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道:“裴叔父您别担心了,裴子息他自有分寸。”
“嗯,我明白。”裴勋抹着眼睛,“和他娘一样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
在场的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他们都听说过曾经的那位长公主的事迹,都对她很钦佩。
接下来的几天里,袁嫣一直住在侯府,林欢和她也经常去大理寺帮忙。
几日后,林欢看见了来大理寺的钱姗儿。
钱姗儿一改往日张扬的的风格,换上了一件素色的衣裳,像是随意套的,头发也是随便挽了个发髻,脸上未施粉黛,但模样还是很好看。
林欢朝她走过去,“钱姗儿?”
她离开京城的前几天还和钱姗儿见过面,当时她还一脸骄傲的神情,如今却很疲惫的样子。
钱姗儿没回答,像是没听见。
林欢走到了她的身边,又喊了一声,“钱姗儿?你怎么来了?”
林欢打量着她,“不会还在追程公子吧,这次毅力也太强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钱姗儿这十几年以来,喜欢过的人有很多,每一个的时间就不长。
就比如她一开始喜欢的是周文珏,还没习惯几天呢转头就爱上了程劝。
而这些,都是钱姗儿告诉林欢的。
她们两个人闲暇时光就在聊这些八卦。
“林欢?你回来了?”钱姗儿看见林欢愣了愣便问道,脸上恢复了些精神。
“嗯,前几天回来的。”林欢有点不好意思,“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没事。”钱姗儿摇着头。
林欢好奇的凑到她身边,“这次怎么这么好说话,就这么放过我了?”
钱姗儿总觉得她和林欢是很好的朋友,什么事儿瞒着她她都会生气。
钱姗儿僵硬的勾出一抹笑容,却是什么话都没说。
林欢有点急了,感觉到不对劲起来,“你怎么了?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你家被抄了?”
钱姗儿总炫耀她家是首富,如今看来该不会是被官府抄家了吧?
不过林欢就是把这当做一个玩笑来说的。
谁曾想——钱姗儿有气无力的笑了笑,“差不多吧。”
林欢:“……真的假的?”
她瞪大眼睛,“你家犯事儿了?”
“没有!”钱姗儿下意识反驳,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低下了头,自嘲的勾唇,“也算是吧。”
林欢听迷糊了,“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林欢问道:“你来大理寺是为了让程公子和子孟姐姐帮你翻案的吗?”
钱姗儿愣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摇了摇头,“算了,我先回去了。”
林欢拉住她的手,“不是你到底怎么了?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
林欢郁闷道:“一会儿我去问子孟姐姐。”
“别!”钱姗儿浑身一震,转手拉住林欢,目光恳求,声音低了一些,“别……”
林欢心情沉重,“和子孟姐姐有关?或者和程公子有关?”
钱姗儿对程劝和云子孟的态度实在是太奇怪了,这事儿他们三个人绝对都是牵扯其中的。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她这几天也没听到京城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啊。
“真的没事,你别问了。”钱姗儿逃避的说道:“我、我先回去了,你就当没看见我,什么都别问,算我求你了。”
林欢拧着眉,看着钱姗儿都快要哭出来了,便无奈的点点头,“好,我明白了,我答应你不会说出去的。”
“你发誓。”
“……”林欢举起三根手指,“我发誓。”
钱姗儿快速的离开了这里。
林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这事儿她是不可能不问的,其他人她不管,可是和子孟姐姐扯上关系了,她就得问问。
子孟姐姐是她很在乎的人,钱姗儿也是她的朋友,程劝就是子孟姐姐的未来夫君,这三个人林欢都不想让他们出什么事。
想着,林欢提起裙子就往后院跑。
什么发誓不发誓的,她相信不会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事儿。
很快,她就找到了袁嫣。
“袁姐姐。”
林欢朝她招招手,袁嫣走过去。
“嗯?怎么了小欢欢?”
林欢盯着她手里面的酒壶。
袁嫣后知后觉的将酒壶往身后一藏,“我这就一小瓶,不会醉的。”
这是大理寺的规矩,不能喝酒,听说是之前有一任大理寺少卿喝醉了酒把资料房给烧了,后来就立下了这个规矩。
到了程劝,他更是严令禁止,他的话是,工作时间就要保持清醒。
“程公子知道会让你罚钱的。”林欢无奈的说。
这是程劝定下来的惩罚。
“凭什么,我又不是他大理寺的人。”袁嫣嘿嘿道:“我就小酌一杯,不碍事的。”
“行吧。”林欢不再说了,她知道袁嫣酒量好,也知道她会有分寸的。
“袁姐姐,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知道京城的那个钱家吗?京城首富。”
“钱家?”袁嫣一开始疑惑,后来听到的首富就明白了,“哦那个钱家啊,我知道啊,怎么了吗?”
“他们家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了?”林欢问。
她没去问云子孟他们就是因为很有可能他们都在瞒着自己,因为她和钱姗儿是朋友,可袁嫣并不知道这件事。
袁嫣哦了一声,回答道:“被查封了。钱家涉嫌诬陷曾经的孟家,以及和很多地方都有违反律法的交易。”
“这事儿是程公子和子衿负责查的,他们两个这些天也在忙这个事情。”
袁嫣说完还挺疑惑,“欢欢你不知道吗?”
林欢勉强的笑道:“我都没有问,所以一直不知道。”
“没事的,很快就会处理好了。”袁嫣以为她觉得会处理不好,便道:“相信程公子和你子孟姐姐,他们一定会查出所有真相,快点定罪的。”
“嗯,我相信。”林欢心情复杂。
她总算是知道钱姗儿为什么不让她去找云子孟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亏欠过云子孟,即使她自己并不认同这个决断。
林欢叹了口气,心想这是什么孽缘。
她肯定钱姗儿是不知道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