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宇文琦张嘴准备站出来反对的时候,突然看到站在前面的吴王萧寒脸色严肃的对着他摇了摇头,宇文琦有些不解,这个时候若是不阻止的话,恐怕今后想要对付皇孙李尘然可就越来越难了。
可是见吴王萧寒一脸认真的表情,宇文琦这个当老师的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学生的,吴王萧寒虽然有些时候性子给人的感觉是软弱的,但是他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没有人可以让他轻易的放弃。
最终,宇文琦还是站在了原地并没有出列。
没有人阻止,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武德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吴王萧寒一眼,底下大臣的所有动作,他坐在龙椅上自然是hi可以看得一清二楚的,刚刚吴王萧寒阻止宇文琦出列,他自然也看在眼中,对于吴王的这个选择,武德皇帝表示很欣慰。
他膝下虽然子女不少,但是值得他看重的儿子就那么几个,如今他的时日已经不多了,并不想继续对自己的孩子大开杀戒,他现在很不希望吴王也如同秦王一般,为了权利逼得他不得不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可有些事情,虽然他是皇帝,可是他也不能控制所有人,毕竟就是因为他是皇帝,他拥有天底下最大的权利,才知道权利这个东西到底有多么让人着迷。
武德皇帝今日的心情显然并不好,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武德皇帝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继续开朝会,宣布了秦王的案子交给李尘然处理之后,武德皇帝就匆匆的结束了这一次的朝会。
吴王萧寒回到自己的宫中,身后的宇文琦一路上也一言不发,回到住处,萧寒带着宇文琦来到后院的石桌旁坐下,然后看着自己老师一脸郁闷的样子,萧寒自嘲一笑说道:“老师一定很不理解刚刚学生为什么阻止你是吧。”
宇文琦有些郁闷的点点头,瓮声瓮气的说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你应该很清楚,如今你与皇孙便是储君的唯二人选,你与他之间总要有个胜负,皇孙的身份虽然现在已经无人不知,但是毕竟没有写入宗谱之内,在这段时间里,是我们可以对付皇孙的最佳机会,要不然等皇孙的名字写入宗谱,那很多事情陛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帮皇孙造势了,如今秦王的案子你应该也能看出来,谁夺得这份权利,谁就有很大的机会可以从中谋取一些秦王遗留的势力,这对于你来说很重要。”
宇文琦顿了顿,见萧寒很认真的在听自己说话,所以就继续说道:“你本身就没有兵权,朝中势力是你一直以来最大的优势。而皇孙手中握着的军队足以控制整个京城,这种时候若是再让皇孙在朝中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这对于你来说就是灭顶之灾,皇权争夺,可没有仁慈这个说法,你若是败了,你应该很清楚你的下场。这种时候可不能对敌人仁慈啊,该下手的时候必须要果断。”
吴王萧寒深吸了一口气,随后一脸认真的对着宇文琦说道:“谁说我们一定只能是敌人。”
宇文琦先是一愣,随后直接震惊的站起身子瞪着萧寒:“你......你不会想要放弃争夺了吧,可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注定了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新皇登基之后,也会视你如心腹大患,你这样做我不认同。”
“可老师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会跟老五争夺储君之位吗?你也清楚,我对于皇位本来就没有其他人那么执着,我之所以要争,是为了天下百姓而争,老五的性格太强势了,他若是成为皇帝,那天下战乱恐怕不断,我不忍心百姓受此苦难才决心站出来与老五争上一争,可如今老五却自己走向了末路,说实话,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死,今天他的死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同时我也想了很多,其实我自己也不适合做皇帝,就算我赢了,我也没有把握可以让天下人过的更好。”
宇文琦有些气急败坏的对着吴王萧寒吼道:“可你把希望放在皇孙的身上,你真的确定皇孙会比你做的更好吗?若是你猜错了,那么你是否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会!”吴王萧寒回答的既果断又肯定。
宇文琦愣了,你丫的知道会后悔还这样做?你在搞什么啊!
见到老师不解,吴王萧寒解释道:“可即使知道有可能自己会后悔,我还是想赌一下。能够让父皇和镇国王同时认定的人,我相信绝对不单纯是因为他的身份,若是他扛不起这样的责任,相信父皇不会昏庸到一心想要把江山交给他。若是我赌错了,即使他已经登基为皇,我也会站出来与他抗争,虽然那时候我会更加的危险......”
宇文琦已经看出了萧寒的决心,他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我这个做老师的也不会逼着你,只是你要知道,你今日的决定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恐怕会对你很失望。”
吴王萧寒笑了。
“老师,他们这些人拥戴我,真的是因为我吗?绝大多数是因为他们相信我今后能给他们带来更大的利益罢了,说到底我们就是互相合作而已,并不算真正的自己人,我做什么决定并不会考虑他们,所以即使他们知道了我的决定会怪我,会选择离开我,我也无所谓,但是我唯一有愧疚的就是老师,老师一直都帮助我,相信我,可我今日的这份决定,会使很多老师的努力付之东流,甚至还有可能将来会连累老师与我一起步入深渊。”
这个时候的宇文琦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只见他轻轻的拿起茶杯吹了一口,随后抿了一口。
“你既然还记得当初你自己为何要争,难道就忘了老师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你吗?既然你相信皇孙,那我也就陪着你赌一赌,若是皇孙真的能撑起大雍,恐怕也不会心胸狭窄之人,对于官场,老夫本来就厌倦了,大不了到时候告老还乡便是。若是赌输了,大不了就是一死,我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