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意思是,一旦亲安王和主子回来,就会威胁到皇帝的皇位。”云宜沉声道:“所以皇帝现在很犹豫。”
“皇后说,倒不如把亲安王和主子困在边关,让他们没机会觊觎皇位。”
“困在边关?那不是徒增伤亡吗!”林欢怒道:“为了一个皇位,连这么多人名都不顾了吗!”
“权利的诱惑。”谢斐懒洋洋道:“当你离它很远的时候,你确实会觉得这没什么,毕竟你得不到。但是当你拥有过它之后,就不会再想早放手了。”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林欢冷静道:“但我相信,若是亲安王即位,他即使忌惮别人的地位也绝对不会用这种手段,不会用国家的利益来换取他个人权力的安稳。”
“那谁知道呢。”谢斐摊手,“你好确定吗?”
林欢:“……”她确实是抱有一丝怀疑,但怀疑抵不过她心中的相信。
当然,主要是相信裴弈交友的眼光。
云宜将京城发生的事情传信给了裴弈,几天后,裴弈传信回来,让林欢等人不要担心,这件事他们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林欢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来了。
“所以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谢斐在一旁不耐烦的问,“这地方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不要这么急躁嘛。”林欢悠哉悠哉的安慰道:“你这几天过得不是也挺舒心的吗,想要什么有什么,身边一直有人伺候着。”
“我回南殷这样的待遇我照样有,谁稀罕这里。”谢斐嗤声。
“那你就接着抱怨吧,反正你也离不开。”
谢斐拍桌,“真的待不下去了!你们天元也太无聊了!”
“哎,你这是造谣啊,我们天元哪里无聊了。”林欢不满的打了他一下。
谢斐哼哼唧唧的,“人也不好,还打人呢。”
林欢扶额,真的好不想和这个人说话啊。
两个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云宜的身上,目光恳切,都是想让云宜尽快把谢斐给弄走。
云宜无奈道:“我真的没有办法,是主子说的不让七殿下走的。”
林欢泄气,“行吧,那我就再忍受他几天。”
谢斐反驳道:“明明是我在忍受你们。”
两个人又开始了眼神对峙,分毫不让着对方。
此时,皇宫里,周文远已经到了最后要下决定的时刻。
姜桢和陆宛屏站在他的身后,周文远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凝重和纠结的。
姜桢劝慰道:“皇上,臣请您赶快下令吧,再晚下去,亲安王他们就要回京了!”
“好了外祖父,你就再让朕想一想。”周文远有些不耐的打断他,整个人都很焦躁。
陆宛屏在一旁平静的道:“皇上,臣妾觉得姜国公说的在理。亲安王的狼子野心早在还没去边关的时候就已经藏不住了,这时候要是让他带着一身军功回京,只怕皇上您就要压不住他啊。”
“朕明白你们说的意思。”周文远痛苦道:“可是让朕亲手把兄弟推到危险的境地,真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大哥二哥早亡,朕如今只有四弟和五妹这两个手足,这让朕如何下得去手!”
姜桢恨铁不成好的看着他,“皇上!成大事者怎能如此心慈手软!你对他手软,他又可曾会放过你吗?!”
“朕与怀则是亲兄弟!我相信他不会害我的!”周文远同样大声道。
“那你就真的确信他不会夺了你的皇位吗!”
周文远紧紧抿着嘴没再说话,这件事,他并不敢保证。
朝中有些资历的人都知道他这皇位来的不是名副其实,更多人都对周文珏抱有期待,更别提如今周文珏赫赫战功在身。
就算周文远不出宫,也能知道现在的京城,无数人都在夸赞亲安王和裴世子的英功伟绩,他们的民心都要多过他这个皇帝了。
可是即使如此,周文远也依旧狠不下心来。
父皇死后,他就下定决心一定不会再让手足兄弟早逝,也不会手足相残。
他知道,周文珏心中肯定也清楚这件事。
先帝从来不希望他们自相残杀,可以有争斗,但不能置对方于死地。
所以周文远即使知道先帝崩逝的晚上周文珏在皇宫中,他有可能知道先帝崩逝的真相,周文远也依旧没有对周文珏痛下杀手还封了他为王侯。
甚至也会封他为将军,让他带兵打仗,明明知道他赢了就一定会收获民心。
可周文远依旧这么做了,他始终相信,周文珏和他一样,心中亲情更胜一筹。
姜桢看着周文远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整个人都气结的不行。
他这几天过得实在不舒坦,裴勋一直在找他的麻烦,林欢又跑了,他派出去抓林欢的人也都没回来过。
一想到林欢手中可能会有的东西,姜桢就浑身不自在,心中总是不断的慌张起来。
要是林欢的那个东西到了周文远的手上,只怕周文远这皇位就彻底坐不安稳了!
姜桢咬着牙,目光阴冷,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的发生。
陆宛屏连二人都不说话,索性就自己说道:“皇上,您就算是让亲安王继续镇守边关,把他按在边关,他也未必会有生命危险啊。”
“您可以只下令让亲安王留守烨洲个一年半载,不必打仗,只需要震慑南殷就可以了。这样亲安王既不会受伤,也没办法回来对您的皇位做出威胁。”
“等过了一两年,那时候没有战争,亲安王在百姓心中的威名也会渐渐淡去,您也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扩充自己的实力。”
“到时候就算亲安王回来了,对您的皇位也造不成威胁。”
“况且,您不是还没有赐亲安王封地吗,南烨王死后烨洲群龙无首,不如就把烨洲赐给亲安王,让他长久住在烨洲,这样就彻底省去了麻烦。”
“不行,母后不会同意的。”周文远否决道:“朕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可母后跟朕明确提过,怀则和安阮的婚事必须在京城举办,必须在她老人家眼皮子底下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