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岱君确实又要发力了。
动机则很简单,那就是魏阳待她实在是不薄,因此她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努力从而导致魏阳承受不该承受的损失,比如说最好的料子却买不到合理的价格。
正因为如此,既然她选择了那块葡萄肉王的料子来作为接下来几期同行放料的头炮,那她就必须得把这一炮给打响。
只是怎样才能把这份料子拍出一个好价格呢?
在把几份料子安排好上机之后,她第一时间回到了她在这边的办公室,见到了正在忙碌的欧阳女士。
她把随身带着的一条葡萄肉样镯递向了欧阳女士,请求说:“夫人,您能好好给我讲讲葡萄肉吗?尤其是麻湾场口所产的葡萄肉,到底有啥难得之处?”
她第一时间选择了向真正的行家请教。
翡翠这东西就是这样的,你要想通过它来挣钱,就必须在第一时间真正弄懂它,否则的话,就算一块美玉落入你手里,也可能被你当成砖头贱卖掉。
欧阳女士则戴上了老花眼镜,又一次细细看起了李玉珺递过来的那条手镯。
很显然,她也需要稍稍整理一下思路才能跟郭岱君细讲。
作为翡翠珠宝领域最顶的权威人士,她的知识储备肯定是足够的,因此很快她便有了清晰的思路。
但她并没有直接讲这条手镯,而是随手拿起了一块正准备镶嵌的龙石种鸽子蛋,把它和样镯同时递给了郭岱君,提示道:“你对比一下这两样,看看它们有什么区别?”
郭岱君愣住了。
缺少系统知识的她搞不明白,这两样东西,一样是比冰种还弱上一丝的中高品级葡萄种,一样是比玻璃种还顶的最高品龙石种,哪来的可比之处?
翻来覆去地看了好一会,她才试探性地问道:“都是色融于底?”
她算是找到了唯一的共同之处。
欧阳女士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正是。”
紧接着,她给郭岱君讲起了顶级葡萄种翡翠的要领。
一是颜色上,色必须要正,可以稍稍偏黄,但绝不能偏蓝,还有必须要色融于底,看不到明显的色根,这样才能在颜色上给人清新、明艳、干净的感觉。
二是质地上,底子必须极为细腻,肉眼看不到明显的颗粒感,并且没有黑点、绺裂、棉团等明显瑕疵。
而这两点恰恰也是龙石种所要求的。
也就是说,顶级的葡萄种除了在种水上跟龙石种有较大差距之外,其它方面的特色其实并无二致。
这算是给郭岱君讲明了其中的诀窍。
当然,这个问题若是由老爷子来讲,绝对还能讲得更深入一些,比如说老爷子可能会提到,顶级葡萄种跟龙石种相比,本质的原因在于二者的原生矿脉成矿条件不一样。
龙石种原生矿脉成矿时所在地位置更深,所承受的压力更大,因此在成矿时不管是翡翠矿中的分子间间距还是晶体间间距都被压缩得更紧密,从而在成矿后有更好的种水表现。
当然,这是题外话。
欧阳女士的指点也算是让郭岱君明白了顶级葡萄种料子的要领,只不过在她拿着那条样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之后,她却还是有些茫无头绪。
怎样才能将这些顶级葡萄种手镯拍出真正符合它们的价格?
这还是需要她认真去思索的问题。
可要想做到这一点,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要知道,按照魏阳的说法,早在80年81年,一条近乎完美品质的葡萄种手镯就曾拍出过200万港币的高价,而这一说法也得到了欧阳女士的印证,欧阳女士甚至还是那场拍卖的见证者之一。
当时的200万港币放到现在价值多少?
如果按等价购买力来算,至少相当于现在的一亿多将近两亿。
而按照欧阳女士的说法,其实这块料子所出的手镯是能跟当年那条手镯相媲美的,那它们能拍到两个亿一条吗?
想都不用想,这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别说一亿两亿,要是能拍到过千万一条郭岱君都心满意足了。
现如今市面上的普通种手镯又价值几何?
如果是那种只是颜色符合要求但种水仅到糯化的所谓葡萄种手镯,价格从几万到二三十万不等。
种水能到糯冰的真正葡萄种手镯,价值则从几十万到百万不等。
而种水能接近正冰的高品质葡萄种手镯,价格则从一百多万到两三百万不等。
这就意味着,假如郭岱君不上点狠招,把这些手镯的稀缺性或独有性给凸显出来,那这些手镯一条顶多也就拍个三四百万。
翡翠这种非标品就是这样的,同等品质的东西,越稀缺就越给得起价,如果是独一无二的话,那卖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天价也很正常。
估计当年拍了200万港币的那条顶级葡萄种手镯之所以能拍出天价,就是因为在当时具有独一无二的特性。
而她接下来要拍的这些葡萄种手镯,虽然品质也足够顶,但独一无二的特性就不要想了,毕竟魏阳弄回来的这块料子这么大,可是能出不少手镯。
但稀缺性这点总得凸显出来吧!
如此一想,她的思路也逐渐成型。
她想到的第一招就是请欧阳女士帮忙站台。
说起来,翡翠这种奢侈品还挺看重名望的,打个比方说,同一块高品质的牌子,假如出自非名家之手,顶多也就卖个一百万,可一旦出自名家之手,就有可能价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
就这么夸张。
同样的道理,假如是郭岱君自己在拍卖会上说,这是一块出自早已绝矿的麻湾场口的顶级葡萄种,估计同行们只会半信半疑,从而不肯出高价。
可同样的话若是出自在整个翡翠行业都一言九鼎的欧阳女士之口,那哪怕是假的,大家也会信,从而纷纷出高价。
这就是名望的价值。
欧阳女士应该不会拒绝为它站台吧?
郭岱君思忖道。
对此,她当然是有一定把握的,但她觉得光是出这一招还远远不够。
还必须得再上狠招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