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坏胚子!”
“……”
“婶子现在正为诸事烦心呢,你……还想着……还想着泡温泉!该打!”
“……”
某人前面所言都挺好,唯有……最后之言。
秦可卿娇容羞红,抬起小拳头,落于某人肩头,总是不想好事,就想着泡温泉!
呸!
坏胚子!
“泡温泉怎么了?”
“泡温泉可以怡情,可以泡去诸多烦恼。”
“……”
“难道姐姐不想要去泡温泉?”
“……”
“你们啊,一些事情想的太多,凤婶子的营生之事解决,表面损失许多,其实……接下来她会轻松很多很多。”
“如果凤婶子有心,再去和二太太好好说道说道,赔礼歉言,完全不是大事。”
“……”
手掌掠过怀中美人的俏脸,嫩滑的触感多入心,凤姐的事情,姐姐每一次都操心那般多。
法子!
二人也都商榷许多。
大部分事情,还是无碍的,另外一些不太容易处理的事情,若非女子身份、眼界之故,也当无碍。
“你啊!”
“知道你聪明好了吧!”
“……”
秦可卿轻哼一声,觉某人身上的动静,面上微红,坏胚子……此刻绝对没有想好事。
“怎么说你弟弟也是恩科探花,绝顶聪明算不上,小小聪明还是可以有的。”
“嘿嘿,如今美人姐姐的问题解决了。”
“那……是否可以来一个奖赏了?”
“不知美人姐姐的琴箫技艺是否有长进,我好品鉴品鉴!”
“……”
握着美人的小手,贴在美人耳边,秦钟悄悄道。
“……”
“呸!”
“坏胚子!”
“我不会,你……赶紧走!”
“你走!”
“……”
秦可卿蓦地便是要从沙发上起身,本就泛着红晕的俏脸更为通红一片,坏胚子是越来越坏了。
就知道作贱自己。
真真该打!
抬手捶了某人一下,看也不看某人,便是要起身,顺而……将坏胚子送出去。
“……”
临近不远处正在收拾东西的瑞珠闻声,看将过去,瞧着奶奶和钟少爷拉拉扯扯的模样,不由一笑。
“瑞珠姐姐,你先出去片刻。”
“待会你们要洗衣裳了。”
“……”
想跑!
美人如何可以跑掉?
稍稍用力一拉,刚有起身的美人便是复归怀中,双臂环绕,紧紧揽着沁香芬芳的美人。
“……”
“是!”
小脸微红,瑞珠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礼落下,便是离去。
洗衣裳?
好端端的怎么就洗衣裳?
钟少爷……钟少爷之意……,芳心颤颤,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沙发上的奶奶和钟少爷。
奶奶!
现在说不出话了,钟少爷……也说不出话了,估计待会再进来的时候,又要嗅到那种气息了。
******
“从昨儿到现在,李乐山引起的动静,还没有散去。”
“庶吉士!”
“已经是天下读书人极难有的殊荣和经历,李乐山就那样不要了。”
“也不知他和掌院学士说了什么,掌院学士竟然同意了,李乐山今儿就没来。”
“不为仕途前程,李乐山接下来不知会如何?”
“若是回乡的话,似乎不太好吧。”
“待在京城,那又……完全没有辞掉庶吉士的必要,鲸卿,你说……李乐山接下来会如何?”
“难不成真的要仿效柳永和晏几道了?”
“……”
公厨的饭食和万豪酒楼相比,自然是远远不如。
但公厨的饭食有一点是万豪酒楼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在公厨花很少的钱,就能吃饱!
和外面的百草味相差不大。
万豪酒楼?
除非有朋友请客,否则,自己一辈子怕是都不会主动去那里用饭的,太令人心疼了。
上元节前,和鲸卿在里面用饭,大致算了一下,自己一年的俸禄都不够。
啧啧!
太奢侈了。
当然,万豪酒楼那样的地方,也算物有所值,一切都是极品,价格自然没得说。
京城内外,也有便宜的酒肆、酒楼。
百草味,自己就挺喜欢去的,若是下衙门比较早,自己就去百草味用饭,吃的饱饱,荤素都有,也不花费很多。
甚好!
公厨之地,也是一样,不过一两分银子,就能吃的不少,有肉、有菜的,米饭吃着也不错。
馒头也有。
那个东西自己吃不惯。
夹过公厨厨子手艺相对比较好的一道菜——小炒肉,吃了两口,环顾四周,与列用饭之地,翰林院的人不少。
不由同鲸卿闲聊着。
“李乐山!”
