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前来金陵的缘由，自己已经从林山口中知道了。
很简单的缘由。
待在扬州有些无聊了。
恰好林山要前来金陵商谈联合制药工坊的事情，便是带着紫鹃等人一块来了。
女扮男装！
林玉小兄弟，一时兴趣。
制药工坊的事情，今儿晚上用饭的时候，已经谈了一些，如果加紧时间谈的话，明儿就差不多了。
然！
若是明儿就将事情做完，明儿、后儿就走？似乎……有些急促了，是以，不着急。
如今还在上元节之前，天下间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自己这两日空闲的时间也慢慢多了一些。
端量面前复归女装的小姑娘，也就相隔十日左右不见，貌似……个头长了一些。
脚下的是寻常的鞋子，并非高跟靴子。
小姑娘也在渐渐长大。
眉眼也更为长开，本就一双似蹙非蹙的罥烟眉平添令人生怜，水灵明眸闪烁生光。
“妹妹觉得如何？”
林山点点头。
回来的路上，和小神医都说过的，秦淮灯会……见识一番也是极好的。
妹妹！
妹妹在扬州待着无聊，如今有小神医身边的晴雯等人在，多留几日也无碍。
上元节之前，山石医馆的事情也是有限。
“族兄的事情呢？”
“那件事对医馆似是很重要！”
小姑娘盈然一笑，浑身上下都有些灵动的意蕴弥漫，钟哥儿……算他有心。
却！
族兄的事情也重要的。
一路上，听族兄说过的，制药工坊的事情做好，那么，江苏几个重要地方的医馆营生就可贯通。
到时候，就能够生出更多的利。
自己这一次前来金陵，是因族兄之故，若是耽搁了就不好了。
“小神医在此！”
“一切自然无碍。”
林山笑道。
制药工坊的核心……还是百草厅。
以前并无制药工坊，只有一些简单的成药、熟药铺子，和制药工坊相比，逊色很多。
现在有了制药工坊。
好处多多。
更别说小神医那里也有言语百草厅的独家独门丸药会与之联合，以后也会推出更多的独家之物。
如……治好叔父那种的解毒药剂，以后也只会供应他们所属的合作医馆。
诸般事，小神医为主。
“我……。”
“见到采月、香菱她们，我已经很开心了。”
“钟哥儿，医馆那里的病人为上，若是因我……令他们……，就不好了。”
看向族兄，看向钟哥儿。
明儿前往城中游玩？还去秦淮灯会放花灯？自是多有期待……，然……念及一事。
不住道。
“哈哈，妹妹之心良善。”
“放心吧。”
“医馆那边，自当安排妥当！”
小姑娘操心的事情倒是不少，秦钟含笑而应，医馆那里的病人……自己有数。
******
“奶奶！”
“前两日和奶奶说过一件事，二爷……二爷前儿送给大老爷一个丫鬟，好像是从二爷外面的营生出来的。”
“昨儿！”
“昨儿那个丫鬟就……就开脸了。”
“刚才我出去的空隙，听府中乱嚼舌头的媳妇说，大老爷很是高兴，言语受用。”
“是以，趁着雨雪无大事，准备请府中一些有颜面的管家去吃酒。”
京城！
荣国府！
凤姐院子。
冬日时节，京城之内多雨雪天候，尚未天晴数日，再次有漫天雨雪落下。
从夜间到此刻巳时初还在下，虽说小了一些。
仍若盐洒空中、柳絮纷飞，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连带着府中之事都少了一些。
凤姐省视问安完毕，便是归于自己的院中，一边得空习练着瑜伽，一边听着一些管家媳妇回禀事务。
都当场处理了。
平儿在旁随伺着，时而也有出入院落，处理一些繁杂之事，将一位管家媳妇送走，归于厅堂，整了整身上的雨雪。
再入上房沁香温暖之地。
刚才自己出去的时候，奶奶习练的是瑜伽六十图中的侧鸽式，如今已经变成六十图中的束角式了。
奶奶对瑜伽六十图习练的越来越熟悉了，身子也明显康健许多，自己一直伺候着，能够感觉到的。
再加上百草厅的一些丸药，气色也好很多，身段也更加窈窕多姿了。
奶奶如今……很好。
然！
一些事情、一些人也不好。
将火炉里的炭火拨弄一下，平儿说道一事，还是刚才外面听来的，不为假！
“你二爷营生出来的女子。”
“自然都是他眼中的好女子了。”
“孝心，你二爷还是很有孝心的。”
“哼！”
“大老爷都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好好保养身子，你二爷……弄来那样的女子！”
“孝心可嘉。”
