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轻语走了。
邙山地图到手的一刻，龙轻语便没有继续留在紫阳郡的必要。
陆凡同样没有挽留。
只是对于龙轻语这样一位巾帼女强者的无限的叹息。
生在天音王朝，算是龙轻语的悲哀吧。
天音王朝很弱，没有足够的资源，也没有非常强大的传承，所以龙轻语的实力止步于六级巅峰，顶多能够跟普通的七级符师战成平手。
陆凡其实暗地里搜集过龙轻语的情报。
对方从小就目光远大，非常勤奋，一心变强，看不上同龄男子——因为都比她弱。
可是……
谁能想到。
当她变成天音王朝战力前五的超凡者，紫月期即将降临。
她顺理成章地被天音王朝举荐为邙山守卫战的一员战士，明年开春就将跟随队伍前往邙山。
邙山守卫战。
陆凡已经了解得比较透彻。
实力从上到下排布，是：
镇守使；
各方势力的八级符师；
镇守使弟子；
然后是七级资深超凡符师；
再往下，是七级普通超凡符师；
七级资深超凡武者；
七级超凡武者；
最后，才是还没有达到七级符师标准的资深超凡佼佼者，譬如叶青城一流。
龙轻语的实力，应该根叶青城划在一个层次，但是她的底蕴和筹码，肯定是不如叶青城的。
所以！
在邙山守卫战里，龙轻语是垫底的存在。
尽管在天音王朝是高高在上的边境主帅，但放到紫月期的邙山，就是喽啰小兵，最底层的战士。
邙山守卫战，对战的几乎都是六级、七级、八级黑暗符师。
一次最少牺牲四分之一的强者。
龙轻语正是因为了解到了这些信息，知道自己阵亡在邙山的几率最高，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四处搜集情报，了解邙山。
陆凡提供的邙山地图，是上一届黑暗符师黎瑄凭借记忆手绘。
很有参考价值。
黑暗符师的手段和邙山禁区的各种超凡精怪情报，一样可以为她提供生存的几率。
龙轻语在这边提供了一天一夜的情报，几乎拿出了苍山铁剑派、神火宗的全部情报资料，其实就是为了换取这张地图，换自己在邙山提高一两成的生存几率。
“她走了？”
陆凡怔神之际，耳畔传来师父凌潇潇的声音。
陆凡点头：
“嗯，该拿的东西拿到手，就走了。”
“你怎么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凌潇潇凑近仔细端详陆凡：
“我凌潇潇的弟子，被美色迷惑？”
脸庞距离陆凡只有不到一根手指，吐息打得耳朵痒痒。
陆凡目不斜视地叹了口气：
“我挺同情她的。”
“如果没有紫月期，没有邙山守卫战，龙将军应该能有一番作为，或许……可以改变天音王朝，也说不定。”
“怎么回事？”
凌潇潇拉开距离，凝视陆凡道：“一副龙轻语这一去就天人永隔的语气？”
“邙山守卫战，参战者实力越弱，陨落的几率就越高。”
陆凡语气平淡地道：
“那是真正的高阶战场，没有足够强大的实力，没有足够多的底牌，就会被碾碎。”
“这么残忍？”
“那以后你也会参加？”凌潇潇在旁边坐下，视线落到一旁堆叠起来厚厚的画像上，突然认真地翻动起来。
“明年的邙山守卫战，我顶多有资格做个地接，围剿从北面过来的漏网之鱼，就是像黎瑄这种黑暗符师……想被举荐参战邙山守卫战，得等到十年之后的下一轮紫月期。”
“下一个十年，我们也无法超越赢总管、师父和连老他们啊，还有洛云天洛府主，镇北校尉，其实都很强……”
凌潇潇一边翻看画像，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是吗？”
然后……
凌潇潇愕然抬头。
屋子里的几个人，包括张林、马有志、乔三、南宫格物，都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
凌潇潇环顾一圈：“我说什么了？”
马有志小心翼翼地看了陆大人一眼，道：
“小师父，您怎么能这么说？以我们家大人修炼的速度，只要突破七级，修炼七级特殊术法，十年内必然追上国师大人和赢总管。”
“是啊。”
“小师父。”
乔三迅速跟着附和：
“您自己的天赋资质，连国师大人都赞不绝口，十年……还不超过国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们想什么呢？赢总管和国师每天也在修炼。”
凌潇潇哭笑不得：“只是到了七级以后，修炼进度就慢下来，但是他们的器量一直有提升，就像我师父，他老人家的器量早就突破到两百，十年之后，器量规模无法揣测！”
说到这里，她望向陆凡：
“想超越赢总管和国师大人，除非我们能够修炼掌握神魔级超凡术法，否则，下一个十年，我们未必有资格领略邙山风光。”
“……”
陆凡沉默着，始终没有开口。
乔三他们时候得固然在理；
凌潇潇说的是事实。
赢总管和国师大人，他们的底蕴和资源待遇都是天南王朝最高的，而且他们之前是被俗务纠缠，导致修炼时间不够……
如今黑木岩王朝的威胁已经消失大半，天南王朝跟倾天宗关系紧密，威胁十不存一，未来会有更多的时间修炼，堆砌底蕴。
想赶超他们，很不现实。
但是……
陆凡也有自己的看法。
目前自己的器量已经达到六十六点。
年轻，在修炼方面始终保持更强的冲劲，保持旺盛的上升势头，他自己有信心，在十年内，超越天南王朝的三驾马车。
“师父。”
“最近北境那边，事务繁忙，没有时间修炼？”
陆凡很快找到凌潇潇消极的原因。
凌潇潇目前在北境任职，与洛云裳一起管理北境大营的超凡营。
“忙得很。”
“轩辕龙心留下了不少问题，重新招揽超凡者，每一个都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甄别，几乎没有多少时间修炼。”
凌潇潇一脸苦兮兮表情，继续翻看画像。
“我调几个人过去帮你，你把时间腾出来，别耽误了修炼。”
说到这里，陆凡看到凌潇潇翻出了苍山铁剑派曹家人的画像，苦兮兮的表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和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