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会儿见到野吕老师的时候要安静，知道了吗？”
医院门口，明游停下车，小松老师带着学生陆续下车，在外面做着最后的提醒。等所有人都下车，明游才拔下钥匙走下大巴。
“小松老师。”
“嗯，大家已经都准备好了。”
明游点点头。
“那大家就一起进去吧。”
也不知道那野吕信彦是个什么状态，巫还有雪女弄出来的可不只是刮风下雪那么简单，那可是零下几十度的低温，皮肤裸露在外面用不了多久就会冻死，明游觉得这野吕信彦就算被救回来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明游几人刚进医院，就见到了两个穿着救援队服装的人，一番打听之后知道了野吕信彦现在的位置。
“你们是他的同事吧？”一个救援人员拉着明游和小松老师走到一边，另一个女老师也跟在他们身后，“我只能说，他的状况不太好，你们要做好准备。”
那女老师吃了一惊。
“你是说野吕老师会有生命危险吗？”
救援人员摇了摇头：“倒不是说一定有生命危险，只是，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的手脚僵硬发紫，又肿又硬，就像是冰块一样，我估计……是保不住了。”
要截肢？！
“我们已经尽可能地采取了急救措施，”救援人员继续说道，“但长时间暴露在那种极端的温度下，肢体组织损伤是很难逆转的。医生们正在评估具体情况，但你们必须要有心理准备。”
也就是说他至少还能活着。
‘还真是命大，我还以为他死定了。’
一行人七拐八拐，来到了距离野吕信彦最近的地方——手术室。
一个护士把他们拦了下来。
“对不起，先生们，女士们，这里是手术区域，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护士礼貌地说道。
小松老师点了点头，理解地说道：“我们明白，其实我们是野吕老师的同事和学生，我们只是想在他手术结束后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情况。”
护士的脸上闪过一丝同情，她看了看小松老师，然后又转向明游和学生们，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你们和我过来。”
护士带着他们往远离手术室的方向走，美奈子看了眼明游，又看向母亲。
“走吧，她应该有什么要和我们说。”明游拍了拍她的肩膀，临走时回头看向手术室的大门。
目光穿透厚重的金属门，明游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一个男人躺在手术台上，周围是忙碌的医护人员，他们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手术。野吕信彦的脸色苍白中透着红紫，和明游刚找到他时差不多，但更加严重。各种医疗设备围绕在他的四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
明游收回视线，跟随护士来到一个较为安静的角落。护士转身面对他们，脸上带着职业性的温柔和严肃。
“我了解你们的心情，”护士开始说道，“但是手术室内的情况非常复杂，医生们正在尽最大努力救助他。他的情况确实很严重，尤其是他的肢体，由于长时间的低温伤害，组织已经彻底坏死。”
小松老师和学生们都紧张地听着。
“也就是说，要截肢吗？”另一个女老师问道。
护士点头：“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如果不这么做，坏死的组织可能会引发全身性的感染，那将对他的生命构成更大的威胁。手术团队正在评估哪些部位可以保住，哪些必须切除以确保他的生命安全。”
“截肢……”
“手术可能需要几个小时，”护士继续说道，“这段时间里，你们可以在等候区休息，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手术的结果。”
小松老师和学生们默默地点了点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
一行人来到等候区，各自找位置坐下。
“小松老师，美奈子，这个野吕老师，他平时在学校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游坐在冰冷的木质椅子上，问道。
小松老师抬头：“野吕老师，他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平时很受同学们欢迎，他总是充满活力，这次如果真的要截肢，对他的工作来说肯定有非常大的影响。”
她虽然拒绝了野吕信彦的表白，但本质上她并不厌恶他，只不过对方刚好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而已。
“我应该再委婉一点的，如果当时能拦住他，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小松老师很自责，野吕信彦之所以变成这样，和她有着间接的关系。
明游安慰道：“小松老师，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你已经尽力了。野吕老师他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和选择。这件事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谢谢你，明游君。”明游的话让她的自责少了许多，没错，在这之前谁也没法预料天气会突然变得那么恶劣，而且没有理由因为别人的固执就要让自己做出妥协。不然的话每一个想要告白的人都以死相逼，世界上就没有得不到的“爱情”。
“对了，我听说野吕老师之前是信州的人，你们知道吗？”
“信州？”小松老师惊讶，看来她并不知道。
“我知道。”美奈子却突然回应，她扭头看向旁边的明游，“有一次体育课上他和我们说过，因为妈妈也是信州的，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既然他是信州的，为什么你们这次滑雪要来千岁呢？”明游问道，“我记得信州也有很多滑雪场吧，比如说饭田那边，不是距离东京更近吗？直接坐车就能到。”
上一次明游他们之所以来千岁，是因为还要顺路去定山溪泡温泉，但美奈子她们不一样，她们只是滑雪而已，完全用不着千里迢迢坐飞机跑那么远过来。
“这个，其实我们之前也有商量过。”小松老师道，“一开始我们也觉得可以去近一点的滑雪场，不过野吕老师说千岁的滑雪场更好一些，雪景也会漂亮许多，所以……”