“父子二人倒是一脉相承。”
“这几日那院里置办了不少新式家具，有一些还都是小秦相公麾下的家具营生。”
“足足花了数百两银子。”
“都是上好的木料打造。”
“银子？”
“大老爷现在身上没有爵位了，依靠公中的份例？一年加起来，也就数百两银子。”
“倒是大手笔！”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姑娘那里的银子！”
“还是说……你二爷送的银子？”
“平儿，你说……你二爷会不会给大老爷送银子？”
难得闲暇。
温香之地，暖意四散。
特意清理出的一处空阔场地，铺就软和细腻的羊皮绒毯，凤姐正身着一袭苍兰素雅色调的瑜伽服习练瑜伽。
那是制衣工坊专门为百花大剧院的贵宾打造的保暖瑜伽服，专为深秋、冬日准备。
采用上等苏锦中特殊的一类锦缎，杂糅从白鹅身上取下的细细绒毛，缝就细密的阵脚，辅以绸布贴合。
便是成就专门的瑜伽服！
还有稍稍做工简单一些的羽绒风衣！
以鹅绒、鸭绒、野鸭子、孔雀绒毛……为原料，每一件打造都耗费时间、力气。
然而！
论款式，论轻薄，论保暖，论便捷……。
没的说。
眼下只有供应皇宫、百花大剧院！
流出去？
一些贵人们都早早预定了，都是真金白银预定的！
修身合体，舒适顺滑。
凤姐很喜欢这样的瑜伽服，看似单薄……实则身上暖暖的，至于平儿所言，也……不为大惊小怪了。
父子二人都一个模样。
不想着老子好好的保养身子，送青楼妓院中的女子？真真是别致的孝心。
大老爷。
他那里的事情，自他归来之后，自己可没少听闻，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般的……荒诞。
归来之后，似乎有了一些兴致，开始折腾他的那些妾侍，结果自己……躺在床上数日。
好好修养了一番。
还有让大太太从二姑娘那里搜查什么不该看的书之类，结果……将二姑娘的银子都搜走了。
还有想让大太太借走自己的百花大剧院贵宾卡！
还有向老太太哭穷，没有银子使唤！
……
这哪里是府上的大老爷？
自己看来，就是大灾星！
大老爷就应该在边疆之地继续待着，回来之后，就没有好事发生，幸而院子隔开，否则，自己这里都要乱糟糟的。
轻声落下，习练瑜伽舒缓着筋骨，双臂伸展，婀娜体态若隐若现，娇媚的人儿平添娴雅倾力。
“银子？”
“应该……应该不会！”
“可大老爷的性子，如果二爷不给，只怕又要责打二爷了。”
平儿又取过房里的香炉，打开盖子，看着里面香料的剩余，取过小匣子，用镊子取了一些香料添加。
银子！
二爷那样的性子，先前没银子的时候，费尽心力的弄银子，奶奶的体己银子时常被二爷摸去。
就算说了很多次都无用。
大老爷！
之前大老爷身上还有爵位，再加上府上的份例，再加上他自己的违法营生，倒也不缺银子。
现在！
要银子？
也自有在二爷身上了。
“打吧。”
“打死才好。”
“有银子养两个小贱人！”
“有银子给那两个小贱人买穿戴的！”
“有银子给那两个小贱人弄体己钱！”
“没有银子进献孝心？”
凤姐更为不耐。
“奶奶！”
平儿无奈。
正月以来，因一些礼仪之故，二爷和奶奶一处，除此之外，便是宛若路人。
自己看在眼中，不是滋味。
二人都是要强的性子。
谁也不肯低头。
如今二爷在外有两个女子，还有银子，又住在大老爷院里，这……算什么事情。
奶奶？
让奶奶率先低头？
更是艰难了。
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
若然二爷让那两个女子入府，只怕……事情欲要挽回，更为艰难了。
“奶奶，厨房那里的枣泥奶油小蛋糕做好了！”
登时。
上房珠帘之外，丫鬟丰儿的声音传来。
“小蛋糕做好了？”
“端进来，我先尝尝！”
凤姐看过去。
“嗯？”
“味道还是不错的。”
“平儿，你现在将小蛋糕送过去吧，和蓉大奶奶说一下，下午若是无事，我找她说说话。”
从丰儿手捧的托盘内取出一枚方形红白相间小蛋糕，凤姐品尝了一二，秀首轻点。
蓉大奶奶喜欢吃这样的口味。
是以，常吩咐厨房的厨房多多精进手艺，如今便是改进不少，少了一丝甜腻，更加可口了。
“是，奶奶！”
平儿笑语应下。
幸而奶奶还有东府蓉大奶奶一块说说话、聊聊天，不然，奶奶就太无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