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禾面不改色,继续道:“我虽然不能保证你会守信,但我手中多握住一样筹码,我便觉得心安。”
楚清禾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平淡淡,就和平常说话别无二致,谢琛打量了她片刻,随即颔首点头:“罢了,答应你便是。”
“好,陛下稍等我片刻,我去拿纸笔来。”
楚清禾转身后,脸上的神情才带上了几分凝重。
她手指蜷缩在宽大也得袖袍下,忍不住用余光打量着窗外。
还是一切平静。
她不禁咬了咬牙,在心里暗骂起来。
陆季良这人也不行啊,怎么这么慢都还没有动静,再这样下去,她可就坚持不住了!
楚清禾故意在拿纸笔的时候磨蹭了一会儿,但也不敢慢太久,生怕谢琛会起疑心。
不多时,她端着笔墨纸砚走到桌前,推开杂物,将其放在桌上,一一摆好。
动作细致入微,只是稍微慢了一点。
谢琛眯了眯眼,“公主今日似乎比往日都更加迟钝呢。”
楚清禾微微一顿,随即道:“细致一点,总没错。怎么,这也不行吗?还是说,陛下这也要管?”
她话语中一直透露出往日的模样,让谢琛又松懈了不少。
谢琛也没有怀疑过多,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举动。
楚清禾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一切,随即抬手示意:“陛下可以过来写了。”
谢琛停顿了一秒,随即走到了纸笔面前。
他拿着笔,蘸好墨水,悬浮在纸上片刻,他复又看上楚清禾,“公主想要我写什么?”
“只要是给我一个凭证,陛下写什么都可以。”顿了顿,楚清禾又道:“陛下便写承诺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之类的吧。”
谢琛微微颔首,“既然你如此要求,我便这般写了。”
说罢,谢琛开始下笔,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一行又一行的文字。
片刻,谢琛便已经写满了半张纸。
他停下笔,后退一步,对楚清禾道:“你可来看看写的合不合你心意。”
楚清禾道:“怎么,写的不合我心意,陛下还会重新写吗?”
“自然……”谢琛停顿片刻,随即笑了笑,“不会。”
楚清禾:“……”
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既然不会,那还说个什么劲儿。
潦草的看完全部内容后,楚清禾便点了点头,“陛下真是厉害,写的甚合我意。”
谢琛微微挑眉,随即道:“既如此,你便签字按印吧。”
楚清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红泥。”
谢琛笑了声道:“你的唇脂,你不是一直随身携带着吗。”
楚清禾微微瞪大双眼,随即又瞪了眼谢琛,冷笑了声道:“竟然还专门看姑娘家的唇脂,怎么,你是变态吗?”
谢琛嗤笑了声,“不过是喜好观察罢了,你又何必着急。”
楚清禾冷哼了一声,从怀中拿出唇脂放在了桌上。
她道:“还是陛下你也签字按印吧。”
谢琛微微耸肩,不置可否。
他也没有拒绝,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之后,手指按进唇脂里,随后按在了纸上自己的名字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印迹。
“到你了。”
谢琛再度退开。
楚清禾也跟他一模一样的动作,在纸上按下了一个红印。
“既如此,公主可安心了。”谢琛笑了笑,问道。
楚清禾瞥了他一眼,轻轻哼了声,“勉强。”
等到纸上的字迹干了之后,楚清禾就将其折叠起来,放心了袖口里。
谢琛微微一笑,“看来公主还挺珍惜我的亲笔。”
楚清禾:“……”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心情,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没有骂谢琛。
谢琛看了眼外面,“行了,既然凭证已经写好了,朕就先行离开了,公主自便吧。”
楚清禾咬了咬牙,外面还是没有传出来动静。
而此刻,谢琛已经将写好的凭证给了她,她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理由再挽留谢琛了。
若是再挽留下去,谢琛一定会起疑心的。
然而此刻,谢琛已经走到了门口。
楚清禾狠了狠心,索性跟了上去,“我送陛下。”
还是得找机会让谢琛绊住脚步,停留在这里,这样他才不会立刻发现意外情况。
只希望陆季良的手下动作能快一点,省的她反而最后还落不得好处。
长着,楚清禾就快步走到了谢琛的身侧。
谢琛再度眯了眯眼,多疑的性子再次开始,“公主今夜的反常举动有些多啊,莫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其他事情……”
楚清禾虽然心基建慌了一下,但嘴上确实冷嗤一声,冷眼看了看谢琛,随即又扫视了一圈伺候的下人。
楚清禾嗤道:“自然是不让你宫里的这些下人对我猜测议论,毕竟我实在是挺烦了。”
“是吗。”谢琛扫视了一圈,微微提高音量,“怎么,你们在这宫里伺候主子都伺候不好,是不想干了吗?”
楚清禾宫里的宫女太监一瞬间全部都跪了下来,慌张齐呼:
“陛下赎罪!!”
谢琛半天没有说话,宫女太监以为他这是在凌迟示威。
只有看清了谢琛脸色的楚清禾知道,他这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并不会真的对这些宫女太监怎么样。
毕竟其中还有他安排进来的眼线呢,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让这些宫人全部离开。
他没有说话,不过是在等楚清禾率先开口罢了。
这也正好合了楚清禾的意,毕竟她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眼下这个局面甚至是越长越好。
当然也不能或许的长。
停顿片刻,楚清禾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行了,别让他们跪着了,看着心烦。陛下也不必换一波人过来,只要他们不要乱嚼舌根就行了。”
听到楚清禾的话,谢琛才终于开恩,“行了,都起来吧,以后认真伺候着。”
“如此,你可满意?”谢琛看了眼楚清禾。
楚清禾嗤了声,“一般,能忍受。”
宫人们听到他们的话,都不禁将头低了下来。
此刻,他们心里猜测起这姑娘的身份定然是不简单,竟然能够让他们新帝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