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咻咻咻!”
“咻咻咻!”
一颗颗重磅燃烧弹坠落苍穹,高空中声声凄厉尖啸。
金刚川上。
工兵连连长猛然挥手怒吼:
“工兵!”
“隐蔽!隐蔽!”
桥面上所有工兵哗啦啦就地隐蔽,趴躲在漆黑的防炮防爆工事里。
眨眼之后。
江面沸腾!
“轰轰轰!轰轰轰!”
“轰轰轰!轰轰轰!”
重磅燃烧弹于江面炸起滚滚火潮,整个金刚川江面被炙热火光点燃!
凶猛火浪在大地上排开滚烫气浪,将那一条火线当即摧毁。
炙热冲击哗地绽放,一阵惊涛狂风于江面腾腾荡去!
“呲呲呲!”
“噼里啪啦!”
燃烧弹大火炸得江面水汽氤氲,水花纷飞。
“呸!”
八连长高福来躲在一处简易防御工事里,迎面吃了满身泥浆沙水。
只一秒,高福来从头到脚除了粘稠江水,就是闷燥汗水。
高福来终于明白了,为何修桥工兵全都光着膀子。
在这火狱一般的金刚川上,当真是连呼吸都是一口热气。
高福来下意识望向天空,喘着气心大声呼喊:
“刘浩!”
一排长刘浩顶着绵绵炙热冲击,撒腿跑到八连长高福来身侧。
“连长!”
八连长高福来伸手兜住一排长刘浩的肩膀,高声喊道:
“带上一排,协助工兵连准备木料!”
一排长刘浩心不情不愿地干瘪瘪回道:
“是...”
而就在一排长刘浩转身跑开的时候。
高空中的海盗战斗机嗡嗡嗡地急速俯冲江面。
海盗战斗机里,飞行员在那滚滚燃烧弹火光中,隐约可见躲藏在黑暗中那真正的金刚川大桥。
这一刻,飞行员呆了。
他终于知道,自己的雷鸟炸了个寂寞。
“什么鬼东西?”
“该死!”
飞行员当即启动机载机枪,俯冲犁地而过: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两架海盗战斗机十二门点五零重机枪火力全开,凶猛弹雨劈头盖脸剐过漆黑大地。
“噗噗噗!噗噗噗!”
江面炸起成排成排的水花,江岸飘起成片成片泥浆,金刚川大桥上大块大块木屑胡乱纷飞。
同时...
一位位躲在江岸掩体里的志愿军战士身上噗噗噗绽放出血色玫瑰。
“噗噗噗!噗噗噗!”
“唔啊!”
“啊啊啊!”
断肢、血骨、碎片,纷纷扬扬洒满了江岸。
漫天血气,随着一轮敌机俯冲而残忍飘散。
“嗡嗡嗡!嗡嗡嗡!”
海盗战斗机刮过满地鲜血,再次冲射天空。
一排长刘浩惊得就地一滚摔在地上,猛地回头望去...
只见身后遍地惨叫,血雾不止。
摔在地上的刘浩双目赤红,撒腿朝着江岸边跑去,尖声大喊:
“老高!”
“老高!”
江岸上,一片混乱。
到处是中弹的志愿军战士,到处是残肢断臂。
这里,血泪满地。
“救人!”
“救人!”
“卫生员!卫生员!”
血腥呼喊声响彻江岸,让刘浩分不清东南西北。
突然。
他的小腿被人抓住。
刘浩顿时愣住。
他僵硬低头看向脚边。
只见半截血淋漓身体的八连长高福来颤抖着,直愣愣地看着刘浩,声音哽咽艰难地说道:
“现在开始...”
“你是连长...”
“记住...”
“修桥...”
“修桥...”
说完这句话。
高福来嘴角鲜血粘稠流下,而他的头也轻轻歪了歪,没了任何动静。
刘浩杵在原地,已然忘了呼吸。
他红着眼看着安静睡着的八连长高福来,蓦地撒腿朝着江岸边的木料堆跑去。
“啊啊啊!”
刘浩用肩膀扛起沉甸甸的木头,拖着那十余米长的木头,艰难地一步步朝前走去:
“八连!”
“修桥!”
“修桥!”
怒吼声高高飘起,一位位志愿军战士再次朝着金刚川大桥扑去。
志愿军炮兵阵地。
正面炮位。
“咔咔咔!”
连长关磊看着满天飞舞的海盗战斗机高声下令:
“装弹!”
“开炮!”
两米七长的高射炮发出阵阵闷响怒吼: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高高的夏夜天空中,一团团爆炸如烟花轰隆隆地炸起。
但是暗夜漆黑,给高射炮的精准瞄准带来了更大的挑战。
连长关磊连续高射数发,甚至都没有擦到疾驰而过的海盗战斗机。
在这炮击轰鸣,余音未了的时刻。
装弹手一声急呼!
“连长!”
“没弹了!”
连长关磊一愣,当即高声回道:
“捡枪!”
可天上的海盗战斗机交叉飞舞,一架海盗战斗机已然绕后俯冲而来:
“该死的混蛋!”
114号飞行员死死看着地面高射炮阵地,启动六挺重机枪扫射地面:
“我抓到你了!”
“下地狱去吧!”
“嗡!”
“砰砰砰!砰砰砰!”
重机枪枪火弹雨如同乱刀砍向正面炮兵阵地。
“噗噗噗!”
“噗噗噗!”
狂风暴雨的火线侵袭之下,正面炮位炸起数不尽的碎骨血肉。
一位位炮兵的身体滚滚血雾。
连长关磊没能捡起地上的枪,身体便绽放成一团血色玫瑰。
“哗!”
血色飞舞,噼里啪啦落满高射炮阵地。
于此一刻。
隐蔽炮位。
排长张飞疯狂调转高射炮炮口,将炮口朝向冲锋犁地的海盗战斗机,扯着尖锐嗓门大叫:
“开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