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若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许笙这句话出口。
一桌子四个虫,连带着沙发上躺着嘟嘟嘟吐泡泡的小幼崽。
五个虫。
寂静了足有一分钟。
兰斯才主动开口,把一百年前的事情始末,连带着他做每一个决定时内心的思考与衡量,全盘托出。
“说来,我雌父病逝,以及我被判罚去荒星,都该算在白王一脉那些个皇族头上。”,兰斯手指摩挲着杯子,声音不带一丝温度,与平日里的绅士温和判若两人。
“但有件事你们不知道,当初我被下药后,就知道已经入局,绝无可能活命,从没有过求救的想法。”
“是与我一同参加晚宴的,徐老家主的雌君拨通了徐宁的通讯……徐宁监禁八十年,多半是他徐家害的,一群通敌叛国,不尊大义,不怜子嗣的混账货色,本该受到惩戒。”
“徐家窝藏傀儡军团一事,我一定要告。”
“徐宁,可以离婚,我要带走幼崽。不离婚,我给你做雌奴,打骂折磨随意,幼崽可以寄养在你新任雌君的名下,但要由我或者许笙亲自教养。”
没曾想,一百年前的事儿,牵连太多,每提起一次,都能翻腾出些新的细节。
这一对儿,当真是苦命的鸳鸯,成太艰难,断又可惜。
客厅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小幼崽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包被散开了,露出肉嘟嘟的白的跟嫩藕似的小胳膊,晃悠着试图抓抱枕的流苏,却因为手短,怎么也够不着。
他大概是随了兰斯的性子,抓了十多次都够不着也不哭,小手塞进嘴里,啊啊呜呜啃着,冲着餐桌的方向咯咯直乐。
穆若看了眼身边,埋头吃煎蛋的许笙,又艰难的把被他死死扣住的手往外抽。
抽了三次,没拽动,反而被捏的更紧了。
忍不住用脚踹了他的凳子腿儿。
心疼兰斯,舍不得兰斯,你说啊!你折腾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害得他!
“难怪……”,徐宁脑袋快要低垂到桌面上,声音飘轻,被窗外的风一吹就要消失不见,“哈……难怪啊……”
“难怪当年,通讯接通后你只是啼哭惨叫,是那畜生告知给我你的方位。”,徐宁忽然仰起头,重重靠在椅背上,自嘲般放声大笑。
“那便告吧……”
“早就该告了。”
“我亲自去告。”
徐宁说完,自顾自站起身,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兰斯随即起身,不声不响的跟着他离开了。
穆若和许笙面面相觑。
“那畜生?说的是徐老家主的雌君?”
“看这样子,这俩离不了。”,许笙终于松开他的手,往嘴里塞了块儿肉排,又插了一块儿送到穆若嘴边,“格尔手艺不错,雄主尝尝?”
“……”,穆若低头看许笙给他手腕上捏出来的红色手铐,嘴角抽动,“谢谢,我就不吃了,我带娃去。”
幼崽单独躺着的时候不闹腾,被穆若抱进怀里,硬是挤出来两滴金豆豆,小胳膊小腿乱蹬。
他就那么一丁点儿大,又不能竖着抱,穆若俩手横端着他,跟端了盘油乎乎滑溜溜的肘子似的,本就不稳当。
再一乱动,更是不敢抱,怕兰斯和徐宁事儿没办完,回来再发现儿子摔了。
那可真完犊子了。
“我来。”,许笙把碗筷塞进洗碗机,洗干净手,撸起袖子走过来。
穆若立即退让,许笙心心念念着揣蛋,又是雌虫,抱娃这事儿应该比他熟练。
下一秒,瞧见许笙俩大手飞速搓了搓,伸进包被,探进幼崽的胳肢窝,捏着细胳膊就要往起举。
“哎!!哎~~~~哎别别别!!!哎呦我滴老祖宗呦……”,穆若被吓得险些原地跳一段霹雳舞,头发都立了起来,“你松手!撒开!去给花秋打通讯!”
花秋的幼崽小小,一个月前也开始上学了。
这会子正是上学时间,花秋在家里没事儿,半个小时不到就赶到了。
安顿好幼崽,又确认格尔瘫在床上是在睡觉而不是一命呜呼之后。
穆若和许笙这才换了正式点儿的衣服,去学校接许井。
半晌儿的,课上到一半儿,距离放学还有两节课的时间。
穆若当初上学的时候,知道说“兼职赚学费”是请不到假的,所以给那些不存在三叔四舅安排了三离三结,今儿这家添闺女,明儿那家增个小子。七舅姥爷的八十大寿,紧挨着就是六姑奶奶去世三年的大祭。时不时还给他那个嗜酒成性暴虐无偿的老爹,安排些大灾小病的。
这次倒不用编造理由。
因为穆若和许笙,是真的要带许井去一趟医院。
重点是检查一下腿。
距离这节下课也就十分钟了,穆若和许笙站在窗外,瞧见教室内许井坐在第一排,佩戴着能够把黑板上文字自动转化为语音的眼镜。他年龄比同班同学都要小几岁,又矮小又白净,猛一瞧跟个生了蓝毛的嫩豆腐似的。加上腰板直挺,一本正经的小模样,还真讨喜。
“哎!”,穆若偷拍了两张,胳膊肘撞了埋头扣光脑的许笙,“徐宁告发徐家,是警卫队还是军部去处理?他们应付得来吗?”
“哎?”,许笙收起光脑,“谁是哎?你是不是在外面还养了个嗯?啊?哈?”
“……???”,穆若摸不准他又抽的那股子邪风,观察了一下眼神,不像是吃醋,拳头也没握紧,也不是生气。
那就是纯嘴贱又犯了。
四下无人,穆若一把将他扯进柱子后面,搂着腰,一手按着腰窝往怀里推,另一手去挑他下巴。
算是圆一个与校园初恋偷摸在班主任眼皮子下亲Z儿的小q趣。
这地儿算是小学,大多都是些连一次分化都没有完成的幼崽。穆若这么一想,愈发的害怕被瞧见,刺激感蹭蹭往上长。
“雄主……”,许笙凑上来,温热的鼻息扑在穆若耳边。
脸颊不经意间蹭到,穆若只觉得皮肤接触处电击似的一片酥麻。
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禁不住手下用力,紧紧把许笙勒进了怀中。
同时身子前倾,一条腿屈膝强行挤进了许笙的跨间,顶着缝,向上轻轻撞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