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书屋内居然还有一位工作员在整理书籍。
穆若四处观望,没有看见告示牌,也没看见售卖饮品的吧台,一时摸不准这个店铺内的书籍是可以在店内翻阅,还是需要购买后才能打开。
于是上前去询问工作员。
“您好。”,穆若客气的问了一声,“请问店内的书籍可以翻阅吗?”
“书屋售卖门票,一小时三百星币,时限内书屋所有书籍可以随意翻阅。”,工作员头都不抬,弯腰整理地面上平铺着的书册,“书籍概不出售,损害后原价赔偿。书屋顶楼提供饮品和小食,进餐期间禁止携带书籍,防止污染纸张。”
“所有书籍严禁拍照或录像记录,严禁抄录,严禁对外分享。一旦发现书籍信息泄漏,会通过监控视频,追寻责任。”
“谢谢……”,穆若见他的态度,加上他冷淡的语气。
觉得这位工作员似乎是深夜加班,已经哀怨到了要吃人的地步,就没再打扰他,牵着许笙向上走。
书屋整体是柱形,楼梯盘旋而上。
越是往上,越狭窄。但是书籍相应的也越来越厚,封面瞧着愈发精致。
这家书屋不仅服务态度不甚热情,阅读区内甚至连桌椅都不提供。楼梯扶手下被随意塞了十多个皮质坐垫,穆若抽了两张出来垫在楼梯上,又随手抽了一本封皮破旧的书坐下翻阅。
在家码字期间,为了保证语序和用语习惯更贴近虫族的遣词造句。穆若会花大量的时间查阅资料,每天也会用一个工作时左右的时间学习虫族基础文字。虫族分为初等、中等、高等三个等级的学历,每个等级都是六年。再往上还有类似于大学的分专业进行深入教育的学校。
穆若现在已经自学到中等一年级的水平,当然,仅限于“虫族通用语”这一个科目。
所以现在他就算不靠翻译芯片,也能认识许多繁琐的文字和短句。
本以为书屋内的书籍,又是虫族常见的战争类或是名虫回忆录类。
看了两页目录,穆若拧眉,不甚确定的指着一个词语问许笙,“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他脑中的翻译芯片其实已经给出注解,穆若实在不太敢相信。
“雄主。”,许笙瞥了一眼,瞌睡都吓醒一半,猫腰过来贴近他耳边,“您要是想玩这些限制级,在酒店可以随时询问我。何必跑到外面来……”
穆若一把捂住他的嘴,强行闭麦,低头草草把手里的书过了一遍。
不得不承认,他顺手随意扯出来的一本书,居然是通过记录雄虫在情.事上刻意摧残折辱雌虫,用其他星系的爱情观与虫族扭曲的婚姻观念相比较,从而批判虫族雌雄不对等之下,病态婚恋观的持续发展可能性。
说句实在话,这书把雄虫折磨和摧残雌虫,评价为“百无一用的废物利用社会特权,对劳动力实行无理由的打压”,实在是让穆若身心舒畅。
作者竟然还是一位雌虫!一位幼年在星际外流浪,二次分化后偶然回到虫族,待了三年后因为受不了雄虫殴打,留下此作品后毅然逃离星际。宁愿被精神力折磨死,也不愿在雄虫的鞭笞下苟活。
如果作者还在虫族,这书要是被曝光,作者估计不出一天,就会被扒出来,剥皮抽骨以卫“正道”。
难怪工作员严令禁止书籍信息外泄。
“许笙。”,穆若被通篇谩骂雄虫的文字震撼的不轻,脑门都看出汗来了。
他激动中想要跟许笙分享,转头却看见他倚靠着书架睡着了,长睫毛微微颤动,睡得并不安稳。
稍加犹豫,收回了手。
也是,这种书籍给许笙看了又有什么用?他还要找许洛报仇,他又不能毅然决绝的离开虫族,去星际大逃亡。这种追求自由的书籍,反而会激起他的无奈和压抑。
穆若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心道就让他这样一直沉睡着就好。外界的大环境改变不了,那就努力在家中,给他营造一个美好温馨的氛围。
轻手轻脚的又往上走了十多个台阶,穆若发现,越向上,虫族之外的书籍占比越多。
穆若前半辈子活的艰难困苦,其实没有精力去关心人类对星际的探索情况。
此时看着书架上,不同星际,五花八门的外星人所着作的书籍。
要说不震惊是假的。
脑中的芯片可以自动翻译任何文字,穆若随手挑了三本书来看。发现有些外星人已经开始思考哲学,有些外星人才刚造出不掉渣子的纸张,通过画圈来记录家族里哪一家子养了几只羊。
这些外星际搜集回来的书籍,书屋都很体贴的在最后一页加上了外星人的介绍。
有的外星人通体是浅绿色,吃起来是肉皮冻的口感,但是服用后口腔内发苦,消化后会反酸水,不建议食用?有点外星人全都是由星球上一株母树的枝干变换所成,奉行一夫一妻制,他们全族不可生子,经常会出现新生的“弟弟妹妹”被前面的“哥哥姐姐”强行当作幼崽抚育的情景……
这些书籍,是虫族的网站上找不到的,属于禁书。
穆若稍不留神,就看了两个小时。
直到听见脚下传来“哐当”一声,低头看见许笙一头栽倒,险些从楼梯上滚落下去。
连忙跑下去,艰难公主抱起比自己大了两个号的媳妇儿,往顶楼走去。
窗外雨停了,暴雨过后天色湛蓝,云朵都稀薄了许多。
天色微微亮,眺望远处,太阳像个裹着棉花的大灯泡。
负责做小食和饮品的是一位亚雌,比一楼的工作员亲切许多。贴心的给许笙搬来一张躺椅,还来了薄毯来。
穆若点了一份烤果蔬饼,一份混合果汁。
本来以为只是名字起的好听,顶多是果味调味剂勾兑。谁知道端上来喝了一口,发现果汁是鲜果榨的。
价格也不低,这可不是雌虫随意能消费的。
穆若不由得怀疑,这家藏于闹市的书屋,难不成是面对雄虫开放的?
可是书屋里,多半都是批判雄虫恶行的书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