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屋子的高品质大料到底价值几何?
在把几乎所有的料子都看了个遍之后,李木梓商人本色萌发,忍不住悄咪咪地估起值来。
保守估计十五亿起步!
这还是按原石来计算的价格。
假如把它们切成片料,甚至压成手镯一点一点往外放的话,那价值不知还要增加多少。
可惜了,这么多好料子,竟然要落入魏阳师爷之手,要是能到魏阳手里该有多少啊?
他忍不住替魏阳惋惜了起来。
而在他看料子时,刘老三已经抽空出去了一趟,并且很快就拿着两个陈旧的本子进来,来到了魏阳面前,询问道:“魏总,要不咱们先把这些大料子核对一下?”
“也行。”
魏阳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刘老三立马就翻开了其中的一个本子。
这是那种八九十年代最为典型的硬皮薄笔记本,随着刘老三的翻阅,能明显看到,大半个笔记本都记满了文字、数字和符号,甚至还有涂抹之类的,看起来稍稍有点凌乱。
刘老三径直把它翻到了记有数字和符号的最后几页,指着其中一页的开头说:“您看,这是您……前辈最后一次回来时留给我的底单,其中大部分料子都已经卖掉了。
“卖掉了的料子在这个本子上我已经划掉了,具体的售价我登记在另一个本子上,您核对一下。”
很明显,他还是有些难以在严老师和魏阳两个身份之间进行无缝切换,也好在事情交代得还算清楚。
魏阳则抑制住好奇心接过了本子。
他其实是没什么心思细细核对的,毕竟料子是老爷子的不说,并且还过去那么多年了,核对来核对去,就算出现了差错,少了料子之类的他又能拿刘老三怎么着?
因此在他看来,这一核对过程其实是没太大意义的,更何况从刘老三的表现来看,明显是问心无愧?
只不过既然他现在是老爷子和魏阳的结合体,那就象征性地走个流程,来替刘老三证明他的清白吧。
于是他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
但很快他却被本子上的记录给吸引住了。
记录并不复杂,每一行记录对应的应该是一块料子,内容包括编号、料子名、场口、重量、底价等,部分记录还有少量文字备注。
让魏阳感兴趣的是其中的标价及被划掉的那些记录。
比如说,其中一条记录标记的是一块重量为346公斤的木那场口冰种高品质墨翠,它的底价竟然只定了35万。
这是啥概念?
对应编号,他能确定,这是在场三块墨翠里品质最高的那块,种水实际上局部达到了高冰种,黑度、透度、底妆都相当好,相当部分位置都能直接磨戒面的那种。
这块料子假如放到现在来卖,光是卖料子就至少价值1.5个亿。
而在那时,仅仅只卖35万,并且还没人要。
天哪,那时的墨翠那么不值钱吗?
他差点被这一低价给惊呆了。
而类似的低价记录还有很多,再比如说那块高冰种的茅台白料子,记录上的重量为296公斤,标记是冰种无色高品质翡翠,底价仅为40万。
放到现在,这块料子至少能卖两个亿。
如此巨大的价差简直毁三观。
当然,也有差距没那么大的。
比如说本子上划掉的一条记录,是一块重量为153公斤的糯化种苹果绿满色料子,它的底价却高达128万,放到现在,估计也就能卖个三四千万,扣除物价指数,并没有升值太多,甚至还有可能要亏一点。
看来那个年代确实还是色料更值钱也更吃香!
他忍不住感慨道。
也确实如此,从本子上来看,被卖掉的料子还是挺多的,其中以色料居多,至于不带色的,基本上都是因为品质不够高的原因被低价贱卖。
“您看……数量能对得上吗?要不要一一核对一下?”
正当他看得正入神时,刘老三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道。
数量应该是对得上的。
毕竟这屋子里总共也就三十多份大料子,魏阳稍稍翻阅一下笔记本,就能大致心中有数。
既然数量能对得上,那自然就没必要一一核对了,毕竟刘老三看管了那么多年,现在看起来有坦荡,那他就没道理在这方面出差错,于是他直接摆了摆手:“不必了。”
“那您看看那些卖掉的料子的账目,大部分的价格都还卖得不错,钱我也全部在第一时间就打到您……前辈账上去了,您核对一下。”
刘老三却把手中另外一个硬皮笔记本往他面前一递。
很明显,他很急于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免他一世诚信的英名被毁于一旦。
对此,魏阳当然是更加不情愿了。
这么多料子,真要一块一块去核对清点的话,那得清点核对到猴年马月去?
这间倒还好。
毕竟这屋子里的全部是大料子,数量有限,清点起来倒是简单。
可是别忘了,另外还有三间没看,而且据魏阳推测,另外三间十有八九是重量不过百的中小料子,数量估计不少,真要一一清点的话,估计没个两三天是清点不完的。
至于账目,就更是没有核对的必要了。
那个年代的料子价格那么低,就算出错了,他能替老爷子从刘老三手里要回来不成?就算要回来,那又能值几个钱?
“账目我就懒得看了。”
他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这不耐烦不是装的。
毕竟对他来说,老爷子的这些藏料虽然价值不菲,但毕竟是当年老爷子就准备卖的通货料子,对他来说同样也不具备太高的收藏价值,因此,看这些料子其实就是在走过场。
而他真正惦记的,则是老爷子那些当年都不舍得卖的顶级藏货,因此他恨不得这过程走得越快越好。
毕竟料子将是他的,底单也还在,以后等料子落入他之手后,他有足够的时间去看。
只可惜,无论他再怎么不耐烦,这过场还是得走完,很快,他就在刘老三小心翼翼的陪同之下,去到了下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