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的前方不远处,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板凳上,正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林欢。
他的表情有些阴沉,看上去就不是好相处的样子。
他不说话,林欢索性就率先开口道:“你把我绑过来到底是做什么?”
“你知道。”中年男人淡淡的说。
“哦。”林欢啊了一声,“是调军令牌?”
见他不否认,林欢双手一摊,满脸的无辜。
“虽然说调军令牌确实是我林家的,但现在在谁的手上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爹他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个柔弱的小姑娘手里。”
“我倒是建议你们去查查姜家和新帝,不过你们大概也能查出来一点,他们一直在调查调军令牌的下落。”
“而且他们还派人偷偷去过烨洲,就是为了找调军令牌。说不定现在就在他们的手上呢。”
林欢眨巴着眼睛,叹了口气,“说真的,你们找我是真的没用。”
她的话说完了,依然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中年男人依旧面色沉静,半张脸都隐匿在黑暗之中,叫人看的心里发怵。
林欢深呼吸一口气,“要不然……你们把我放了?”
“这就算了,只怕得委屈林姑娘在这里多些时候了。”
中年男人这时候终于有了反应,他顿了顿,才接着说:“当然,若是林姑娘你想起来了调军令牌在何处。我随时都会放你回去。”
林欢嘶了一声,“我都说过了,真不在我这儿。”
“没事儿,你慢慢想。”中年男人脸上勾出一抹狠辣的笑。
“实在想不起来的话,我不介意用点手段帮助林姑娘你想起来。”
林欢心头一跳,这是要行刑的意思啊。
她倒也没那么紧张害怕,主要是她相信云宜很快就来了,她不会受这个苦。
“你们两个人。”
中年男人抬抬手,给两个属下下达命令,“把她带下去。”
“是。”
两个人依言上前,一人抓住林欢一只手臂。
林欢哎了一声,“不多聊聊?”
“没有必要。”中年男人的脸上装出一副绅士的样子,“等你什么时候想出来我需要的事情时,我们再聊吧。”
“等等!”
在那两个人即将把自己强行带走的时候,林欢立刻出言制止。
她故意被抓就是为了混进老巢,再套点话的。
刚发现被跟踪的时候,林欢就突然意识到了,这些南殷人是一直在京城里的,那对于裴子息他们出征的事不可能不知道。
并且,很有可能已经传回去了消息。
而且,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能让他们离开,很显然,京城里他们想要的东西更加的重要。
林欢不觉得仅仅一个调军令牌就能让他们如此,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东西。
趁着想这些的功夫,林欢用劲的甩开了那两个人的桎梏。
中年男人面色沉稳,“林姑娘还有事吗?”
林欢抬头,和他对视,丝毫不畏,“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中年男人脸上浮现出意外的神情,眼中还有一丝惊愕。
他像是觉得好笑,“游戏?”
“是的。”
林欢脸上带着笑容,是很轻松的表现。
“好,你倒是说说什么游戏?”
“唔,下棋吧。”林欢思索了几秒后就回答,“每赢一盘就可以向对方提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没问题是没问题。可是——”
中年男人双腿交叠,仿佛自己一定会赢,“那要是你说谎了,怎么办?”
“我不会说谎。”林欢回答:“同样的,你也不能说谎。”
他看了一会儿林欢,觉得这个小丫头还挺有趣,笑了笑道:“好。”
他挥挥手,“去找个桌子还有棋盘棋子来。”
“是。”
他的属下应声而动。
桌子很快就有了,中年男人坐在桌子前,林欢也搬着一个板凳坐在他的对面。
她看了眼四周,颇为怀疑,“就你们这地方,能有棋下吗?”
对面的人也不生气,“林姑娘只管等着便好。”
很快,还真的有棋盘棋子被送上来。
林欢看过去,不是她用过的那种,眼前的这一副棋很粗糙,像是淘来的一样,看上去都用了很多年了,破损不堪。
“棋来了,你先下。”中年男人抬手。
林欢忽然道:“刚才没有制定玩棋的规则,既然叔叔你这么自信,不如我来制定?”
“随意。”
这个中年男人从来没觉得自己会输。
林欢勾了勾唇,“玩普通的棋没什么意思,我们来玩——五子棋吧。”
“五子棋?”
“就是谁先连好五颗棋子就算获胜。”
“我当然知道。”中年男人头一次展现出了不耐烦,“这太简单了,还是正常下棋。”
“怎么,你怕了?”林欢挑衅他,“还是觉得你赢不了我?”
“激将法没用。”对面的人冷笑了一声,“林姑娘,或许你应该明白,你现在是俘虏。”
被这么警告着,林欢依旧很无所谓,“你只说,玩不玩。”
“先说好,这是你唯一一次有机会能问我问题。要是不玩,我以后绝不会再说我知道的任何事,即使我被行刑。”
中年男人没说话,只是用不屑的眼神看着她。
他不相信,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能承受得了可怕的酷刑。
而后,他就听见林欢淡淡的声音:“我爹是南烨王,叔叔,你还是不要小瞧我。”
“林家人,从不畏惧刑罚。”
明明声音不大,但听到的人都能感觉到,林欢的话十分坚定且自信。
她的对面,中年男人愣了一愣,这时候才恍然觉得。
哦,原来这是南烨王的女儿,是那个威震八方,一生从无败绩的南烨王的女儿。
他现在毫不怀疑林欢这句话的真实性。
别人未必,可林辕之的女儿,还真有可能被行刑了依旧嘴硬的一声不吭。
“行,我陪你下。”
许久,他冷笑了一声,看向棋盘。
林欢露出笑容来,“谁先来?”
“你先来。”
“好。”林欢也不客气,她执起黑子,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央。
“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