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丧心病狂,什么叫眼里只有钱。
今儿个,冯大人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当听到下面人来报,说四方赌场出事,季大师也在时,冯大人心里便隐隐猜到事情不简单。
连晚饭都不吃,更衣便快马赶来。
看着衙差们抬着一个个白骨或者尸体离开,冯大人感觉眼前一黑。
这么多,竟从来都没人察觉!
感叹一番,恰好看到季云瑶忙完便快步走了上去。
“季大师,这次又让您费心了。”
深深一礼,表示对季云瑶的敬重。
要不是季云瑶,恐怕这个赌坊还会有更多的白骨。
“没什么,也是巧了。本来只是想帮条狗的,结果,居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事。这个赌坊的幕后之人是知州大人家的亲戚。”
知州?
冯大人微微一愣,知州比他高一阶,如果这件事知州大人也牵扯进去……
看着抬出去的那么多白骨,冯大人忍不住猜想,知州大人知不知道有没有参与进来。
如果有……
一想到那种可能,冯大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季云瑶看了看天色,夜色即将降临。
“这里就拜托冯大人了,风水局已破,这里拆了就行。拆了后,将这张净化符埋入地下一个月。一个月后,这块地才可以再次启用。”
将净化符递给冯大人,又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这才转身离开。
“大师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去在下府上,好让在下尽下地主之谊,顺便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新府的风水是否妥当。当然了,这价格我也会尽我所能。”
因为先前住宅的问题,现在冯大人着实有些怕了。
上一次大师匆匆而来,匆匆离开。
他都没想起来这件事。
后来有想过,要不要单独再请大师来一趟,可又怕大师没空。
今日难得遇到,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看风水?
季云瑶犹豫一番。
眼看天已黑,赶夜路回去确实不太安全。
更何况……
她家男人也累了。
赶了几天的车,从踏进奉原城就没有休息,一直陪着自己来赌坊。
刚刚又动了剑,即便他剑法好,身上没沾染血迹,但多少还是梳洗下比较好。
自家男人,她不心疼谁心疼。
“行,那今晚就麻烦冯大人了。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就登门拜访。”
“哪里!哪里!是我该谢谢大师您屈尊。”
既然事情已经敲定,冯大人也就不再打搅季云瑶。
趁季云瑶忙时,连忙召来随从,让其快点回家告诉夫人,今夜有贵客登门,速速做好准备。
而这边,季云瑶则走到曹家兄弟二人身旁。
经过她疗伤符的作用下,曹诀恢复了一点精神。
但也只是一点,甚至可以说……
这是回光返照……
他被困在风水局里太久,在那阵法中也许感觉不到肚子饿等一些生理需求。
可现在他出来了,一切都开始反噬。
疯狂的反噬。
“多谢大师相救,我弟弟他终于找到了。”
曹老大紧紧抓着小弟的手,泪眼婆娑,有太多的话想说,想交代。
但一时半会竟不知从何说起。
千言万语,最终只缓缓吐出一句话。
“以后,别再赌了,好好过日子。”
曹老大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他现在只想最后好好交代自己的弟弟。
让他重新做人,好好开启新生活。
说完,曹老大小心翼翼的拥着弟弟,感受着弟弟的体温。
许是长久以来一直惦记的事终于有了着落,心,也彻底放下。
身体的病痛,再也无法支撑他破败不堪的身体,渐渐地,眼皮越发沉重。
听着耳畔那喃喃的叮嘱,曹诀悲痛万分。
他害了爹娘,也害了大哥……
看着以鬼魅姿态出现的曹老大,季云瑶无奈一叹。
“有劳大师了。”
“等等吧,等等,我送你们一起离开。”
“啊?”
疑惑的曹老大顺着手指望去,只见他的身后,站着同自己一样的弟弟!
而刚刚的位置,他们的身体还保持着拥抱的姿态。
这!
怎么会这样!
“你弟弟他,本就没多长时间了,反噬太严重,我也没有办法救他。”
听着季云瑶的解释,曹老大愣了下神,很快便冷静下来。
走上前,牵起怕被自己责罚的弟弟。
而此时,季云瑶这边也默默打开鬼门,送这两兄弟一程。
“无妨,这样也好。那就一起去见爹娘,告诉爹娘,我找到小弟了。”
“哥……爹娘……会怨我吗……”
“不会,和小时候一样,大哥帮你说情。”
两人牵着手,朝那开启的鬼门而去。似乎是因为提起儿时,兄弟两人有说有笑的谈起童年趣事,甚至还约好,下辈子再当兄弟。
看着那头也不回的两个身影,季云瑶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趁那鬼门合上的那一刹,一张黄符随风而飘,追随他们离去的脚步。
“希望,这张符能帮到你们……”
能让你们下辈子继续成为一对好兄弟……
处理完曹家兄弟,季云瑶这才同晏澜轩坐上冯大人准备的马车。
“我的驴……”
“大师放心!在下派人给你牵回去,放在后院好生照料一晚。”
行,她的驴子安顿好就行。
怎么说驴子也是她家一份子嘛。
不能因为人家是头驴,就不管了是不。
马车走了没多久,到了。
冯大人恭敬的将人请下车,请入宅门。
而一旁已经得到消息的管家,立马上前引其前往大厅。
季云瑶没有忘记自己答应的事,一路走一路观察着这所宅院。
有问题的地方,季云瑶都随之指出,管家也很有眼力,季云瑶上一秒说完,管家立即吩咐人照办。
在安江镇的时候,管家也是见识过季云瑶的本事。
自然对她所言言听计从。
看着重新摆放后的庭院,不知为何,冯大人立马感觉到一股舒爽之气迎面而来。
“大师不愧是大师,那还有别的地方吗。”
“暂时没了。”
毕竟只是看了前院,后院摆放如何还不得知。
正说着,季云瑶的肚子发出咕咕声响。
“您看我这脑子!应当让大师用完膳再说啊!来人!快传膳食!”
季云瑶尴尬的看了看晏澜轩。
委屈的瞥了下嘴,她也不想的,是肚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它饿了。
晏澜轩轻轻揉了揉娇妻的发丝,低声安抚着。
“对,是它饿了,我们瑶儿才没有饿。”
“嗯嗯!”
一行人朝餐厅而去,可就在踏进门槛之际,季云瑶忽然脚步一顿。
目光看向那屋内的架子上,那白珊瑚的摆件上。
“这东西,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