“对于此人,我也不是很了解。”
“接下来的决定?难料……,猜测不好猜,如果他是四五十岁才取中进士,入了庶常馆,生出归隐田园之心,我觉可以理解。”
“如今才二十有余,不好说。”
“哈哈,忠岳兄,似乎对李乐山的兴趣别样大?”
“……”
红烧肉!
秦钟决定了。
以后在公厨这里,还是不吃红烧肉那道菜了。
固然。
对于各种味道的红烧肉……自己也能吃,终究……红烧肉那道菜是一个例外!
例外!
就是小郡主这位初入庖厨门径的厨子,做的也很不错的,公厨这里的厨子就该好好揍一顿!
李乐山!
昨儿杨侍讲同他们说了消息之后,果然,不到一个时辰,翰林院上下就快速传遍了。
实在是……消息太爆炸了。
一位二十余岁的庶吉士。
前程前途在望,就算再不济,只要没有牵连一些乱七八糟的严重之事,将来少说也是六部诸司的侍郎等人。
外放的话,也是总督衙门、巡抚衙门的高官。
而那样的前程!
李乐山!
放弃了。
如何不令人惊诧?
那个消息……估计昨儿也传出翰林院了,这两日的京城士林之中想来也不会少了讨论。
淳峰所言,李乐山接下来会如何?
难料。
难猜。
夹过一块清炒时蔬,秦钟好奇的看向淳峰,以淳峰的性情,不应该对这般八卦之事有兴趣才对。
“唉……。”
“与其说是对李乐山的兴趣,实则……是……是我有感而有兴趣。”
“先前我在福建之地攻读的时候,书院有一位师兄,他如今已经四十八岁了,还是生员!”
“须发都有些灰白了,还在书院攻读。”
“书院内,我曾与他多次聊过,他说他此生希望可以中一个进士,可以光耀祖宗,也能光耀己身。”
“以那位师兄的文章,中进士……多难,中举人……亦是多难,而尽……李乐山年岁如此,取中进士,更入庶常馆。”
“所得是那位师兄一辈子所难得。”
“昨儿,李乐山那般决定,若是让书院的那位师兄知道,不知那位师兄会作何感想!”
“那位师兄其实对于许多事情都有独到见解,我与之言谈,多有受益,唯有……举业不顺利。”
“……”
淳峰放下手中的碗筷,迎着同僚鲸卿的问询目光,叹惋一声,非为好奇,而是因李乐山想到了一人。
想到了那位师兄。
他!
现在应该还在书院攻读吧!
那位师兄一辈子难得举人、进士,李乐山举业顺利,却不知珍惜,如此,李乐山当初为何要入科举之道?
为何要走举业之路?
“举业!”
“科举之道!”
“忠岳兄,只能说……人各有志。”
“一位有才学的人,不能举业顺利,的确可惜,但科举举业之道,却是相对最为公平的一条路了。”
“……”
淳峰所言,秦钟可以理解。
因为淳峰所言的那种人,自己一路举业,也多有见过,须发皆白的人,都有见过不少。
那些人没有才干吗?
不尽然!
唯有……仕途之道,举业最为通达,有才学和文章做得好……没有必然联系。
就如经义文章做得好,可以做官,是否是一位真正有能力的官,也不尽然。
若是文章做得好,就是才能很高,那么,国朝以来的宰辅之人都是状元、榜眼、探花了。
而遍观国朝定鼎百年来的诸人,三鼎甲位列其中的少之又少。
李乐山昨日之所弃,是天下间无数读书人梦寐以求。
好像,自己还小看了李乐山的动静,估计接下来的京城怒骂李乐山的人不会少。
“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有马多如簇。”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勤向窗前读六经。”
“……”
“如鲸卿之言,世间难有完美之法,如今的举业之道,已经不错了。”
“……”
淳峰以为然。
举业之道,无论高门大户,无论贫困之家,只要读书认字,只要明白道理,只要文章写得好,就可以一路精进!
就可以步入仕途!
若还是以前的九品中正,还是以前的门阀世家,那就……多不妥当了。
话语间,端起碗筷,摇摇头,不去多想那些事,继续用着饭,边吃边聊,不一会儿,二人便是从公厨离去。
“……”
“嗯?”
“看来我要提前走了!”
临近午时。
翰林院内,秦钟正在自己的书案前执笔不住书录着什么,悄然,外面的小吏送来一人的口信。
闻此,秦钟停下手中动作,神色平静的将面前纸张、镇纸梳理着,将毫笔落于水冼中涮了涮,挂在笔架上。
自椅子上起身,看向窗外不错的晴空,看向此刻正喝茶的淳峰!
美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