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王府中,吴王萧寒与宇文琦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却一言不发,他们俩保持这样的动作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他们谁都不开口,很显然两个人的内心都在思考非常沉重的话题。
“哎~”许久,一声叹息打破了这样的安静,宇文琦深吸一口气看着吴王萧寒,随后一脸认真的问道:“看起来,你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吴王萧寒很显然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直到宇文琦发问,萧寒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很艰难的决定,但是似乎下定决心之后,我突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这些年过的太压抑了,突然卸下了身上的全部担子,我感觉自己的周围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宇文琦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其实这才是本来的你,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生性洒脱,仁善温和,可当你毅然决然的走进旋涡之后,你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身上背负了莫大的压力,虽然你依旧待人温和,可是你没发现你的笑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发自内心了嘛。”
“或许真是这样,老师,虽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是还是要跟你说一声抱歉,我似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我累了......”
“不用说任何的对不起,我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老师一定是支持你的,只不过,你可有想过,你这么做了,皇孙会如何对待你,若是我皇孙,即使你放弃了,可是你对我来说终究是很大的威胁,留着总是一种祸患啊。”
“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让我稍稍了解到了一些皇孙的性格,虽然他不是什么圣人,不过看得出来,他并非是喜欢滥杀无辜的人。”
“你相信他说的,那些大臣与秦王往来的书信他没看过,也真的一把火全部烧了?”宇文琦似笑非笑的说道。
萧寒摇摇头:“他肯定看过,而那一把火,也只是作秀。”
“既然你都看出来他这是用来收买人心的举动,为何还要选择相信他。”
“想要成为皇者,光有仁心是绝对不够的,该狠辣的时候就要狠辣,这也是我一直觉得自己并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的原因,而皇者可以仁慈,但是绝对不能没有手段,一个没有心计没有手段的皇者,那只能是傀儡,所以他若是真的没看过,或者真的一把火烧了,我反而不敢放弃,说什么也要争一争。”
“所以,你觉得你去找他谈的话,会有什么下场?”
萧寒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无非那么几种,一,认可我的能力,愿意让我继续留在朝中辅佐他。二放我回封地,监视起来让我成为一个闲散王爷。三,既不用我,也不放走我,找个借口把我圈禁在京城。”
“其实还有四呢,觉得留你就是祸害,一定要杀你才安心。”宇文琦打趣的说道。
萧寒摆手:“我刚说过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希望他会做出第几个选择?”
萧寒苦笑一声:“自然是第一个,我就算不想争了,但是我依旧想要用我的能力,给大雍带来一些好的变化。不过,就算我是他,我也做不到这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所以我认为第二种可能性最大。这样也不错啊,逍遥王爷,我也不需要操什么心......”
宇文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在老师面前还言不由衷,你若真的想当一个逍遥王爷,那你为何一副这么失落的样子。”
“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心的,不过这样的结果我能接受。”萧寒说完,又问道:“老师打算做什么?”
“跟你一样,看看那位皇孙还有没有胆子用我.......若是不敢用,那老师就随你回封地,怎么着也要让你给我养老啊。”
萧寒苦笑:“真的告老还乡,那真的是大雍的损失,老师的能力可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不过谁都知道老师跟我走得近,我若是回封地了,恐怕皇孙也不愿意看到老师跟我一起回去,一个有名的贤王,加一个能力出众的宰相,换成是我的话,恐怕会寝食难安。”
“既然都决定了,那么不管什么结果都要面对的,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
吴王萧寒直接站起身来说道:“没什么好等的了,既然决定了,那就现在就去,不然我也怕夜长梦多。老师呢?”
“不急,你先去吧,恐怕等你去完,就算老夫不去找他,他也会主动来找我了。”宇文琦笑着说道。
萧寒点点头,对着宇文琦拱拱手然后就直接朝着御书房走了过去,现在几乎朝中大臣都已经知道了,皇孙李尘然如今已经代替陛下批阅奏章了,所以这个时候想要找李尘然,直接去御书房找就可以了。
当得知萧寒来找自己,李尘然是有些诧异的,他想了想没明白萧寒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不过他还是暂时放下了手中忙着的事情,选择接见他。
按照身份上来说,萧寒是他的长辈,而李尘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名义上的叔叔,其实感官不错,因为了解了萧寒的一些事情,知道这位三叔是一个比较仁善的人,虽然现在看来大家会是对手,但是对于这样的对手,李尘然也是带着敬重的。
“这好像还是咱们叔侄第一次这样单独见面?”萧寒走进御书房,见李尘然并没有坐在主位上,而是走下来坐在了两侧的椅子上,对于这位皇孙,萧寒的感官一下子就更好了。
李尘然这样做,明显就是在表明我是以晚辈的身份来见你,所以萧寒也就没有客气,坐在了李尘然的对面,语气显得比较亲切说道。
“所以三叔是在怪我没有早点去拜访吗?”李尘然悻悻的说道。
萧寒哈哈一笑:“我可没有那么小心眼,而且我也很清楚你也没有什么空闲,说起来真的很了不起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担这么多的压力,说实话,我若在你这个年纪,恐怕做不到你这么优秀,你真的很像你的父王,他从小就在我们众兄弟中出类拔萃,有他在,就完全遮住了所有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