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陛下此举无异于在羞辱宇文琦啊,这堂堂百官之首若是弯腰捡起,那岂不是有些丢人。
看来陛下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就连宇文琦的面子都不给了。
宇文琦倒是没有百官想的那么复杂,他没有任何的犹豫,对着武德皇帝鞠了一躬之后,毫无任何抗拒的直接弯腰从地上捡起卷宗,看完之后,宇文琦的眉头也皱在一起,他一言不发,直接让六部几位尚书互相传阅下去。
案卷上的文字触目惊心,即使都是一些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朝廷重臣,可是见到上面写着袁熙的所作所为依旧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江南府对于大雍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若是此次袁熙真的成功了,朝廷损失的不仅是一个税收重城,更重要的是会失去天下百姓的民心,若是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那么百姓凭什么信任你们朝廷。
难怪此次陛下会这么生气,不过也幸好这一次即使阻止了袁熙,不过江南府的损失也极为的惨重,恐怕没有几年的功夫是恢复不到以前的繁华了。
“宇文琦,你可有什么要说的?”武德皇帝冷着脸坐在龙椅上,朝着一言不发的宇文琦问道。
宇文琦面色冷静,朝着武德皇帝深深的鞠了一躬,口中说道:“臣有罪,臣身为尚书令,识人不明,导致了有袁熙这样的害群之马身居高位,致使江南府数万百姓遇难,臣恳请陛下严惩。”
武德皇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件事情上宇文琦的确有失职的过错,但是因为这个严惩宇文琦不仅会让自己失去一个有力的臂膀,还会让不少朝臣寒心,武德皇帝肯定不会这样做的。
“哼,失职的何止你一个,宇文琦你身为尚书令,替朕统领朝堂,这些年来鲜少有过错的地方,你的能力朕是很相信的,况且你一个人也兼顾不了那么多事情,识人不明的确有罪,难道其他人就没有错了吗?吏部尚书,朕没有记错的话,当初袁熙就任江南府知府,就是你推荐的是吧?袁熙暗地里投靠魔教,意图颠覆我大雍的统治,吏部尚书,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朕一个交代,还是说这件事情里,也有你一份?”
武德皇帝这话吓得吏部尚书直接跪在了地上。
吏部尚书冯文山在知道袁熙的所作所为之后,就心里一直在害怕陛下会不会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到这麻烦来的这么快,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即使自己身为吏部尚书也承受不住啊。
“陛下冤枉啊,臣也是被袁熙蒙骗了,袁熙以往的官员考核一向不错,虽然没有大功,却也从无差错,当时江南府缺人,臣也是考虑到江南府乃是朝廷重城,需要一个老道稳重之人才能坐镇,这才推荐了袁熙,谁知道此人狼子野心,臣识人不明,枉为吏部尚书,但是臣一片赤胆忠心,对大雍忠心不二,怎么可能跟与魔教有任何的勾结,还请陛下明察。”
武德皇帝冷哼一声,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宇文琦身为尚书令,工作疏忽大意,罚奉半年,以儆效尤。冯文山身为吏部尚书,识人不明,撤吏部尚书一职,贬为代吏部尚书,若再有大意,两罪并罚。”
冯文山苦笑,自己这是倒了多大的霉啊,竟然被牵连成这个样子,不过好在代吏部尚书依旧还是吏部尚书,只是自己以后做事要更加的小心翼翼,要是再被抓到把柄,恐怕自己的仕途也走到底了。
“臣等叩谢陛下。”宇文琦和冯文山明明被罚了,却依旧还要口中叩谢天子,这就是臣子的悲哀。
武德皇帝处理完这两位,显然并不打算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他环顾了一圈,随后落在了刑部尚书的身上。
刑部尚书魏子期察觉到陛下似乎在看自己,心里立马暗暗的大叫一声不好,果然,下一秒武德皇帝便开口说道:“这个案子,除了吏部有问题之外,刑部也让朕非常的失望,刑部掌管着刑罚以及狱讼,可税银一案,朕对刑部报以很大的期望,可是刑部到头来却一点线索都没有查到,幸好有缉武司捕快提前发现了江南府有问题,不仅找到了税银案的真凶,而且还在危难之际力挽狂澜,要不然朕都不知道要如何跟天下人交代,魏子期,你身为刑部尚书,你告诉朕,刑部是不是都是一群尸位素餐之辈,如果天下的案件都是像这样办的,朕如何对刑部放心,是不是在朕看不到的地方,有无数的冤案错案或者悬案!”
魏子期感觉自己的腿肚子一软,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陛下这次看来对于刑部是真的不满意了,言辞这般严厉,可魏子期却一句辩驳的话都不敢说,毕竟这一次跟缉武司比起来,刑部的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可以说,在税银案上面,若不是有缉武司,恐怕不仅这个案子破不了,恐怕整个江南府都要沦为地狱了。
所以魏子期张了几次嘴,最终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说出口,只能无奈的说一句:“臣等有罪~”
“哼,你们当然有罪,如果刑部就只有这么点能力的话,那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不如取缔了算了!”武德皇帝直接破口大骂道。
此言一出,朝臣皆惊。
以往陛下并不是没有发过火,但是像这一次直接说出取缔一个至关重要的部门的话真的是第一次说,要知道金口玉开,陛下的每一句话肯定是有深意的,绝对不会是信口开河。
如果是以前的话,大家肯定是不会相信陛下真的有打算把刑部给取缔掉的,因为刑罚这些事情肯定是要有部门去管理的,可这一次,随着缉武司这般出色的表现,在场不少人都觉得如果刑部被取缔了,那么这些权利交给缉武司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宇文琦微微的抬起头朝着一旁的凌霄看了过去,聪明如他自然已经察觉到了这次朝会真正的意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