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曹勇气势汹汹的这一句,算是让魏阳意识到,自己有可能得罪很牛逼的家伙了。
其实也不是这才意识到。
而是早已预料到。
毕竟刚才一进来,对方就敢找老李的茬,这早已说明,对方应该是身份不凡。
但那又咋样?
在生意场上,一定得讲究和气生财,谁也不得罪吗?
这很显然不现实。
毕竟这是一个被金钱所覆盖的行业,因为巨大的利益驱使,竞争和斗争也远比别的行业要更为激烈,别说是得罪人,就算是为争利而打得头破血流,在这一行也是常事,甚至于,还有人为此命丧黄泉。
因此,想在这一行混,怕事是没用的,越怕,就越容易被人欺负。
也正因为如此,当上次李老板拿着骷髅头原石要砸胖子时,当时的魏阳还只不过是翠生缘的一个小伙计,他都敢义无反顾地往上冲,那就更别说现在已经有点底气的他了。
“老李,这到底是谁啊?我不会是得罪那位道上的老大了吧?好怕怕哦!”
他又一次转向了李木梓,以戏谑的语气问道。
面对对方的气势汹汹,最好的应对方式,未必一定是针锋相对地顶回去,而是像他现在这样的,完全的无视和蔑视。
管你是谁呢!
现在是法制时代,只要自己不违法有本事,还怕你不成?
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这么做,尽管在想法上可能有些幼稚或想当然,但不得不说,他现在绝对是把年轻人该有的血气方刚展现得淋漓尽致。
这让老李越看越喜欢,笑道:“你可别瞎说,人家可是咱们协会的曹勇曹副会长,怎么可能是黑老大?”
他巧妙地点破了曹勇的身份。
毕竟魏阳暗喻对方是黑老大,一旦被传出去,会影响协会的声誉,他不得不出声点破。
再说,他虽然很喜欢魏阳借题发挥,来替他灭灭老对头的威风,但没必要真发展到打个头破血流的程度。
年纪大了他,才是讲究和为贵的那一个。
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
魏阳愣了一下。
他算是明白了,为啥老李一进来,曹勇就开始针对他,原来是老对头。
从体制内家庭长大的他,瞬间就理解了其中的微妙。
那接下来咋办?
他正想破罐子破摔,继续来一句:哟,原来是曹副会长,好大的威风哦!
和事佬却出来了。
第一个当和事佬的,当然是今天的货主许源。
作为货主,他当然是希望在场的这些客户斗得越狠越好,但却不希望真发展到拳脚相加的程度,于是李木梓一出声,他也笑着说道:“曹会长,你误会了,魏总可不是李会长带来的阿猫阿狗,也是今晚的参与者。”
“哈哈,魏总,没想到你这脾气也不小啊。”
跟魏阳有过一面之缘,并且还有过交易的大河何老板也站了起来,先跟魏阳开了句玩笑。
然后他转向了曹勇,笑着说:“曹总,你确实误会了,这是维恩的魏总,你别看他年轻,可实力却是非同一般,前些天,我还在他手上花了几百万呢。”
他巧妙地点明了魏阳的身份和实力。
很明显,此时的他,稍稍偏向于魏阳这一边。
这是必然的。
要知道,事是曹勇挑起来的,并且还是污言秽语在先,换做是他,也会像魏阳一样跟他对着干。
珠宝玉器协会的副会长很了不起吗?
当人家有求于你时,可能还有那么一丢丢了不起,可一旦人家守法经营,懒得叼你,那这身份啥也不是。
毕竟这只是一个民间协会而已,并无明确的官方身份。
更何况,人家魏阳还是李会长带过来的?
而抛开副会长这一身份,人家维恩原石事业部的魏总,用得着太过于把你曹勇当一回事?
强势的人,其实是很多人都看不惯的。
包括何老板。
曹勇一下就傻眼了。
他原本还以为,魏阳是一个没啥来头和身份的小年轻,他还可以仗着协会副会长的身份,来威胁他一把,在他面前耍耍威风。
可现在一听说,魏阳竟然是行业巨头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魏阳现在在坪洲翡翠圈里有影响力吗?
其本人没啥名气。
可是他干出的事,却早已在圈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也就是徐海胜被抓,连带缅邦老板和四海老总两位也被牵连进去的事,已经在整个坪洲翡翠圈里人尽皆知了。
下狠手的人是谁,没几个能说得清名字,但谁都知道,维恩新来了一位极为年轻的老总,才刚到维恩几天,就下了这样的狠手。
现在,曹勇总算是将那事跟眼前的年轻人挂上钩了。
那么问题来了。
一个能下那种狠手的人,会惧怕他的威胁?
还有,维恩可是整个坪洲翡翠圈里都相当有名的原石供应商,包括他自己,一听说维恩新到了好货,也偶尔会过去瞄一瞄,扫一扫。
而现在,眼前这个把他弄得下不来台的年轻人,却是维恩原石事业部的负责人,那还要继续往死里得罪吗?
唉,我怎么这么倒霉,惹了这么一个愣头青?
原本还像个斗鸡似的曹勇,此时却步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不得不暗暗叹了一口气。
“哈哈,曹会长,魏总,你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了,那就不如大家都收一收如何?”
关键时刻,当主人的许源又出声了。
这算是给了曹勇一个台阶下。
原本就还站着的曹勇立即就双手一抱拳,瓮声瓮气地说:“魏总,确实是误会了,不好意思啊,抱歉。”
此时的他,确实也没法再继续明刀明枪地跟魏阳对着干了,只能就坡下驴。
当然,他心里肯定还是极为不爽的,于是便决定,一会在拆包时,看有没有机会来上几轮暗箭,阴魏阳和李木梓一把。
而魏阳这边,也没法继续当愣头青了,只能也站了起来,回了个礼,说:“曹会长,失礼了。”
一场冲突,算是就此偃旗息鼓。
拆包也很快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