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城愣住了。
凌潇潇也被陆凡刁钻的一句话问得陷入了沉思。
叶青城思索一阵，身体微微前倾，道：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陆凡微微一笑，解释道：“职业习惯了。”
“晚辈在天南王朝卫捕营，专门负责侦破各种案子，和抓捕在我们紫阳郡境内活动的奸细，我这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基本只要有奸细，统统要抓起来，一网打尽。”
“但是贵宗这边的制度模式，的确是跟我们有很大的不同，各种奸细耳目，活跃在倾天宗的每一个角落，你们这边的各个据点，早就被渗透成了筛子，在我看来，他们已经不知道他们自己究竟是服务于谁。”
“……”
叶青城身子微微后仰。
“有这么严重？”
倾天宗自己的情况她都少知道一些，但是并不认为有多严重。
倾天宗的境内有来自各方宗门和王朝的细作，也有不少人的确都被策反，为其它势力做事。
不过……
目前这些人都只是提供情报，不会严重的损害倾天宗的利益。
倾天宗方面只要各个据点如期提供相应的资源，就认为这个地方正常运转，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别的日常根本不曾插手，也不想了解。
可听陆凡这么一说。
叶青城顿时感觉到好像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陆凡也没有去多说什么，岔开了话题，然后去了后山找马千跃，了解后者这段时间修炼《琉璃火球塔》的进度。
马千跃虽然也是修炼起来如痴如狂、废寝忘食，但是二十天下来，修炼进度平平无奇……
由于在陆凡的指点下，要分别驾驭每一枚琉璃火球，修炼起来就更加缓慢，到现在都还停留在驾驭十几枚琉璃火球的阶段，实力提升似乎进入了瓶颈。
后山的不少师弟都不明白马师兄这么做的用意。
只有马千跃自己才明白，这么做，是为了变得更强。
“马师兄。”
“陆大人。”
陆凡在马千跃停止修炼的时候才走了过去。
马千跃露出笑容：
“早就听说你来了宗门，隔了这么多天才过来，有点不够意思啊。”
“我倒是想过来，但是荒蛮谷的事情你也听说了，两国将要开战，我是心急如焚，实在没有串门的心情。”
“董剑的事情，我知道。”
马千跃一脸笑容地道：
“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你们干的，只能说干得漂亮！你狠狠地为我出了口恶气。”
显然国师董剑当初在马家崩塌的事情上有过直接参与。
陆凡却没有兴趣跟马千跃聊这些东西。
“马师兄在黑木岩王朝那边，还有消息渠道吗？”
“我叛出黑木岩王朝数年，早就跟那边两清了……”
“那你是从什么地方了解黑木岩王朝的情报？以后不打算报仇？”陆凡跟马千跃说话十分随意。
马千跃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
“我们倾天宗有好几个地下坊市，里面不但有超凡宝物货物，还有情报交易，只要肯出钱，想要哪个宗门王朝的情报不容易？”
“哦？”
“还有这种好地方？”
陆凡来了兴趣。
马千跃解释道：
“这都是当初我在黑木岩王朝的时候就知道的，几个老据点了，都是各方势力的情报探子组建起来，用于交流情报赚钱的场子，后面慢慢的就变成了坊市。”
“一般交流些什么情报？”
陆凡问。
马千跃随口道：
“只要你想买，什么情报都能入手，包括黑木岩王朝方面的情报，你们天南王朝的情报，还有倾天宗的情报，譬如哪位长老新炼制了什么丹药啊宝物啊，谁谁谁猎杀了超凡精怪，消息都会第一时间的传到这些坊市。”
说到这里，他突然盯着陆凡笑起来：
“陆大人好像不缺钱，你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也想考情报赚点小钱？你们天南王朝的情报现在应该很值钱。”
“怎么说？”
陆凡不动声色。
马千跃一副掏心掏肺的感觉：
“去年开始，就流传说在天南王朝做事的情报人员被打掉很多，那边的情报流出是越来越少，尤其是你们紫阳郡的情报，几乎被封锁得干干净净！”
“如今黑木岩王朝跟天南王朝即将开战，情报封锁得更厉害！但是物以稀为贵啊！现在情报价格肯定水涨船高，可以卖出很好的价格。”
陆凡笑了：
“出卖情报，等同于叛国。”
“黑木岩王朝的情报，在地下坊市很多吗？”
“也不多。”
马千跃摇头：
“根据我的了解，黑木岩王朝现在对情报封锁得也很厉害……不过，你们天南王朝好像在这方面做得比以前好很多，现在流传出来的情报还不到黑木岩的一半。”
马千跃这小子不老实。
对这些事情如此清楚，显然每天不仅仅只是修炼那么单纯。
不过……
陆凡却没有去揭破他。
语气平淡地道：
“两国交锋，情报必须封锁。”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一个动辄把所有情报泄露出去的国家，在战争来临的时候，非常被动，甚至可以说是毁灭性的。”
“在这方面，黑木岩王朝和天南王朝都知道情报的重要性。”
“这也是黑木岩王朝和天南王朝迟迟没有进一步行动的原因。”陆凡若有所指。
“没错。”
马千跃缓缓点头：
“你们天南王朝这次突然出手伏杀国师董剑，给黑木岩王朝开战的理由，但是黑木岩王朝摸不透你们的深浅，不知道你们为什么突然如此张扬，不敢轻易的发起大战。”
……
马千跃不知道，二人对话的时候，叶青城已经去了山门主峰，找到了宗主魏天柱。
陆凡跟马千跃的对话，被如实地反应在了大殿。
陆凡的话，字字诛心。
倾天宗的情况，在各方势力眼里，如同透明的，没有秘密可言。
马千跃的回答，仿佛是在补刀，刀刀见血！
魏天柱神情凝重地望着叶青城，一字一顿道：
“叶长老，如果本宗决定整肃境内的各方谍子，能否做到，不影响我们宗门各大据点的资源产出？”
魏天柱，目睹两国即将开战，意识到了宗门情况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