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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话语落下。
李长明伸手鼓掌。
战士们亦是齐齐抬起手来,噼里啪啦地热情鼓掌。
在这掌声中,李长明朝着朝着脸蛋红红的白露点头,而后迈步朝着一旁走去。
李长明这一走,在掌声中的白露感觉浑身滚烫。
她到底是十余岁的女孩子,在广播站里对着话筒可以自由豪迈,但在这么多战士眼前讲话,还真有些发懵。
憋了一会。
白露才羞涩说道:
“我...”
“我不会讲话...”
她突然想起什么。
看着眼前最可爱的战士们说道:
“我给大家唱首歌吧!”
战士们一听有歌听,均是起哄拍手大叫:
“好!”
“好!”
就在战士们起哄中。
白露清脆的歌声悠悠响起:
“流星啊,流星...你是美丽的星...”
“流星啊,流星...你是美丽的星...”
“仰望着你,仰望着你,无限深情...”
“你看那春天,是那么温暖。”
“春风从群山间轻轻吹过。”
“你看那明月,从星空升起。”
“繁星点点,夜空多壮丽...”
“你燃烧自身,却照亮夜空...”
“你的灿烂光辉,照亮了大地...”
白露在空处高歌,歌声悠扬动听。
战士们眼眸闪亮,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露歌唱。
这,就是战地为数不多的娱乐与色彩。
在歌声中。
李长明侧头望了眼一旁,朝着另一边的连长杨福生和指导员走去:
“老杨,孙指导员。”
那两人朝着李长明点头打着招呼。
孙指导员看着白露,那是越看越喜欢。
他没有杨福生那种牛脾气,只觉得白露几分了不得。
所以孙指导员推了推杨福生的手臂,笑着说道:
“老杨,待会你也上去讲两句。”
杨福生生着不知名闷气,执拗回道:
“不讲了!”
李长明一愣:“啊?为啥啊?”
谁想,杨福生给出的回答令人忍俊不禁。
只听连长杨福生嫌弃回道:
“你听听,全是些什么星啊,光的...”
“没有一句符合咱们军人的步伐!”
李长明与孙指导员对视一眼,两人均是哈哈大笑:
“老杨,你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
“你要是把这个话给军长、团长听见了,非训你一顿不可。”
在那悠扬的歌声中。
李长明推了推叉手的杨福生问道:
“咋的,她唱得不好听啊?”
连长杨福生别开头,闹气地回道:
“知识分子喜欢听。”
“我这大老土,听不懂。”
李长明笑着调侃道:
“听不懂你还挺光荣?”
“你希望你的战士们都跟你一样大老土?”
这嘲讽话让连长杨福生当即噎住,直接来了个无视。
李长明望向孙指导员问道:
“老孙,你觉得怎么样?”
孙指导员笑呵呵地点头:
“唱得是真的好。”
“她就是唱给咱们听的。”
“你看,战士们听得多开心?”
只见孙指导员推了推别扭的杨福生说道:
“老杨!”
“走吧,都等着你讲话呢!”
“你不上去说两句,像什么样子?”
李长明直接上手,兜住连长杨福生的手臂,蛮力拖着他说道:
“走走走!”
“看你小气得!”
正巧着,白露的歌声也渐渐结束。
李长明大笑着喊道:
“同志们。”
“现在让咱们的连长,给咱们说两句!”
连长杨福生终是迈步走了上去...
而坑道的一天,就在白露欢迎会中,落幕了。
时间翩然。
转眼来到了早晨。
秋初,晨露点缀草叶。
天色变得鹅卵白皙的时候。
千米之内,阵阵悠扬音乐回荡不止。
在这慵懒的早晨,广播站又开始播放音乐了。
只是这一早,广播站播放的音是那么慵懒舒适:
have I told you lately that I love you...
could I tell you once again somehow...
have I told with all my heart and soul how I adore you。
well darling ,I’m telling you now...
听不懂英文歌曲,也没有关系。
作者君贴心送上歌曲大致翻译:
【我最近有没有告诉你,我想你。】
【当星星在空中闪耀的时候...】
【我告诉过你夜有多漫长吗?】
【当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
【亲爱的...我现在告诉你...】
【我做得每一个梦都有你...】
歌词简单,却肉眼可见其直白与浪漫。
温柔的歌声,如同涓涓阳光。
像极了上世纪的一场告白。
这是一首45年的老歌,名叫《have I told you lately that I love you》,来自安德鲁斯姐妹演唱。
要问50年代最风靡的流行摇摆,总归有人会脱口而出:
“大乐队时代”。
而安德鲁斯姐妹则是大乐队时代最初风头的女声组合。
志愿军战士或许听不懂这首歌曲。
但对于对面的米军大兵来说...
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大早听着这般深情的歌曲,总是情绪复杂。
新的一天开始了。
米军营地里。
一位大头兵早早就醒来了。
他靠在床上,双目无神地听着高空之中传来的广播音乐。
大兵的枕头后面,那木墙上,还贴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是一位拿着鲜花的女人。
听着悠悠的歌声。
大兵微微侧头,看着那一张黑白照片呆呆走神。
他想念家人了。
距离大兵不远处。
另一位大兵也早早醒来了。
此刻那大兵坐在床上,正用铅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信。
虽然,他已没有收到信件许久了。
但是写信,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歌声飘荡,情绪飘远。
大兵笔触沙沙,字字写下..
【妈妈...】
【你最近好吗?】
【这场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
【我一点也不知道...】
【现在我唯一获得谈判消息的...】
【是对面山上的流星小姐...】
【她是一名广播员...】
【现在的她,正在向我们播送我们的歌曲...】
【我是多么想念你啊...】
写着写着..
大兵感觉自己眼眶有些红了。
躺在床上的大头兵看到老战友眼眶红了,眼眸深深,突然有了意动。
他朝着老战友打招呼:
“嘿,大卫。”
写信的大兵一愣,侧头望去。
只见躺在床上的大头兵警惕左右看了看。
最后小心地从自己的衣兜里拉出一张纸,朝着老战友隐蔽示意。
写信的大兵瞳孔一缩。
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一张纸,是志愿军的安全通行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