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皇宫内就传出了消息。
皇上驾崩了。
虽然早有准备,裴弈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愣了起来。
是云宜带回来的消息彼时裴弈正在跟林欢吃饭。
林欢也听到了,她心中发酸,下意识的看向裴弈。
皇帝是他亲舅舅,他死了,只怕裴子息很伤心吧。
林欢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安慰着他,“你别太难过了。”
裴弈握住她的手,轻轻的“嗯”了一声。
皇上驾崩,京城里的所有人都换上了孝服,为他们的君王默哀。
所有朝臣都在金銮殿前跪拜。
皇宫里一夜之间全都披上了白色绸缎。
林欢和裴弈是跟着裴勋一块去皇宫的,裴家是皇亲国戚,直接进了殿内。
殿内主位之上做的是皇后,下面两边站着周文珏,周文远还有尚且年幼的五公主,姜桢站在周文远身边,剩下的都是宫里面妃位以上的嫔妃。
三人进来后,向皇后跪下行礼。
皇后穿着一身白衣,一身素净,没有任何装饰,脸色也很苍白,没有了往日的鲜活。
她轻轻抬了抬手,“起身吧。”
“谢娘娘。”
三人起身后,也站在了队伍里。
林欢被裴弈拉着手,她始终低着头没有乱看。
她的另一边就站着五公主,五公主长得粉雕玉琢的,还是个小孩儿,不怎么明白事理。
“姐姐。”
她好奇的抓着林欢的另一只手,“你是谁啊,我以前都没有见过你。你和裴哥哥很熟吗,他竟然会拉着你的手。”
五公主似乎很惊讶她竟然能被裴弈拉着手。
林欢看着她,纠结着能不能开口说话。
这种庄严肃穆的时候,她一个没身份的人,能进入殿内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还是得守规矩。
裴弈看过来,对着五公主拧了拧眉,“小五,不要说话。”
五公主周文音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扁着嘴“哦”了一声。
她最怕裴弈了,因为他不像其他哥哥宠着她,还总是凶她。
皇帝的丧仪其实很繁琐,但在姜桢的要求下却简化了一些。
现在皇宫在姜桢的控制之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姜桢把控皇宫好几日的事情,此时皇帝死了,他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了姜桢的头上。
只是如今,整个京城里都没有能够和他抗衡的人。
即使他们心有不怨,觉得不合规矩,但也没人敢做出头鸟。
在皇后的据理力争之下,皇帝出灵那日的规格还是没有变化。
七十二人将棺木抬出宫门,京城内所有官府全都出动,所有百姓都被要求来到街上跪拜送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引幡人高举旗帜,接着是皇帝的卤薄仪仗队,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
抬棺木的扛夫,身穿孝服,分三班轮流抬送。
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八旗兵勇。
然后是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和宗室觉罗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
林欢就跟着裴弈走在其中,她紧紧跟着裴弈的步伐,不敢随意走动。
送葬行列中,还有很多和尚和尼姑随行。
到达皇帝的帝陵需要百里路程,所有人都是步行。
等到下葬结束后,所有人才得以返回京城。
三日刚过,姜桢就要求宣布新帝,而宣布人只能是皇后。
皇帝驾崩了,但是没有留下传位诏书,姜桢想要光明正大,只有皇后的话才管用。
只要皇后说皇帝临终前口谕中的继位人选是周文远,那所有人就不会有疑议了。
皇后一脸怒容,“皇上如今尸骨未寒,你却这么着急的想要夺权。姜桢,你是要造反吗!”
“娘娘您说笑了,臣只是觉得,如今皇上驾崩了,得尽快选出来继位人才能保证社稷稳定啊。”
“臣给娘娘两个时辰的时间考虑,若是不同意臣的要求,那这个皇宫里的人只怕……”
姜桢没有说完,后面的话皇后却也都明白了。
“你敢!”
“如今整个皇宫里都是我的人,我想做什么谁敢拦。”
姜桢冷哼了一声,也不想和她兜圈子了,“总之,两个时辰后,请娘娘务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说完就离开了,皇后在他离开后就瘫软在了凤位上。
她苦笑起来,“皇上啊,您还真是给臣妾留了个烂摊子……”
两个时辰后,姜桢如愿得到了周文远继位的消息。
待守孝期一结束,周文远便会立刻登基。
这个时间里,姜桢也处理了不少京城里的其他朝臣,只留下了顺着周文远的人。
守孝期一过,周文远成功登基。
新帝即位,所有朝臣都再次来到了金銮殿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