸易,毫无道理,而且不可能实现。
“拉瓦尔塔,你可以更换一个条件。”
拉瓦尔塔哈哈一笑,无赖说道。“你们说我安排人偷窃宝石,你们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吗?”
“没有证据空口白话,我也可以说是布塔故意安排,就会为了污蔑我。”
“布塔袭击矿脉是事实,枪杀矿工事实,有人证有物证。”
“默哈兹,你亲眼看到布塔的人在我的矿脉上枪杀矿工,你可是人证。”
默哈兹没有看拉瓦尔塔,而是看向纳拉姆。
能够劝拉瓦尔塔的人只有纳拉姆,而纳拉姆并不开口说话。
多次和纳拉姆联系,请纳拉姆劝告拉瓦尔塔,不要提让布塔退出宝石贸易的条件,更换另外一个条件。
纳拉姆看向前方,忽视默哈兹投来的眼神。
他已经努力劝拉瓦尔塔,但拉瓦尔塔并不更换条件。
布塔也提了拉瓦尔塔前两个条件,拉瓦尔塔一个也不答应。
和谈肯定会陷入到僵局中,这是和谈必然经过的阶段。
伊姆兰汗经理见和谈冷场,端起茶杯,假装喝一口绿茶。
放下茶杯,伊姆兰汗经理开口说道。“拉瓦尔塔,宝石贸易是白沙瓦的特色贸易,不能因为你不想让谁做,谁就不能做。”
“布塔宝石来源主要是和宝石与珠宝发展公司合作,另外一部分宝石供应和喀布尔宝石商人合作,和你并没有冲突。”
“不知你出于什么心理让布塔退出,但这是不可能的。”
“宝石贸易是大家赖以生存的途径,谁有能力都可以进入,不能限制准入条件。”
伊姆兰汗经理反驳拉瓦尔塔的第三个条件,拉瓦尔塔脸面有点挂不住。
伊姆兰汗经理作为白沙瓦宝石、珠宝的一把手,对整个宝石行业有话语权。
主动开口批评他,拉瓦尔塔感觉被冒犯。
纳拉姆拉了拉拉瓦尔塔衣袖,看向伊姆兰汗经理。
伊姆兰汗经理维护的不是布塔,而是整个宝石贸易行业。
但这个时候开口说话,变相反驳拉瓦尔塔,让他们失去部分主动权。
“伊姆兰汗经理,拉瓦尔塔不是划定宝石贸易的准入条件,而是担心布塔会损害白沙瓦宝石的名声。”
“布塔购买的宝石,贩卖到曼谷,发生了8起出售假宝石的贸易行为。”
“贩卖假宝石,这是我们所有人抵制的,布塔却出售假宝石,难道我们不应该抵制。”
曼谷的风吹回白沙瓦,布塔就知道曼谷的事瞒不住。
可假宝石的事是意外,并不是他想要出售假宝石。
事实就是事实,很难解释出售假宝石行为没有他的授意。
“纳拉姆,我记得不错,曼谷宝石商不和你合作,就是因为你出售的宝石有假宝石。”
“真宝石中混杂假宝石是事实,这不是白沙瓦特有的生态,而是宝石圈子难以根治的陋习。”
“曼谷的宝石店开了几个月,只出现8起假宝石,可以说是良心了,不能因为这一点抓住不放。”
纳拉姆一笑,不再说话。
假宝石难以断绝,这是行业的陋习,不是个人的陋习。
强加在布塔身上,难以定罪,也难以说服所有人。
布塔进入宝石贸易行业时间太短,没有太多把柄可以抓,难以找到一击必杀的弱点。
“巴里,你说的轻松,将假宝石出售给客户,这是明文禁止的行为。”
“一句行业的陋习推卸,是不是太轻飘。”
“布塔不是不知道行业内部,但他还是没有限制这种行为,御下不严。”
“假宝石的事被报纸刊登,主题是什么内容,请大家有时间去看一看。”
默哈兹听着拉瓦尔塔刻意夸大假宝石,牵强附会,不能说服所有人。
纳拉姆老神在在坐着,抛出问题,便不再说话。
拉瓦尔塔难以说服,纳拉姆的清醒,也是难以说服。
双方各退一步而已,而首先要退一步的是拉瓦尔塔,他不再提第三个条件,让布塔退出宝石贸易。
想着能够说服拉瓦尔塔的理由,默哈兹看向伊姆兰汗经理。
伊姆兰汗经理说话有话语权,拉瓦尔塔要听,也要尊重伊姆兰汗经理。
侧身接近伊姆兰汗经理,默哈兹小声说话,和伊姆兰汗经理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